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不见》浅笑安然

10、chapter10阴霾

　　许斌此时还不知道许超杰背着他干了什么蠢事，但是他从许超杰颤抖的声音中也能感觉到不是小事，于是他望向许玥，眼里写满了愧疚：“玥玥，不好意思。爸爸和哥哥临时有事，就让叶总经理带你熟悉一下公司，晚上你实在不想回家吃饭的话就去你林叔叔家拜访，你林安哥哥早就念叨你什么时候能回国呢，一听你回国，立刻就说要设宴给你接风洗尘。”
　　许玥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叶慎一直在人堆之中当背景板，正盘算着如何开溜，突然被提及，条件反射的就上前。顺手接过许玥的包，恭敬地说：“许小姐这边请。”许斌父子匆忙的离开，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站在一旁的两人。许超杰也没心思继续恶心许玥了，紧紧地跟在许斌后面，二人还在低声交谈什么。
　　等到高层陆陆续续都走了，叶慎继续给许玥赔笑，许玥看了他一眼，好看的眼睛里读不出一丝情绪。饶是在商界打拼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的人精叶慎也不能猜到这位姐到底在想什么，他刚想说些什么活跃活跃气氛，许玥就说话了：“没事的，叶经理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转转就好。”
　　叶慎很吃惊，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给了她一张权限卡，就当是完成董事长的任务了。
　　回到办公室，叶慎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报告。他要辞职，实属无奈。他当了许斌多年的左膀右臂，一直安分守己，他以为自己一直可以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地一直坐下去，可是许超杰的到来打破了他对许斌的幻想，许斌想把集团牢牢掌握在自家手里，到头来，他倒成了卸磨被杀的驴。叶慎的手里还有着许斌和宋雅书的秘密，他笃定这丧心病狂的一家子豺狼暂时不敢动他，其实想想就次急流勇退，金盆洗手也许还能过几年安稳日子。
　　叶慎前段时间和蒋正函在饭桌上争吵并不偶然，蒋氏是金盛现在拓宽领域的路上最大的障碍，而蒋正函本人十分的油盐不进，那次便是金盛最后的试探，他是按许斌的要求去办的事，在那之后叶慎颤颤巍巍的将报告提交上去，许斌也没有任何恼火的迹象，只是吩咐他这事就此为止，剩下的不用他管，他只要做好商业扩张的准备就好了。
　　结果就是蒋正函现在是自身难保，叶慎其实也慌了，因为他和蒋的争执，迟早要查到他头上，这其实没有什么事，关键是他以前和许斌一起做的事，许斌许多事情都是借他之手，如果一旦暴露，许斌第一个就要把他推出来。
　　许玥礼貌的谢过叶总经理的好意，接过权限卡就进集团大楼了，许玥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就先去未来的部门先转了一圈。许玥进的是市场部，这里卧虎藏龙，个个都是老狐狸，早就打听到人事把许玥大小姐安排到他们那里，所以早早做好了准备，许玥一进门，就先受到了一众同事的热烈欢迎，部长亲自将她引到了她的专属办公室。
　　但是他们都是貌恭而不心服，毕竟前有许超杰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这位大小姐估计也是个瞎折腾的主，他们以后就知道了，许玥还真不是半瓶水晃荡。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许玥和众人寒暄一会就离开了，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去哪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顶楼，叶经理给她的卡病不足以到顶楼，她还是走楼梯上来的，三十层，城市风光，一览无余，面前就是董事长办公室了，奇怪的是，这层楼走廊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许斌的私人助理的位置都是空的，办公室里大门紧闭，里面似乎传出两个男人的交谈。
　　许玥这时候也顾不得走廊上的监控了，她悄悄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就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内容。
　　许斌:“你是闲的没事干，自己找事上门，没事资助姓王的那家人干嘛。”
　　许超杰:“我不是替您安置他们吗？再说，那姓叶的老不死的居然选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她真是可惜，有好的还不想着我，却要便宜蒋正函这老头。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斌:“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事当时就完了，现在好了，你横叉一脚，查到我们头上来了。”
　　许超杰:“爸，你不是在‘那里’有人嘛，当年庄老头那么大的事不是被轻松摆平了。”
　　许斌:“哼，你说的倒轻巧，你不知道我当时费了多大的劲才打通这层关系的，差点一切都要被那个警察毁了。你啊，什么时候能给我少惹点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尽孝了，你看看许玥，你要有她万分之一就好了，唉，可惜她偏偏是庄羽心的女儿。”
