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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是一个跑团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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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说边走，转眼便到了地铁站。他们原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中间更是有十一年的空白，但千秋觉得季五月身上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让她很怀念，让她很舒心。
“你到哪一站？”
“名香野路。你呢？”
“真巧。我正好有事去名香野。”
“什么事？”
“我现在在那边一家小提琴教室打工，今天正好是有排班的日子。”
“诶——是当老师吗？教小提琴？”
“嗯，学生大多是刚上小学的小朋友。”
千秋仔细瞅了瞅五月，又瞅了瞅他背上的琴：“明明是中提琴手？”
“中提琴究竟得罪谁了。”五月仰天长叹，然后转过头看着千秋，突然露出一个坏笑，“现在我倒是很有自信，虽然我是乐团的资深中提手，但小提琴也一定拉得比你好。”
两个人互相戳着痛处，走进了地铁站。
“但是千秋姐，我知道你可以的！来我们教室办张练琴卡，然后让指挥刮目相看。”五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千秋手里，像一个推销员一样殷勤地说道，“我可以帮你申请员工家属折扣。”
“谁是你家属了？”千秋摊开手，拿起名片端详了一会儿。
那是一张白色硬纸卡片，用黑色墨水印着几条没有规律的线，这些线缠绕在一起，勾勒出三头大象的形状。
名片中间用端正的黑体印着“万象教室”几个字——真是一张完全看不出来和音乐或小提琴有半点关系的名片，虽然千秋挺喜欢这个设计。
“这个建议不错。家属折扣就拜托你了。”她说。
出了车站之后，千秋跟在五月后面，走进一家仿佛从维也纳街头空运过来的古朴店铺——好看，但和周围格格不入——店铺的屋檐下挂着铁质的招牌，那三只用线条构成的大象。教室的位置和她的住处在相反的方向，难怪虽然就在车站附近，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教室的主人是一个叫做乔吉的中年男性，那一头明显是染过的银发散发着七分艺术家气息和三分土味。
他懒懒散散地戴着耳机坐在柜台后面。五月一进门就和他打了个招呼。千秋则有些拘谨，只是点头致意。
在五月的介绍下，乔吉爽快地同意了折扣的事，并让千秋登记了资料，然后将一张卡片塞进她的手里。
五月从柜台下面拖出一只看上去颇有年头的琴盒，并将自己的琴塞进原来放旧琴盒的地方。
“那我就去上课了。”他回头看了眼千秋。
“嗯。去吧。”千秋捏着教室的年卡，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应了一句。
不知道五月口中的员工家属折扣究竟有多大，最后的价格总之便宜得不可思议。
“小姑娘今天练琴吗？”乔吉的声音突然从柜台后面传来。
千秋吓了一跳，又旋即点了点头，“嗯，我可以用哪个教室？”
“二楼的空教室都可以用，门没锁，直接进去就好。”乔吉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过来，给你戳个章。”
千秋把年卡翻了个身，背面印满了虚线边框的圆圈，原来那是打卡用的。
盖完章，千秋对乔吉道了声谢，便背着琴匆匆上了楼。
二楼大厅的布置暴露了乔吉的喜好。
侦查：1D100=34小于60 成功
他拥有占据了一整面墙的CD收藏，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排需要用到留声机的黑胶唱片。另一面墙边靠着一个巨大的木质展柜，里面除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之外，还摆着从新到旧的各种播放设备。中间的那面墙则挂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的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电视柜。
一个毫无隔音措施的音响室，好像只是为了炫耀那些数量庞大的收藏品。
千秋驻足欣赏了几秒，随后穿过大厅，在狭长的走廊上挑选了一个靠里的房间。
在给弓毛上松香的时候，在奶茶店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又开始回荡在她的耳边，和五月对过去的她的赞美与对现在的她的打趣混杂在一起，震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你拉得真好。”王老师说。
——她必须抗拒这种如蟒蛇缠绕脊背般的阴寒恐怖，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拿起琴，她才能再次拿起琴，她才能，再次拿起琴……
“呼——”千秋长出一口气，将琴夹在下巴与锁骨之间，调整好姿势，挥动右臂，让E弦震颤着呐喊出一个高音。
*
尹千秋发挥想象力和能动性将这一幕练习的场景给补充完整，同时在心中暗自揣摩。
名为季五月的游戏NPC将她带来这个琴行会有什么用意？这里也会藏着什么线索吗？但是刚才的侦查结果没有让她获得任何看似有用的情报。
“为了让‘尹千秋’的课余生活更加丰富，我慷慨地在她的住处附近开设了新的地图。”KP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故作高深地说，“你可以让她在这里自由畅快地练习。你也不希望她总是被乐团的同伴们挤兑吧？”
