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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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气难得晴好，顾俨约着新鲜出炉的小师弟前往太白楼吃酒。
终究是古代，尚未被污染的天空就像是一块幕布，被人洒满了闪闪的星钻，天幕之下，是宽阔的人间烟火，星星点点的红灯笼，将这木质的城市照耀的格外温暖。
林戴钰尚未用酒，端着一杯茶依靠在窗前，欣赏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美景。
圆桌上不光有顾俨，还有和他交好的同窗和世交。
如今的几人坐在一起，又在这个年龄，谈论的也就三样。
那家贵女好。
那个学习好。
以及当朝政务。
方才已经谈论完了前两个，此刻正在开始第三个。
坐在顾俨身边的是富察傅清，富察马齐的侄子。
他对着靠在窗户的上的林戴钰唤了一句：“林兄弟，你觉得如何？”
林戴钰一愣，转身，朝着酒桌走来，说道：“三位哥哥在说什么，小弟方才在走神，并没有听清呢？”
原本桌上的三人正打算笑着说什么，可以一转头瞧着这位南边来的林兄弟背着这满城的灯火阑珊走来，那张潋滟的小脸竟像是画中神女一般。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三人皆是愣了神，还是顾俨先回了神，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自觉也算是翩跹公子一枚，可自从遇见了戴钰，简直羞为见人了。”
林戴钰坐回凳子上，将茶杯放下，笑着说道：“大男人当以建功立业为己任，皮囊二字，有何可言？”
三人倒是颇为赞同，一时间朗笑出声，酒杯交错。
酒桌上除了顾俨和傅清，还有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年羹尧。
只是今日的年羹尧还不是日后的封疆大吏，如今也是以为面容俊朗的官家子罢了。
四人在包间里说话，并不是很小声，但却也不张扬，但架不住隔壁包间里坐着的唯一少年是当朝的皇四子。
自幼便是全能型人才的皇四子自然是耳清目明的少年。
于是隔间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少年的耳朵里。
“戴钰，方才我们几人再说如今朝堂之上大皇子和皇太子都很是出众呢。”
顾俨压着嗓音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三人是一直被拘在京城中长大的，一言一闻都是在这京城里转着的消息，没见过其余的世面，你如今虽也来了京城，但自幼跟着林伯父在两淮，在南边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朝堂的？”
这话虽问的是朝堂，但几人分明是在说如今大皇子胤禔越发出众，身后还有纳兰明珠明晃晃支持一事。
“在两淮虽不如京城各位天子脚下，家里也是日日上着朝的长辈消息来的灵通，可我也在南边听说了大皇子有勇有谋，在军中颇有几分建树。”
与这几位在一起，林戴钰也不掩饰自己的才干和野心，这几位日后都是雍正期间的能臣，日后大家在朝堂上也算是同僚，有了如今年少的情谊，到底是不一样呢。
而坐在隔壁的胤禛手指一顿，小小的圆嘟嘟的少年即便是宴会喝酒，喝的也是没什么酒味的果酒，心思却是越发的沉稳了，他坐在椅子上，漠然的喝了一口半冷的茶水。
世人都是如此，即便是皇子，要想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被皇阿玛，被世人看见，少不得有人在背后鼎力支持。
林戴钰瞧着三人点了点头，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抹了抹茶杯上的水渍。
“倒也是听闻三皇子在文学造诣上也很是厉害。”傅清说道。
顾俨的父亲是顾八代，是皇四子的老师，年羹尧问道：“听说四皇子性子沉稳，倒是个内韧的。”
傅清也跟着好奇，说道：“但四皇子如今是养在了佟贵妃的膝下，少不得佟家会支持呢。”
顾俨摇了摇头，他既是顾八代的儿子，定然是知晓几分两宫之争的，他摇了摇头，叹息一般的说道：“佟家据说倒是和大皇子走的更为相近一些。”
在座的三人皆是一愣，根本无需说乌雅氏，乌雅氏的嫡子据说都定好了，日后是六皇子的哈哈珠子，只可惜去岁时六皇子殁了，德妃病了许久，也没有说什么母家嫡子给四皇子做哈哈珠子的事情。
几乎是明晃晃的说明了，日后不会支持四皇子。
就连顾俨都觉得这位四皇子身后是最没有支撑的，日后前途恐怕是在皇子中最有限的。
隔壁屋子里格外的寂静，苏培盛站在一旁，只恨自己不能原地消失。
