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与沫》晦明变化者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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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项，决斗。”

　　中间方的主持官满脸汗津的宣布了下一项仪式，这海盗跟海军的海了去的“和谈”的终于快结束了，这火药味已经浓的不能再浓的两方，这船上再呆下去估计就要刀剑相逼，火炮相向，更别说还要进行最后一项仪式“签订协议”。

　　一听要决斗，海盗和海军都摩拳擦掌了起来，虽说按规定不能重伤对手，但两方都想给自己极其看不顺眼的海盗或海军暗地里，不，明面上来个不致命的两刀。

　　“哦，我的少将，咱俩来一场，开个“好”头，嗯？”

　　从“和谈”仪式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这个项目海盗头子顿时来了精神，朝坐在海军一方首位正默默喝茶的少将轻笑着说道，语气中的撩拨和挑衅不言而喻。

　　“好。”

　　出乎海盗头子意料的是，少将未曾犹豫便直接答应了，只是从军装的衣袋中拿出一块洁净的白手帕，微微擦了海盗头子觉得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脏的嘴唇一下，便认真收起手帕，站起身来，整理手套应战了。

　　不过让海盗头子颇为不爽的是，站起来的少将竟全无动用他挂在腰间一看就是常用佩剑的意思，反而是低声要了身旁副官的剑，把着副官的剑便要出战。

　　这是……小看人吗？

　　“卡普，借我你的弯刀一用。”

　　海盗头子的邪劲顿时就上来了，朝身旁正啃着肥鸡腿的卡普挑着眉头说，一脸要跟少将刚到底的意思。

　　“吼嘚。”（好的）

　　嘴里已经塞满鸡肉的卡普嘟囔着说道，旋即用满是鸡油的右手解下挂在腰间的海盗弯刀，递给正战意蓬勃的老大。

　　海盗头子还是有些嫌弃的接过手柄上已经全是鸡油的弯刀，但看到少将已经在决斗台上拔出剑来等自己很久了，只能皱着眉头用，但在提起卡普弯刀的第一毫秒，海盗头子就在心里无奈的表示，黯尘！我的刀！我想你了！

　　不过海盗头子还是硬着头皮走到目光平静的少将面前，挥了两下刀花，适应了一下手感，准备上了。

　　看到自家的头头和长官拔出自己的武器站在决斗台上，海盗和海军顿时沸腾起来，兴奋的海盗们当然想要老大给那看起来好看却不中用的少将的漂亮脸蛋上划上两刀，海军们虽然没有海盗那么疯狂，但还是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家的少将，让少将用他那战无不胜的剑法把那可恶到令人牙痒的海盗头子给揍翻到地上喊娘。

　　海盗头子和少将的心里到没那么复杂，但有一点到还是真的……

　　那就是把对方打到认输。

　　未曾犹豫，海盗头子和少将同时动了起来，当刀剑第一次碰在一起的一瞬间，“不好，轻敌了”的声音在两个人的心里同时响起，不过虽然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但两人明显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转瞬就调整动作和策略，换个方向再发起进攻。

　　啧，速度真快。

　　手中刀柄满是鸡油因而有些拿不稳弯刀的海盗头子在心里不禁啧啧了两声，反手连忙挡住了少将的两招极快的剑技，结果少将第三剑又擦着自己的腰窝过来，颇有直取自己心脏的意思。

　　“少将，你刚刚果然生气了，不就是吻你一下手嘛。”

　　连忙飞身后撤，躲过了这惊险一剑的海盗头子朝又换了一招的少将大喊道，颇有毫不忏悔的意思。

　　“……”

　　少将并未回应海盗头子的挑衅，冷静的目光寻找着海盗头子的破绽，身上厚实的军装披肩斗篷丝毫没有影响少将的动作，少将剑花一转，又从下方挑着海盗头子袭来的弯刀。剑尖连点，每一招都激的海盗头子手臂一麻，对武器的控制又少了一分。

　　真的小看他了，人果然不能貌相，海盗头子默默的想，大力挥臂一阵，把少将一击完成，后力未到的剑回击了回去，一步欺身向前，弯刀斜倾，从少将身侧进攻少将的要害，但此明显已经预判到此招的少将转瞬侧身，十分利落的避过了刀锋，剑弧一挑，切着前冲着的海盗的脖颈就来了。

