《[网王幸村bg]盗贼和鸢尾花》燕子不想咕咕子

16、盗贼与鸢尾花(15)

　　滴答，滴答。

　　我仰头，透过洞外隐约的月光，能模糊看到玉白的色彩。那看起来就像是钟乳石。这个想法刚出来没有几秒，于其上滑落的水珠便接连不断地滴在面颊上、眼睑上，像是故意袭击我一般，顿时濡湿了我的眼睛。

　　眼、眼睛！

　　若有若无的笑声传来。幸村精市放开了牵着我的右手。他顿时的靠近令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进了水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了起来，紧接着我就察觉他的指腹轻柔地擦拭我的眼角，揩去眼上的水渍。

　　……温热的感觉。

　　“好了，花崎同学可以睁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上次在杀人案现场遮住我眼睛后说的那句话。而我也像上次那样，乖乖地闭眼与睁眼。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有了这么多故事了？细数也不过几月，大小事情也算不上重要，算不上深刻，但是那份朦胧的感觉却在吊桥效应的作用下，被激发得淋漓尽致。

　　看呐，静静燃烧着山火的夜里，躲在树洞里的两个人……多么暧昧又俗套恋爱剧情。但是现在我并不关心这些。

　　我并不想去思考并探究“由于吊桥效应而产生的爱意是否真实”的哲学问题，也并不是自恋到经此一遭幸村精市就一定会喜欢我。后怕交织着刺激、兴奋的感觉已经随着剧情的发展褪去了最初的高涨。冷静下来的大脑让我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现在我思考的是：幸村精市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他的左手受伤了？

　　好讨厌，好讨厌。

　　明明已经深深地害怕会发出这种事情了！明明已经心里下定决心，不要任何死亡与伤害相关的恋爱剧情……为什么还会！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这样拼命地去期望了！结果这家伙还是受伤了，还要那样故作温柔地掩盖着这样一个事实，好像我发现不了他躲在身后的左手，左臂不自然的瑟缩……结果到了现在，我还要嘴硬地用“吊桥效应怎么可能会不受伤”为由，来辩解自己吗？

　　哪怕山洞里的出现暂时给了一点安全，比如躲进里面躲风，避免被冻死什么的，暂时小歇什么的，如果有火蔓延到这里来可以靠水挡一会什么的……但是幸村精市的受伤是无可否认。更何况，幸村精市作为网球手，那双手有多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非要一个人受伤的话，为什么不是我？这个恋爱剧情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幸村精市是网球手吗？！

　　“幸村精市，你怪我吧。”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如果，没有我的话，就不会受伤了吧？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帮忙找江户川柯南的话，也不会扯出让他受伤的吊桥效应这个剧情了吧？

　　幸村精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为什么要怪花崎同学呢？”

　　“……你的左手受伤了，对吧？”

　　幸村精市有点哑然失笑：“原来花崎同学在意的是这个，只是小擦伤而已，很快就可以好了。”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不应该怪我吗？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去帮忙找柯南君，花崎同学也就不会和我一起来，遇到这场山火了。”

　　不。

　　“幸村同学什么都不懂……”我低声说着。就算只有他一个人来这一趟，我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卷入这场山火，最后又会达成两个人一起逃难的剧情走向，继而导致他受伤……只要我没有在最开始避开柯南，想必这个吊桥效应的剧情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吧。

　　简直就像，一个根本不会玩恋爱游戏的玩家，却依旧靠着恋爱游戏提供的各种剧情便捷而作弊什么的。

　　仔细想来，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里，尽管刚开始充满干劲地做好了计划，想要快点攻略然后回去复活，但是还是顺其自然地跟从着剧情走，甚至有种攻略全靠剧情走向的感觉。

　　没有加入社团的想法，就连来箱根也是别人邀请的，打网球的那天晚上也只是是试试运气，基本全是依靠那玄之又玄的命运安排……

　　自己主动做的，反而搞得一团糟。别扭地不愿在下雨天借伞，去美术馆的时候也是惹他不开心了……果然、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谈恋爱，那个神明真的没有说错，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懂得怎么去讨别人喜欢，只是装成自己很有趣的样子，心里却还很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这样笨拙的我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呢。”

