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滚动的木木

9、第 9 章

　　“国富，你看下你要点点什么菜。”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叔坐在我的对面，把菜单递给柳国富。包厢里一股烟味，加上空调闭窗，我感觉自己头都被熏得有点晕。
　　柳国富加了个剁椒鱼头，就开始和酒桌上的兄弟推心置腹了，聊些工作上交集的部分，夸赞彼此的事迹与家庭生活，聊些儿女的成就，不过真真假假的。
　　吃到后来，桌上的菜和酒也见快底了，一个有些脸冒油光，肚子有些大的中年男子估计有些酒精上头，突然拍了下柳国富，“你宝贝儿子幸好是回来了，不然你家的产业没人接手了。”
　　柳国富倒是还清醒点，“这点家业也没啥，还是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兴趣和本事，干别的也行。”
　　我早就想到了我爸没打算要我继承家业，这也不意外。
　　我瞧瞧往柳和那瞧了一眼，柳和没什么波动，估计是早就知道点风声吧。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说话了，脑袋因为酒精上头涨红，指着柳和说话，“你刚回来不久，多和你爸相处。跟着你爸可不一样，可不是跟着你妈能比的。”
　　柳国富也没应嘴，我还以为他不介意呢，看来他不希望后面柳和太和他妈亲近。柳和倒是笑着回应了，“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柳国富也笑着开口了，“各有各的好，哪能这么比。”
　　我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话题中心，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我都没怎么转餐盘夹菜，光喝我杯里的饮料去了。
　　“这个还可以。”我赶紧抬头看，大人都在聊天根本没往这边注意，碗里柳和用公筷夹了那边一点的辣子鸡放在了我的碗里，“”
　　菜都吃没了，怎么还聊个没完没了了。硬生生听了快半个小时大人的闲聊，这餐饭才有结束的迹象。
　　结果还等十分钟，才终于结束了。一餐饭下来，我也没吃些什么，肚子空空的。心里吐槽到，这还不如不回来呢，这家伙。
　　幸好等下午的时候，孙阿姨进我房间问我晚上想吃什么，说我爸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我立刻高举双手，“晚上想吃红烧排骨还有红枣鸡汤，没有什么其它很想吃的了。中午我都没有吃饱，晚上要吃的超饱！”
　　孙阿姨笑笑，从口袋里拿出糖果给我，“先吃颗糖垫垫肚子，晚上早点做饭吃好了。”
　　“好！”我结果糖就立马拆开送进了肚子里，想到中午柳和的悲惨经历，“孙阿姨你再去问问他想吃什么吧。”
　　孙阿姨笑着应下，“好。我再去问下小和吃些啥。”
　　我拿出作文，准备演讲稿《幸福是＿＿》。我这次写了幸福是万能调料剂，从童年的趣事为引，在失败的比赛后的一碗美食就像万能调料剂，治愈了我的当时生活，升华到人生各个时段也许不一样，即使会有低潮期，但是幸福是一直存在的，幸福是万能调料剂，可以让生活从难吃到美味，从难过到高兴。
　　那最后两段总结的出来讲好了，我还是得先背一下，即使可以带稿子，但老师也说不准一直看稿子。毕竟是自己写的，半小时左右也差不多了。
　　我正学习着呢，门突然被推开了，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惊讶了，柳和解释到，“吃饭了。刚刚敲门你估计没听见。”
　　“好。我马上下去。”想到好吃的饭菜我立刻收拾好桌子，穿上厚的衣服，冲向楼下。
　　刚推开门，柳和就站在外面，“走吧，一块下去吧。”