　　无奈之下，本来可以一举直击少将要害的海盗头子连忙回刀，格挡少将的剑，可谁知少将的剑里面变招了，流利的直挑着海盗弯刀上的圆环，剑刃一扭，就把刀柄油滑的弯刀从满脸后悔大意神色的海盗头子的手中抽了出来，剑尖再一挑，脱手的弯刀就落到了决斗台下，刀刃直接插进了舰船的木甲板上，不偏不倚，正好是海盗头子桌前的两步外。

　　不过深知即使武器脱手，战斗也绝对没有结束的少将的进攻还未结束，少将直接狠狠的一个鞭腿直抽海盗海盗的下盘，等弯刀脱手的海盗头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少将的鞭腿给抽了个人仰马翻，一下子站不稳直挺挺的单膝跪了下来，紧接着少将的剑就横在了海盗头子的颈侧，靠着，不，紧紧贴着海盗头子的脖颈，锋利的冰冷剑刃微微压着海盗头子的大动脉，力道再向下微沉一分，炽热的血便会沿着剑光流淌而出，日光中举，背光的少将目光平静的盯着落败的海盗头子，少将的影垂下，冰冷的剑锋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赢了，我的少将，好剑法啊。”

　　海盗头子脸上全无落败的感觉，少将影下，唯一被灼烈的阳光照耀着的单只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太阳照在海面上的光斑，刺着少将的眼有些疼。

　　“那就麻烦大明船长向维莉塔亚女王献上自己忠诚的心脏了。”

　　心神专注的少将剑锋偏移，转而用剑尖挑着单膝跪地，正满眼放光，兴奋地笑着的海盗头子的下巴，淡淡的说，说完这句话也不停留，一点不恋战，收剑归鞘，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挥剑有些纷乱的披肩斗篷，提步回到自己的座上，将副官迪什的佩剑归还与他。

　　“为维莉塔亚女王献上我忠诚的心脏！”

　　海盗头子在少将的剑尖离开自己喉咙的那一刻便利索的站起身来，有模有样地学着军人向王室行礼的姿势，左手抚胸，朝少将的背影大声的喊道，但语气中的不经意任谁听都会觉得这个人明显只是在动动嘴皮子。

　　就算如此，少将的胜利还是让海军一方气势大增，海军彼此眼神交换间全是自豪和对少将的敬佩，连本来猖狂无比的海盗们也不禁多看了就算是赢了自家老大也十分平静的接着坐在自己座位上喝茶的少将两眼。

　　如果说决斗之前海盗头子看向少将的眼神只是感兴趣，那现在海盗的眼睛里满满写着的是势在必得，不过笑着正摸着脖子上被少将剑划出来的小伤口的海盗头子在少将落座之后便收敛了自己的神情，如常的与少将聊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用词谈吐都礼貌了起来，神情改变之快让迪什都感觉刚刚海盗头子露出的那一瞬间充满掠夺的欲望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自己的少将现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并且十分吝啬用词的回着海盗头子的话，应该没有注意到海盗头子刚才的神情，少将还真是厉害，据说那海盗头子的刀法在波利卡亚海域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

　　但到底……感觉海盗头子有什么地方变了？
　　副官迪什默默的想着。

　　……………………………………

　　“协议签订结束，和谈圆满……”

　　仪式主持官见停战协议终于圆满签订了，心想赶紧宣布仪式结束，可谁知竟然被除了在谈判中跟海盗以言语做的刀剑的有来有回，闲谈就鲜有话语的少将给打断了，暗道这活真的没法干了。

　　“等一下，还有一份波利卡亚海域护航协议，维莉塔亚女王临时修订的，需要大明船长签署一下。”

　　少将让副官迪什又取来一份文件，手指放到文件上轻轻推给谈判桌子对面坐没坐样、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海盗头子。

　　“我说，少将，您是不是对我们海盗有什么误解，我们可不是能随便加减条件的，更别说您还要直接加一份协议，护航？我们凭什么给你们在我们的地盘护航？不收你们保护费就不错了。”

　　海盗头子拿过文件看来不看，十分惬意的权当纸扇子给自己扇风，看着挑了一点眉头的少将，眯着浅翠色的桃花眼睛说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直说，海盗。”

