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滚动的木木

12、第 12 章

　　国庆假后上课的两天，大家都懒洋洋的，各课老师都停下来几次整肃纪律。
　　虽然要补课不过至少不用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是语文，我干脆在还剩十分钟的时候收拾了书包，然后没什么心思的听课，田杰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直至下课铃响起，我立刻拉起书包，等有第一个同学走我就立刻跟上。
　　“小希”，贺巧突然叫住我，“你和我一块走吗？”
　　“好”，我看着贺巧也背好了包，便答应了下来。
　　“巧儿，等一下吧，马上来我俩，一块走吗！小希等一会会吧，马上了”，邱诗雅叫住了我俩。
　　贺巧问道，“你俩不是说等一会儿再走吗？”
　　吴灿起身拉住贺巧，“哎呀，一块吗！”贺巧看了看我，估计是担心我尴尬，如果不答应的话，应该会显得我很不合群吧，那就一块走吧。我点点头，默默把包包放下来。
　　邱诗雅和吴灿还在打闹，我看着时钟往后挪了一个小格，我实在无聊，干脆从包里拿出作业写起作业，等我刚好写完这道题，贺巧喊了我一声，“走吧，小希”。
　　“好”，我赶忙把作业塞进包里，背起书包，看着已经下课20分钟的钟表，在心里默默叹气，回头的时候，吴灿还在收拾书包，邱诗雅在一旁催促，“哎呀，就你啦，快点吧”。
　　三分钟之后我终于在五点四十五的时候出了这个教师门。
　　“我等会要去买奶茶”，吴灿拉着邱诗雅在前面打趣玩闹。“好”，贺巧则点点头，然后转过来小声的问我，“你等吗？不等的话，我就和你一块走，也没什么”。吴灿徒然转过头，“满希，你去吗？”我担心让贺巧难做，就点了点头。
　　答应了之后又开始后悔，这下六点三十才能到家了估计，就算只有我们和高二、高三的学生，这个点奶茶店还是会很多人的。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这样吧，不然万一别人不高兴了怎么办。
　　我跟着她们旁边走，往往人多的时候，我就会安静，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不知道听什么，讲什么，没多久，意识干脆飘到路上的行人身上，飘进耳朵里像被海水稀释过的拥挤人群发出的声音，直到到了分离的街道口，贺巧她们和我的道别声才让我又清醒过来，我赶紧回一声，“好的，明天见”。
　　等一个人了，我反而放松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六点了。要不下次还是跟贺巧她们说我自己走吧，但是她们又是好心的，我拒绝她们会不会不开心呢？思考到最后
　　打开门，孙阿姨和柳和已经坐在餐桌前了，柳和走过来把我的包卸下来，“刚好饭做好了，正好可以直接吃饭了”。孙阿姨端出来明显是刚加热一遍的饭菜，“快过来吃饭吧，小希，今天有你喜欢的糖醋小排哦”。
　　当冬天嚼下一口热乎乎的食物从口腔划下食道，味蕾上爆发的香味，再感觉自己的胃慢慢的满起来，就好像靠近胃的心脏也慢慢被填满了。一餐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虽然晚了一些回家，但是还是吃到了满意的一餐，也算是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还是算了吧，拒绝的话有点不太合群了”，思索到最后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坐在椅子上，想到明天要开运动会，决定今天先玩一玩好了，拿出最近的言情杂志，以至于柳和敲门进来的时候，我一个激灵，把书直接塞进抽屉里，假装没事的看着桌子上另摊开课本，打算若无其事地回头搭话。
　　还没等回头，头上一疼，我就知道是柳和这狗崽子进来了，“你有病吧？”我回过头，柳和果然环着手站在那儿，“看什么呢，贼兮兮的”。
　　“你管呢？”我没好气的回到。
　　“这个给你”，柳和放了一盒水果糖在我的桌子上，“这个挺好吃的”。
　　“谢谢”，我打开糖果盒，“你吃吗？别拿葡萄味的，这个只有三颗”。
　　“行”，柳和挑了颗梨子味的糖走。正好是我不太喜欢的梨子味，这家伙挑的还挺好，我抽回糖果盒，“找我有什么事吗?”
　　“作为哥哥，偶尔还是要履行一下义务不是嘛。最近和班上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了？”，柳和顺势坐在我的桌子上，俯下身看着我。
　　我看着柳和，想起这家伙今天又是送糖又是关心我的，我的人际关系烂的很明显吗？又想起对方好像人际交往能力不错，要不给个模糊的答案，看对方问我这干嘛好了。我垂下眸，玩起手指，半真心的说到，“就那样呗”。
　　二十多秒，对方没有说出下文，看来我这番话还是让彼此尴尬了，他大概就是没什么东西问一下，我还是主动换个话题吧。突然感觉头上有只手轻轻搭上，透过发丝可以感觉到柳和手心温热，柳和手掌摩梭一下我的头发，“没什么好不开心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要会交际的，你也会遇到自己的朋友的”。
　　我抬起头，柳和收回放在我头上的手，“当然，也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自然的社交了。”。柳和又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眉心，“小孩子皱什么眉呢？”
　　我抬眼看他，“我人际关系差的这么明显嘛”。
　　柳和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我坐在椅子上安静等着他思考好再听他打算说什什么，柳和过了一分钟才开口，“得和你说对不起，我今天其实去接你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即使他没有说后面的话，他大概看到我不适应社交的场景，又不好在我一个人走之后出来叫住我，但就算他当时出现我应该也不会觉得在他面前丢人，毕竟上次他和妈妈见面不也让我看到了嘛，差不多啦，“谢谢”。
　　柳和又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糖盒，从里面拿走一颗梨子味的糖，“拿一颗”。
　　“你都吃啦，而且我没很喜欢这个味道，你都吃了都可以”，我拍拍柳和的膝盖，“好了，你的用心良苦我收下了，现在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看书了”。
　　我起身打开我的房间门，站在门框那儿，“请出去吧”。
　　“逐客呢？”柳和故意打趣。
　　“yes！”我又拍了拍门，示意他快点麻溜的出去。柳和走过来正要走过门框那，突然打了我的头，“白眼狼”。然后一把带上了门。把我关在门里，我想都没想，直接打开门，冲出去就给了柳和一脚，“干嘛呢！欠吧嘻嘻的”。
　　柳和居然破天荒没理我，还没等我说话，柳和已经先开了口，“爸，您回来了。”
　　虽然也没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有些慌张，从柳和后面走出去，看见柳国富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那儿，看着我们，我不知道说什么，便也顺着喊了声，“爸”。
　　柳国富笑眯眯的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小希好，你两最近相处的不错呀，这我就放心，一家子就该相处自由些”。