　　“哦。”幸好柳和走得快，即使跟着也很快就到餐桌了。热乎乎的菜，红烧排骨酱汁浓稠，新鲜的小葱显得排骨更加有风味。红枣有些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鸡肉的肉香味，汤的热气打到脸上的时候，周边的冷空气被尽数赶跑了，心底的疲惫也驱散殆尽。鸡熬出来的油浮在汤上，黄灿灿的，灯光打下来，汤底波光闪闪。
　　“给你乘了一碗。”柳和把盛满了一碗的汤递给我。
　　我接过碗，发现碗底只有鸡肉，煮烂的红枣已经挑出去了，还挺细心，“谢谢”。
　　等我喝汤的时候，孙妈妈坐在对面，一副你俩关系好我就放心的笑容。干脆就埋头喝汤，装看不见的好，我跟这家伙能多好。
　　吃完饭了，柳和都不见挪动一下位子。爱动不动，我得回房间准备该死的演讲去了。等我上楼梯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的样子，我回头一看，柳和在我后两步的地方，我迷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哥们是咋啦。柳和倒是装作没看见我皱着眉头的样子，认真说到，“今天的糖醋小排挺好吃的。”“那你跟孙阿姨说她肯定很开心。”我自然是听出来他在点我今天要孙阿姨去找他问吃什么。
　　“也是”，柳和像是被点醒一样，自顾自地点点头。
　　原来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单纯觉得好吃，幸好我没说，不然尴尬死我得了，“那我回房间了，拜拜”。
　　柳和倒是叫住我了。“小希”，我回过头，看看他又要说些啥，柳和过了一会儿笑着说，“谢谢啦，不然今天我就吃不到美味的糖醋小排了”。
　　“这又什么可谢的，走啦，我还要背东西呢。”我转过身朝后挥挥手。
　　回到房间就已经7点半了，如果10点半上床，只有3个小时了。
　　我赶紧继续把剩下的数学试卷和物理、化学练习册作业写完，再背一会儿英语作文。一抬头到九点半了，干脆就拿出英语练习册刷一组练习题，再写一道数学大题。刚好十点过五分，洗个澡刷个牙差不多可以十点半上床。
　　等我躺到床上的时候，想起今天吃饭的时候，关于家里的小企业要柳和继承我倒是真不意外，不过我还是不舒服，即使再怎么设预想，父亲这坚定的态度依旧让我震惊。
　　周一一到，我就把书还给贺巧了，我会和贺巧都为三毛的自由勇敢和他们的爱情故事而感伤，可能是有共同喜欢的东西，贺巧说以后她可以和我一块去借书，这样就不会不好意思了。我自然是很开心地接受了。
　　但是再开心，我还是为下午的演讲而感到担忧。
　　随着上课铃敲响，它还是来了，田杰搬了把椅子坐在后面黑板报那儿，“好了，一号上去。”
　　半节课过去了，已经到8号了，还有五个人就到我了，我赶紧一刻不歇的看稿，不断深呼吸调整节奏，直到我上台的时候，我还在调整状态。
　　“今天我演讲的主题是... ... ”台下其实也没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我努力的盯着后面黑板上的刚画好的向日葵，但还是能感受到语文老师的目光。
　　我尽量忽视偶尔投上来的同学的目光，尽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稿子上，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以及脑中那条神经线像被水打湿一样沉重，又像有人在两端拔河一样，被扯紧的线不断晃动，我还是一瞬间灵魂出走，像电视飘起黑白雪花，无法连上信号，演讲卡壳了，好在信号重新连接，不过后果是我后一分钟演讲的眼神和我的演讲稿难舍难分。在最后一个字终于从我口中蹦出，我终于可以说出，“我的演讲完毕。”我照猫画虎，鞠了一下躬便赶忙下台了。
　　我在台上的那份尴尬没多久就在我找出的大家压根不在乎的重大发现里烟消云散了，以至于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也忘记了其他同学的演讲表现。