林戴钰却是毫无所觉一般，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倒是见解不同，既是大清皇子，出生便是天子之子，我们作为臣子的，哪里能看皇子母家权势，看的不过是圣明之主罢了。”
三人一愣，未曾想到林戴钰会这么说，还是年羹尧首先反映过来，他那双眼眸微微敛起，略有思索，便是明白了林戴钰的言下之意。
“张兄弟倒是对四皇子很是推崇？”
林戴钰自是要表明态度，日后这雍正的大腿，她定然是要抱得死死的。
“小师弟见过四皇子？”顾俨下意识的问道。
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四皇子那日来府中时，父亲给他说了和前来拜师的林戴钰遇上的事情。
林戴钰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会承认那日认出了四皇子，反正这几位也未曾去淮扬待过，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未曾见过，我久在淮扬，不比在座各位消息灵通，对于世家也了解不够深入，但就依据我在淮扬的传闻，结合我自己的分析，几位皇子之中，我最是尊崇四皇子。”
屋子里一静，且不说林戴钰的包间里，就是隔壁包间的胤禛也是背着一席话弄得一愣。
如今几人不在朝堂，说句对于各位皇子推崇的话倒也完全是谈不上“结党”，但这般明目张胆的说最为推崇那位皇子的话，还是很少的。
林戴钰却是不管了，她心中目标很明确，既然要抱大腿，那就直接点。
她也是深思了许久的。
都说锦上添花简单，雪中送炭却是最为艰难。
据她所知，雍正这一生雪中送炭之人少之又少，这也就是为何年羹尧和隆科多在他登基后那般猖狂，最后处理时，也尚未连累年家和马佳氏家族其余人的原因之一吧。
如今，前朝后宫无人看好这位四皇子，偏偏就她鼎力支持。
还有就是她父亲虽是两淮盐运史，但死于任上，只留她一个儿子，且三年丧期未到，并不能科考，即便是科考，也是从小官做起，哪里有什么家族背景，这般的“白身”，即便是言明推崇那位皇子，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现实如此，但无人知道林戴钰颇有来历，本事也不小，等着林戴钰坚定的立在孜然一身的胤禛背后，做出了一系列惊人举措，展示出了她绝高的政，治谋略天分时，众位皇子才恍然将目光放在了这位列侯之子的身上，可也终究是徒劳。
只有此刻坐在椅子上的胤禛一愣，那小小的心脏被久久泡在寒冰之中的心就像是遇到了一点星火，滋的一下，有些疼，又有些痒。
隔壁的几人倒也不是一直谈论这件事情，说完了话，顾俨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说起来，我听父亲说，你现在还在贾家的家塾上学？”
荣国府各位自觉自己是侯门府邸，但在官场上如今已是无一人，又因脸面，只和老勋贵之家来往，对于朝堂之事可谓一概不知。
却不知道但凡家中有人在朝堂之上上朝的人家，即便是寒门之子，亦是瞧不上如今颓败的贾家。
更别说教不出一个举人的贾家家塾了。
在场的四位都是学霸，更是瞧不上这贾家家塾。
更别说有传闻...
“听说那贾宝玉长得很是有几分俊秀？”傅清别有几分深意的说道。
不怪傅清八卦，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据说那贾家家塾中的原本有两个长相清秀的旁支书生，原本就老实怯懦，去了贾家家塾后，不见学业精进，反倒是被人直接玩儿废了，说是被人送回家时，那伤口直接裂开了好几个口子。
其中那暂住在贾府的薛家连夜吩咐人送了一百两银子了事，有心人一打听，说是那薛家族长薛蟠可不就在贾家家塾。
那两人在家塾时不光和薛蟠来往密切，就是那衔玉的贾宝玉也是喜欢和几人玩儿呢。
贾宝玉本就因为那衔玉之事在京城很是有几分玄学色彩，引人注意，是以这点子肮脏事情，也就只有贾家觉得自己是隐藏的很好了。
殊不知哪个外人不知道这贾宝玉荤素不忌，学业一般，反倒是旁的很是精通。
林戴钰一眼撞上了三双晶亮的眼神，心中一顿，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男女对于八卦一事都有着天然的热情。
但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她这位如今暂住在贾家的外甥说出去的。
知道的，知道她并未花费贾府任何钱财，说的是真话，不知道的，都会觉得她吃里扒外，住着人家府下，依靠舅舅庇佑，一出门却说着人家嫡子坏话。
当下的读书之人，最是注重名誉。
于是，林戴钰摇了摇头，说道：“贾表哥倒是灵秀之人，比我这死读书的多了几分通透，我是比不上的，只得笨鸟先飞，一心扑在了学业上，对表哥日常倒是接触不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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