　　我不知道父亲是真的开心还是有些责怪在里面，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好的，爸”。
　　“今天回来晚了，没来得及和你们吃晚饭”，柳国富看起来很可惜。“多的是时间吃，不少这一餐的，爸，我们知道你忙，也很担心你，你最近身体还好吧”，柳和伸出手揽着父亲下楼。柳和背后的手朝我摆摆，示意跟上去，我站在原地，并不想插入，就想自己一个人回去把我今晚本来要看完的言情看掉，这么多年来也没说什么话，少这一晚也不少。
　　柳国富突然在下楼梯的时候回了头，“小希啊，孙阿姨给你准备了夜宵”。
　　即使这样显得不尽人情，但我并不想附和，在外面要附和，在家也要的话，太累了，我干脆直接拒绝了，“爸，让孙阿姨端上来吧，我想把我书剩的一点复习了”。
　　柳国富估计也习惯了，“行，等会叫孙阿姨上来”，说罢，便和柳和下楼了。
　　回到房间看到已经8点半的时钟，决定等会没看完就开小台灯到床上去看。“小希”，孙阿姨敲了敲门。我过去打开了门，孙阿姨端着梨汤，梨汤冒着热气，凑近一点还可以闻到梨子汁水原本的清香中夹杂着一丝冰糖甜甜的味道，我接过梨汤和旁边的碟子里的两块鲜花饼。
　　趁孙阿姨还没离开，我先开口叫住了她，我知道孙阿姨一定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孙阿姨”
　　“怎么啦，小希”，孙阿姨被我直接叫住也没生气。
　　“柳和今天去接我了吗？”我假装不知道答案。
　　孙阿姨的表情倒是让我知道，果然我在孙阿姨面前撒不了谎，“嗯，小和倒是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说是你有事要晚一点回来”。
　　“我还是没学会怎么像别人那样相处，孙阿姨”，我觉得游离在人群之外不太符合大部队的步调，担心自己会被不喜欢，以至于有时候想太多了。但我也没有一股脑吐向孙阿姨，毕竟柳国富看样子接下来要呆一段时间，孙阿姨也有一定压力。
　　“孙阿姨一直觉得小希是很好的孩子，从阿姨认识你到现在的十年，阿姨很喜欢小希你”，孙阿姨用手揉揉我的脸，“人不一样很正常，所以小希保持自己原本的样子就已经很让孙阿姨喜欢，孙阿姨也是慢慢长大才学会如何在社会生活里自处，但可能孙阿姨给不了小希你人生的答案，不过我相信有一天小希也能找到自己和社会生活接轨的方法”。
　　我点点头，“我等会把这个送下来吧，孙阿姨夹在中间也难做”。
　　孙阿姨点点头以示同意，又摸摸我的头，“小希有什么都可以和孙阿姨说”。
　　关上门，我想着孙阿姨的话，即使我太过界限清晰，不主动社交也可以吗？我感觉自己此刻像屹耳，有一朵乌云兄弟在我的头上。以至于手里的言情小说上男女主在一起的情节都乏味了。
　　“既然孙阿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试一试吧，下次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好了”，我合上糊里糊涂看完的书本，确定现在想通了，看见时钟已经转到10点了，想来爸应该已经睡觉去了，刚好下去放碗。
　　我正庆幸在下面没见到他时，刚好父亲从楼上下来，鼻梁上还驾着一副眼镜框，估计是刚刚在忙工作。
　　“爸”，和父亲相处实在是少之又少，我喊了声之后，回想了柳和平常说的话，看见父亲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又添上一句，“挺晚了，天冷，多穿些，得注意些身体”。
　　柳国富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开口说这番话，毕竟从小他也和我不亲，我十岁之后，他生意涨了又涨，忙得不可开交，我和他的相处就更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满希你一向是很懂事的，爸等会就加上件衣服”。
　　我点点头，“爸，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屋睡觉了”。
　　“等一小会儿”，柳国富把茶杯放在餐桌上，“我给你带了条围巾，我记得你好像喜欢这种来着，明天叫孙阿姨放到你房间去”。
　　我点点头，心里的确对这份礼物感到开心，又想起衣柜里挂着的围巾，早已不缺这一条了，这份礼物如此迟，如此单薄，搭上喜出望外感觉不值当，便收起了自己喜悦的心情，礼貌的道了声，“谢谢爸，刚好冬天也缺一条”。
　　“去吧，睡觉去吧”，柳国富和我道个别，转身去了客厅。
　　神奇的是，我发现自己晚上并没有因为这条围巾而翻来覆去的思索，只是因明天的运动会而高兴的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