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风》靥欢

9、烧烤

　　这段时间，宋姝妤一直在帮霍持钧接触一个外国收购商，卡萨。
　　她这几天都在回复询盘，然后等待对方的回应。
　　对方对她好像不太重视，邮件每次都两三天才回复，她也没办法。

　　好在外国收购商说要在新年到来前到中国考察供应商，也就是他们驰萤国际。
　　放假前两天来，要不然宋姝妤元旦就得加班陪客户了。

　　卡萨本来也不是宋姝妤来接触的，只是因为霍持钧突然把他列入了重要客户，而她又闲，做外贸那块的，便帮着霍持钧一块了。

　　来驰萤国际，宋姝妤本来不打算应聘秘书，而是当外贸员，外贸员的工作没秘书的那么杂乱。
　　但驰萤已经不需要了，她又想进来，又要帮纪樱，只能应聘秘书了。
　　宋姝妤硬核过关，早就达到了作为一个外贸文秘的要求了。

　　霍持钧招待客人的方式很简单，因人而异。
　　卡萨已婚，不去酒吧KTV，因此霍持钧选在了马场。
　　先前在调查客户的环节，宋姝妤已经调查过卡萨的喜好了。他尤其喜欢吃北京烤鸭，爱打台球，喜欢骑马。

　　到了约定的日子，宋姝妤去北原机场接卡萨。

　　宋姝妤低头看了眼腕表，盯着出口看。
　　没一会儿，卡萨便从出口出来了，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助手，一男一女。其中的女人是华裔。

　　宋姝妤快速上前帮女人拿行李，伸手，介绍自己：“您好，驰萤国际宋姝妤。”
　　卡萨回握，“卡萨，很高兴认识你。”
　　宋姝妤朝他笑，夸赞：“我也是，卡萨先生中文说得不错。”
　　“边角料罢了。”卡萨回，“中文是真的难学啊，是吧，罗西。”

　　罗西是女人的名字。
　　“卡萨先生熟练了就不觉得难了。”她回答完卡萨之后，开始介绍自己，“罗西，张晴是我的中国名，旁边那位是司霖。”
　　司霖一字一顿，说着蹩脚的中文：“我真觉得这名字不好听。”
　　罗西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不用啊。”
　　司霖不再回话。

　　“三位从莫斯科飞过来累了吧，是先休息还是直接去驰萤？”
　　卡萨说了俄文，显然中文没学完全，用不了。
　　罗西本来想翻译来着，还没开口出声，就见宋姝妤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流利的俄语。

　　她会俄语。
　　文秘会俄语，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文秘需要与世界各地的客户沟通，会几门语言也不奇怪，只是为了方便，提高工作效率。

　　卡萨说他想先吃午饭，尤其是，北京烤鸭。
　　宋姝妤自然答应了，驾车带三人去了厦城比较正宗的北京烤鸭店了。
　　她之前特意对比过厦城的烤鸭店，选了很久。毕竟厦城离北京有些远了，几乎是找不到完全正宗的烤鸭店的。

　　宋姝妤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出来刚好遇到了熟人。
　　特别熟的好朋友。
　　齐染白，因为陈隽似才认识的。

　　大学那会儿，齐大小姐追陈隽似风风火火，结果陈隽似喜欢宋姝妤。
　　齐染白一开始总把宋姝妤当情敌，宋姝妤长相就给人危机感，加上性格若即若离的，会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后来齐染白才发现，宋姝妤性格格外好，和她也能聊得来，直接化敌为友了。
　　有时候她还找宋姝妤出谋划策呢。

　　齐染白比陈隽似小了一届，陈隽似毕业出国，她直接追去国外了。
　　两人这几年关系一直没断，染白话多，总跟她分享在伦敦的生活，但从未提起过陈隽似。

　　“鱼鱼！”齐染白看到宋姝妤眼睛都亮了，“真的，遇到你了！”
　　宋姝妤站在原地不动，齐染白就冲了上来，抱住她。
　　“刚刚陈隽似说看到你了我还不信呢。”
　　“你跟他一块来的啊。”
　　“对啊。”齐染白松开宋姝妤，“我跟他一块回的国，他学机器人的，我在他隔壁的隔壁……反正好多个隔壁，学心理。”现在是心理学硕士。