　　黑暗里我好像看到幸村精市紫色的眼晴，还是说那只是我闭上眼睛的幻想？我不知道。他安静地看着我，就像之前他无数次安静地看着我那样，像是要洞悉我的灵魂一样。

　　我垂头，只是胡乱地说道：“总之怪我就可以了。”

　　我听到幸村精市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声音很小，快要被外面的声音覆盖。是的，哪怕我们现在正在山洞里，也能听到外面悠扬的警笛声。

　　大概很快就能获救了吧。
　　还有交谈的必要吗？

　　“花崎同学为什么要自责呢，”直到现在，对着明显情绪失控的我，他也依旧笑得很温和，就好像是包容着耍脾气的我一样，“虽然不是很清楚原因，但是我觉得花崎同学没有做错。”

　　我忍不住反驳，就好像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谈话，语气都有些尖锐：“你都不知道原因，为什么还觉得我没有做错。”

　　其实我的到来本身就非常对不起幸村精市，攻略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骗心一样，相处的整个过程都透露着欺骗，就连话语也掺杂着谎言。

　　“抱歉……”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我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不愿意去面对幸村精市。

　　他却这么说。
　　“我的确不知道原因呢。但是既然花崎同学对我说抱歉的话，那我就原谅花崎同学吧。这样，可以替花崎同学原谅自己吗？”

　　……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神情。
　　明明什么都不懂，明明他这次会受伤都是我害的，明明不知道原因，明明我一直在说谎，明明我很差劲……为什么还要原谅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只是因为你是幸村精市吗？

　　“不行。”我沉默了许久，只是低低地回答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他突然这么问我，就像他之前的目光那样，真实地洞悉了我。
　　“花崎同学，讨厌自己的谎言吗？”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他的目光就像将我剖析，明明如此浅显而直白，却仍旧采用着独属于他的温柔的方式，因为他接下来说——

　　“花崎同学可以不用那么快回答我。只是我想花崎同学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因为撒谎而痛苦呢？”

　　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幸村同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很快回答我：“因为花崎同学看上去为此很苦恼的样子。”

　　“……你知道吗，一直都知道我在说谎吗？你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你不讨厌吗？我说谎。”
　　“人都是不喜欢自己被欺骗的。”
　　“幸村同学，不会讨厌我吗？”

　　幸村精市却一点都不像是被我连珠的话语问到的样子，温和地说：“知道。虽然有时候会有些苦恼，但是并不讨厌哦。”

　　“为什么？”
　　这下换到我迷茫了。

　　没有人会想要被欺骗吧，就像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要在既定的剧情下和一个人谈恋爱吧。没有人会喜欢……谎话连篇的相处过程吧。

　　“因为花崎同学的谎话并不全都是骗人的，”幸村精市轻笑了一声，“而且，就算说的是谎话，但真正的相处却是不会骗人的。所以花崎同学就算说谎，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也是真实发生的。”

　　就算说谎，就算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所谓恋爱剧情的安排，但是发生的一切……依旧是真实的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
　　“可是，我在欺骗你啊。”

　　幸村精市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带我重新回到发现狡猾的绿冰的那个夜晚。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狡猾、差劲的盗贼，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只是、只是喜欢把自己藏起来的，具有欺骗性的绿冰啊。

　　“没关系的，因为我会辨别花崎同学的谎言。”
　　“如果说谎会感到难受的话，就不说；如果做自己会感到难受的话，就撒谎吧。”
　　“花崎同学，做自己就好了。”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
　　我不知道答案，也说不出口了。

　　“做自己就好”就是那天他对我说的话。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理解，也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同时也矛盾地讨厌着自己的谎言，就好像是我也找不到自己。

　　但是现在，我低声地回答他。
　　“……好。”

　　就好像，我在他的话语里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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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就算说谎，我也能包容你的感觉。
这章卡得厉害，好不容易憋出来的555
主要是最近在搞隔壁的文。亲亲大家uu
评论摩多摩多！！
其实这本原本没有大纲的，写着写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走向了……奇怪的感觉，但我还是写出来了，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就是说，感觉很沉闷……但是我预想中妹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其实很自卑，虽然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很光鲜亮丽的样子，但其实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找到自己真实的样子，活得太过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