　　少将并不想跟海盗在这里绕弯子，戴着手套的手指轻敲着木桌，平静的看着海盗头子。

　　“嘿嘿，爽快人嘛，少将，这条约我也不是不能签，就看少将您能不能答应了……”

　　海盗头子看自己的小妙算盘被少将一眼就给看穿了，索性也就不隐瞒了，轻笑着朝少将说道。

　　“只要于帝国无害，于利益所驱，我都会考虑的。”

　　少将眉头一挑，但声音依旧平静。

　　“啊，放心吧，少将，危害您的宝贝帝国当然是不会的了，那我说了咯，您看到那边海面上那艘极大极漂亮的黑太阳骷髅旗的海盗船了吗，您只需要在上面待十五天，这条约我二话不说就签，当然了，只能您一个人。”

　　海盗头子朝少将咧嘴一笑，脚转瞬就搭在了身前的桌子上，手指指着海面上据谈判船只的不远处的一艘挂着黑太阳骷髅旗的海盗船，自豪的说道。

　　“什么！？”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少将怎么可以一个人跟你走？还十五天！？”

　　…………

　　海盗头子对面的海军们一听都坐不住了，全都躁动了起来，这什么鬼条件，赤裸裸的完全是打我们少将的主意！不过少将听完海盗的要求倒是没什么表示，反倒是做了个手势让一众海军们冷静下来，然后低眉开始自己思考。

　　“放心，我保证十五天后会把你们金贵的少将完完整整还给你们，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的。”

　　满脸写着“真挚”二字的海盗头子朝着快要被少将压不住冲过来掀翻自己桌子，一枪毙了自己的海军说道，不过真冲过来的话，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谁……信啊！？

　　你这海盗头子撕毁协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别说这次只是口头上的，连纸质协议也算不上！少将上了你这贼船还回的来吗！？所有随行的海军全都在自己的心里怒骂道。

　　“可以。”

　　少将思索之后，微微点头，在海盗头子得逞的眼神里，轻声且肯定的答应了。

　　“等等，少将，您不是不知道这海盗头子的信用，而且这海盗一看就对……您有所……图谋啊。”

　　少将身旁的副官迪什一听少将竟然答应了，真的坐不住了，连声劝解道。

　　“我知道，没关系。我一会儿会写一封信向女王陛下解释原委的。”

　　深知海盗所图的少将转头对迪什一笑，少将眼睛里的自信让迪什不由得放下了接着劝解少将的想法，然后少将接着对对面一脸得逞的奸笑的海盗头子平静的轻声说，“请签字。”

　　“先上船。”

　　海盗头子撑着脑袋指了指已经听从自己指令行驶过来的黑太阳号，接着笑吟吟的得寸进尺的道。

　　“签字。”

　　少将依旧平静的说，但语气中加了一丝刚硬，靛蓝色眼睛里目光炯炯。

　　“行行行，来，卡普，拿笔来！”

　　海盗头子一看少将这次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如愿了，索性也就不跟少将接着扯皮了，接过卡普递过来的羽毛笔，手指捏着转了一圈，找到了笔头在哪里，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心中一个清脆的响指打过，便龙飞凤舞的在羊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海盗头子满意的盯着自己签下的名字认真的欣赏了一下，便笑着用手夹着羊皮纸递给了对面耐心等待的少将。

　　“SUN.”
　　海盗的名字。

　　少将接过羊皮纸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将文件递给的身旁的迪什，然后在海盗头子期待的目光中在桌子前站起身来。

　　“那么，少将，请吧。”

　　同样站起身来的海盗头子朝少校微微行礼，手臂前请，给少将指出了登上黑太阳号的道路。

　　“姿势错了，你的手臂抬得太高了，应该平直。”

　　经过海盗头子身边的少将淡淡的道，但也没停留，在身后一众海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真的提步走上了登上黑太阳号的木跳板。

　　喂！(#`O′)那么严格干什么！

　　面露尴尬的海盗头子连忙收回手臂，但也没接着逼叨些什么，朝一众小弟打了个手势，收工回家，然后追着少将，身体一翻也翻上黑太阳号了。

　　至此，海盗和海军的停战协议圆满结束。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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