　　许超杰:“她还是有点用，到时候和林家的婚事定下，蒋家又元气大伤，这灵州商界未来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许斌:“不说这个了，你要真想要姓王的那小丫头，自己看着办吧，我老了，管不着了。”
　　许超杰:“这就不烦您老操心了，她那掉进钱眼里的爸妈，只有钱到位都好说，不过还是您高明，早早地就在蒋正函身边埋下了胡伟这颗钉子，这招真是高，现在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我看蒋家如何收场……”
　　许玥听到这儿就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她听到了关于外祖父的事，这个庄羽心一直在怀疑的事。庄羽心坚持这不是意外，但是她没有办法改变结果，所以她只有把这样的观念灌输给许玥，这许玥一直在许家没有和他们翻脸的原因，她想探寻真相，给突然亡故的母亲一个交代，给自己破碎的前半生一个交代。
　　许玥从顶楼下来，怕被他们发现还特地打了个时间差，在集团到处都转了转，然后才离开，她没有遵从她的父亲任何一个要求，而是站在天桥上，看着车水马龙，万家灯火，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喇叭声、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她握着手机，就站在那里，却好像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看着手机里今天录下的录音文件，最终还是没有播放，但是无论怎样那段谈话的内容还是在她心里久久萦绕，挥之不去。她觉得那天的残阳和今天的一样让人刻骨铭心。
　　她就站在那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切到拨号，拨通了一个几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还是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出“许玥，有何贵干？”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说，“好久不见，郭明烨，出来吃个饭吧，就当为当年的事情赔罪了。”
　　“那就不必了，许玥，我想我们也不必再见了。”电话那头的语气冷漠而疏离，却不失礼数。
　　“郭明烨，我有事情要委托你”许玥压低了声音“我想，我现在可以信任的只有你了。”
　　这几乎是请求的语气，郭明烨也没有那么冷酷无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老地方，我半个小时赶到。”
　　半个小时后，时光咖啡馆。
　　郭明烨和许玥面面相觑。郭明烨现在是很不快的，毕竟他接电话的上一秒还和江熙宁相谈甚欢，下一秒前女友的电话就打来了。
　　那是郭明烨不堪回首的往事。
　　许玥什么都没说，递给了郭明烨一只耳机，郭明烨不太明白她想要干什么，还是本能的接过了那只耳机。
　　接着里面放出的内容让他震惊，他一下子就抬起头看着她，却看不到任何像以前一样戏谑的表情。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手机，望着对面的许玥，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之前向江熙宁他们提出的猜测被证实是真的。
　　可是许玥不是要他关注这个，她问:“多年前的案子如果误判，再次翻案的可能有多大。”她指的是她外祖父的案子。
　　郭明烨摇摇头:“除非能找到非常明显的证据，不然微乎其微。”
　　许玥一下子就沉默了，她除了这段录音还有什么证据。
　　郭明烨顿了顿又说:“我认识市局的人，我可以问问她，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最好把当年的档案调出来看，有什么突破口。”
　　许玥的眼睛突然燃起一丝光亮，“那就拜托你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郭明烨起身要走。
　　“等等，郭明烨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几年前分别的地方。”
　　郭明烨环顾四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现在这里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就是错了，有些人是再也不会回到过去的。”
　　许玥知道他在暗指什么，苦涩的笑了笑，“我既然这样选，就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那就好。”郭明烨就这样走了。许玥看着他远去，苦涩在心底蔓延。
　　不一会儿，昏昏欲睡江熙宁看到了郭明烨的新消息，一下子就清醒了。
　　郭明烨没有立刻说他有新线索，而是约江熙宁明晚在环城河公园见面。
　　环城河公园离市局挺近的，对江熙宁来说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她的休假已经结束了，案子还没完，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江熙宁：好，明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