虽然没必要，但是有道理。
*
回到住处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
长时间的练习之后，不止是手臂，全身都很酸。
拉琴是个体力活。尹千秋默默地想。
她换上睡衣，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路弦在昨天下午就回了他“心心念念”的学校，千秋连夜换了床单被褥，现在被她压在身下的薄被还散发着螨虫尸体的香味，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空虚。
就在这时，上学背的那只挎包突然震了起来。她恹恹地从包里捞出那只新手机。
这只手机是昨天下午她去商场买的。老搭档的型号已经停产，她挑了一个不新不旧的型号，尺寸比原来的手机大了一圈，裤子口袋里不好塞，只能放在包里。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座机。
千秋很久没有接到过一本正经的电话，平时本就为数不多的社交往来早就已经完全集中于手机上的几款软件。
她迟疑了一下，试探地按下了通话键：“喂？”
“这里是名香野街道公安局，请问是尹千秋女士吗？”对面传来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
千秋愣了一下，怀疑地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一遍对方的号码，“诈骗电话？”
“是这样的——”对方没有理会她的失礼，继续说了下去，“昨天晚上，名香野站附近的高中发生了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据了解，死者在生前曾经与您相处过一段时间，因此我们希望您能在明天上午来一趟公安局，协助我们有关此事的调查，不知您是否方便？”
……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提问，因为线索已经足够明显。关于警方口中那个“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高中生”，她只能想到一个人。棕褐色皮肤的，会拉小提琴的少年。
片刻死寂。
对方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沉默降临，因此没有催促。
抱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千秋用干涸的声音问道：“请问，死者的名字是——”
“路弦。”
空气在她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变得如同冻结般凝重，她猛地吸了几口气，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吸到。她继而张开了嘴，像一条被捞出鱼缸的金鱼一样，拼命地呼吸，却因为肺部的缺失而得不到一丝氧气。
千秋没有想到，那本应该是人生过客的少年，会在这个身心俱疲的时刻给毫无防备的自己带来了如同被灌铅的球砸到腹部一般的重击。
就好像是在被挂上减防的debuff之后又受到了破防一击，精神的血线瞬间响起了警报。
“好难听……”
“柴可夫斯基听到你把他的曲子拉成这样，大概能气活过来。”
“路弦。三年二班。”
“你回来了。”
“我想早点回去练琴。”
那短暂得不值一提的记忆在她脑中重播起来，最终定格在巴赫的g小调第一奏鸣曲的最后一幕。他从忘我的演出中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她，滑稽的发型，俊美的脸庞，消极的眉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笑意之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疯狂。
背光的角度让他的脸陷在一种通透的明暗对比之中，明暗的边界模糊不清，模糊的画面里，只有那一丝笑意格外清晰。
她还以为，在自己重拾小提琴的这个春天，遇到了拉巴赫的少年，是上天对她的鼓励。
*
尹千秋脸上带着自满的笑意：“怎么样，我的RP不错吧？”
就好像“尹千秋”真的为这名人生过客的死感到悲痛不已、感怀万千。
“多少有些夸张。”KP评价道，“她为什么要对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人投注这么多感情，这让我不是很能理解。”
尹千秋思索片刻，回答道：“因为他是一个很会拉小提琴的美少年。”
KP抿了一下嘴，细薄的嘴唇变成了一条弧度优雅的线，然后他说：“这算不上回答。”
尹千秋的得意没有持续太久，脸上的表情继而变成了苦恼：“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没注意到他有自杀的倾向。我所知道的和他有关的情报也只有他挨了一顿打，以及他是一个私生子、他母亲是著名小提琴家了。”
“你不该对守密人提出这种问题。”KP说。
尹千秋撇了一下嘴角。
“需要我调查的自杀事件终于发生了，可是接下去我该以什么立场去调查这个事件呢？”
“接下去——你会回到因果开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1-04 10:00:45~2022-11-09 09:4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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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