　　而在课外书和无尽的复习中，周五也没多久就来了，为了迎接班会，各个小组把自己的桌子围成圈圈，靠教室的墙壁放下。教室像烧开的水壶，嘟噜噜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想从房檐溢出。
　　“嘿嘿，我的肯德基套餐已经到来了。”等摆好后没多久，吴灿提着大包小包回了教室。
　　桌上摆着两桶肯德基全家桶，还有红烧排骨、红烧肉、豆腐鲜虾汤，以及一大包的膨化食品，还有解腻的泡菜萝卜以及凉拌黄瓜和凉拌粉丝。
　　我拿出最近刚换上的诺基亚N73，这倒是要谢谢柳和，不然我之前小手机的充电板都已经不好用了。看到孙阿姨刚刚发信息给我说要稍微晚一点给我送来，“甜品估计得等一会会。”
　　“没事的”，吴灿撕开一包薯片递给我，“这个味道巨好吃。”
　　我接过拿出一片，又还回去，“谢谢。”
　　很快大家就进入了聊天模式。邱诗雅手里拿着一个炸鸡腿，嘟嘟囔囔道，“我最近看了流星花园，虽然这是前几年的剧了，好好看呀”。“我喜欢花泽类”，吴灿拍了拍邱诗雅。邱诗雅显然不满意，“什么啊，当然是喜欢道明寺啦，霸道又可爱”。
　　“我妈最近很沉迷奋斗”，罗易也插进了话。“我妈也是”，刘海量点点头附和。我想起孙阿姨偶尔守着电视等播放的样子。贺巧竟然也知道，“这部剧很火呀，我妈也看”。
　　我不知什么地方可以插进话，即使知道一些，我只能闭上嘴，幸好一通电话打破了我这番无人知道的尴尬，我看着显示屏，柳和两字赫然显现。
　　嘈杂中，我接起电话，“怎么了？”
　　柳和的声音传来，“我刚从孙阿姨这接过你的甜点，已经给你送过来。你出来门口拿一下。”
　　我有些震惊，但想起来一大堆蛋糕，应该蛮重的，便赶紧应下来了，“好”。
　　我戳了一下正在说话的贺巧，“我出去拿一下甜点。”
　　“行。”贺巧抽出空来回我一句。
　　等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外面柳和支楞个脸，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里面放着好几个小甜点，“你等会下课过来找我吧，今天我和你一块回去”。
　　找不出理由拒绝，我就点了点头。柳和还是照样不知哪来的糖果塞进了我的口袋里，“走啦”。然后手插上口袋转身离开了。我回头看已经到了走廊那头的身影，吐槽到，插什么兜啊，街溜子一样。然后就提着甜品盒回了教室。
　　“哇”，贺巧帮忙接过盒子，打开透明的盒顶。从里面拿出几份提拉米苏、黑森林蛋糕、抹茶和芒果慕斯还有一份波士顿派。我打开下面一层发现我超喜欢的红豆沙桂花糯米丸子以及瓶装的杨枝甘露。
　　“我天，这很好吃哎”，邱诗雅拿勺子挖了一口，“这是你们家自己做的吗”！
　　我看了看甜品的模样，“估计上面的是从家里那边的蛋糕店买的吧，下面的糯米丸子应该是自己做的吧。”
　　话还没说完，蛋糕已经人手分到一块，说完我也拿了一块抹茶慕斯。
　　邱诗雅的勺子挖挖吴灿的，又挖挖贺巧的，“嗯，我还是更喜欢我这块”。
　　大家看起来还是满意的，果然还是孙阿姨会挑。
　　“小希”，贺巧突然叫了我，“你平时会做什么呀？”
　　“啊？我呀。看看电视剧、动画片或者小说啥的”，我回答道。
　　“那小希你流星花园里更喜欢谁呢？”邱诗雅问到，“肯定不会是花泽类的。”
　　吴灿立刻维护自己的偶像，“什么啊！那肯定也不会是道明寺的”。
　　“小希也不一定看过啦”，贺巧及时给了我台阶。
　　我点点头，“我没看过这部剧。”不过气氛也并没有如我所想冷下来，吴灿提问到，“那小希你看过啥呢，我们俩看过很多的，都能聊聊哦。”
　　我回想了一下，“最近看了下公主小妹。”
　　“那部剧很火哎”，邱诗雅也加进来，“刚播我也看了，我要是也能被富豪爷爷发现就好了。”
　　我终于成功加入聊天讨论，终于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我心安理得的陷入沉默，默默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