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司尊竟是我竹马》元珂许

15、第 15 章

　　玉质墙柱的冷意从颈后片刻的裸露肌肤向上攀附，却难灭那仿佛燃与脑海中的火。容黎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端详过肖昱的面貌，视线躲闪避让着划过其顽劣勾起的嘴角，堪堪答道，“大人，为何要这么问我？夫子是夫子，大人是大人，不可相提并论。”

　　玩味地盯着眼前人因为羞涩整个人都散发着的粉和抿着的薄唇，肖昱轻笑一声往后推了一步，留出一大段空隙道，“容姑娘果然聪慧，快进去吧，夫子在里头等着你了。”

　　迷迷糊糊哦了一声，容黎绕过柱子往前横冲直撞，却听到身后的人依旧紧追不舍，懒洋洋的声音绕梁而过，“温书完记得来我房内，我有要事与你聊。”

　　觉得奇怪，平日两人的交流只停留于用膳席间的寥寥数语，若是遇上他忙起来时，更是常半月不回府上只托苏舜来传话，而且肖昱厌恶他人擅闯自己的地盘只有之前生病之时容黎才走进去瞧过几眼。

　　但此时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容黎不想在夫子面前丢了教养忙敷衍答了一句后朝屏风后头绕去，身后肖昱不满的轻啧声仿佛被置于身外无需多留意。

　　迈着碎步，容黎小喘着往前跑着，她从未如今日这般喜形于色，身为奴仆能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妥帖是首要也是必要之事，而只有这段日子她才真正如回到儿时那般可以放肆地大笑，尽情地哭泣，她不再是谁的奴仆，她真正成为了她自己。

　　越过遮掩着身后人的屏风，容黎这才将夫子的容貌看了个完整，和她曾幻想之中的饱读诗书后年纪微长的中年人不同，这刚才肖昱口中叫李醒的夫子年龄与自己相仿，却比自己多了几分恬静淡雅之气。

　　“容姑娘就是那汴京城有名的话本先生吧。”还未等容黎率先行礼，李醒倒是像不在意这些利益纲常般起身道，“久仰先生大名，原以为你是游历江湖之侠客，未曾想竟是如此年轻的姑娘家，了不起。”

　　“夫子，从未想过我能如今日这般得到您的盛赞。”微微垂下头，容黎面皮薄脸上已覆盖了一片羞涩，但说起话来依旧神色认真，“我虽出身低微，但我觉得如此盛世，人人皆可成就一般大事。我只不过是其中的幸运之人罢了，能以笔救困于苦难的世人，也算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

　　未曾想会听到这番话，李醒也有些讶意但很快又像是释然般的点点头道，“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的一故人，但你又和她有并不相似。”

　　“我知道。”容黎刚刚听到两人的对话虽觉有些不适但想到此二人所做之事皆是好事，并不需要为这心中的几分别扭耽误了大好前程，心中了然后说出的话更为洒脱，“那姑娘虽我不知是谁，但想必能被二位至今念及定也是位大善之人。”

　　“容姑娘果真是玲珑之人，能将话本书写得这般果真不是寻常人，说出的话比那肖昱的中听多了。”听闻此言，像是来了兴致李醒忙滔滔不绝道，“要我说，你与小黎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小黎虽说是更为活泼上几分但做事却不如你这般思虑周全，这丫头打小就皮得很，和肖昱那臭小子整日里把府上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还时不时引火到我这来殃及池鱼。”

　　扑哧一声笑出声，容黎看着此时好似不服气的孩童一般的李醒，竟一时间忘了他刚才那副儒雅的模样，笑着说道，“这些事肖昱从未与我说过，今日若不是夫子告诉与我我还不知这小黎姑娘是何脾性能惹得肖昱如此念念不忘。”

　　眸色一沉，李醒放低了声道，“那是必然。当年他们两家早已将其二人指腹为婚，又因为打小就一同长大，自然比起旁人更是情意深重，但没想到后来竟会出如此意外。”

　　“可肖大人曾于我说过他出身极为低微，还曾在那近郊的农房之中靠砍柴为生，怎会与夫子您自小结交？”容黎才思敏捷，很快就提出了困惑在其心中的疑问。自打第一次见肖昱之时，她就断定此人必不是寻常人家之人，但随后数次这个念头却被一次次地否定，直到今日见肖昱和李醒看样子是多年前的故交，她才笃定其中定有什么肖昱不愿提及之时。

　　听到此事，李醒的表情跟着凝固，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过多，许是将旧日那些许尘封之事转头就说给了旁人听，更何况还是个如此这般能说会道之人，再继续下去怕是言多必失，给肖昱惹下些祸来。清清嗓子，李醒有些结巴道，“他，曾是我家车夫之子，自小和我便相熟，之后他举家离开汴京许久未有联系。”

　　拙劣的演技配上生硬的借口，容黎不用多想便知此是李醒用来糊弄自己的说辞，但既然对方不愿说也没必要去拆穿，容黎浅笑了声，不再将此话题继续延伸下去，提出要带李醒来到昨日肖昱特意收拾好的书房之中。

　　想起今日所来的正室，李醒刚才说谎时的慌张缓解了下来，又恢复闲庭信步之模样，漫步在肖府之中，时不时点评这周遭的布景，又时不时聊到儿时和肖昱的回忆。

　　“肖昱那小子从小下棋便厉害，我从前幼时便从未能下赢过他，为此还在家中哭闹耍赖过数次。”李醒微微挑眉，站在凉亭中央看着桌上散落着的棋盘，摇着蒲扇道，“此番前来有备而来，他如今忙于政务定是没时间再修炼棋弈，这次谁输谁赢可真说不准。”

　　“是吗？”从二人身后传来一道伴着冷笑之声，肖昱背着手笃定，细长眼微眯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屑，“你只比我大不过数月，还总是像大哥一般自称，也真是不臊得慌。”

　　“那今日便操练操练？”李醒也毫不示弱，微抬起下巴瞄了眼桌上的棋局轻言道，“就看谁先解出此棋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