　　“你俩一块回来的，不会是……”宋姝妤震惊。
　　她俩联系没断不说，居然什么都不告诉她，真不把她当朋友。
　　“没有，没在一块。”齐染白鼓了鼓腮帮子，叹了口气，“叫我给处成哥们了。”
　　“别啊，齐大小姐，你不是追他吗？”
　　提到这个，齐染白有些失落：“他还喜欢你。”
　　宋姝妤摆摆手，朝齐染白挑眉：“他得失恋了，我喜欢你。”
　　齐染白也笑了。

　　“男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姝妤拍了拍她的肩膀，“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的好。”
　　齐染白摇摇头：“他会看到我的老，不会知道我的好。”
　　这姑娘人如其名，染了一头奶白色的头发，发尾微卷，长相又甜美。
　　真要喜欢这款的人，很难抗拒的。
　　可能陈隽似不喜欢这款吧。

　　“我先回去了，陪客户，晚上微信联系。”
　　“啊，你不去见见陈隽似吗？”
　　她半转身，侧身摆手，“带我向陈学长问声好。”她潇洒地离去。
　　齐染白承认，宋姝妤是有魅力的那一个。
　　她也很爱。

　　她笑笑：“陈隽似，果然有眼光。喜欢我们家鱼鱼，确实也是你的福气。”
　　她看得很开，她想一直随性下去，地老天荒。

　　-

　　宋姝妤用俄语说：“不好意思卡萨先生，久等了。”
　　这时北京烤鸭已经上来了，卡萨只顾吃烤鸭了，还吃挺香的。
　　“下次有时间一定去北京吃。”罗西说，“厦城和北京的烤鸭比不了。”
　　“确实是，但厦城的灌汤包也不错，明天早上我买点给你们送酒店去？”
　　罗西回：“可以啊，麻烦了。”
　　卡萨重复：“灌汤包？好吃吗？”
　　宋姝妤笑着跟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好吃的。”

　　第一天一般都不工作，先带着客户参观。
　　但因为卡萨中午吃饱了，下午就直接回酒店去了。
　　宋姝妤又陪着他们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说好的休息呢？

　　晚上他们吃的都比较清淡，鸡胸肉加水果沙拉。
　　宋姝妤和他们一块吃的，她的肚子显然是在和她抗议，压根吃不饱，一定要加餐。
　　他们吃饱喝足回房间了之后，宋姝妤也开车回家了。

　　到家她已经不可能做饭了，一天真的累死她了，周六她还陪客户，她打死都愿意自己动手了。
　　她回家把干练的工装和妆容全都卸了，把头发拿抓夹抓好，套上羽绒服就出门了。
　　她要开车去离小区三条街的小吃街撸串。

　　地下停车场。
　　宋姝妤刚打算开车上车，旁边的车门刚好打开，霍持钧从车上下来，看到了她。

　　“宋秘书，出去？”他打招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姝妤，“刚陪完卡萨？”
　　“嗯。”
　　明明是自己的客户，今天一天就她一个人在陪跑，他难道不感觉惭愧吗？
　　霍持钧看了眼腕表：“现在出去？”
　　“对啊。”
　　“吃饭？”
　　“昂。”

　　“晚上没和他们一块吃？”
　　宋姝妤一本正经跟霍持钧吐槽：“他们老外晚上就吃一盒鸡胸肉外加一份水果沙拉，身为中国人的本秘书，受不了，要去补晚饭。”
　　“上车。”他说。
　　“啊？”
　　这话像是命令，宋姝妤接到指示有点懵逼。
　　她要上自己车来着。
　　“我的车。”他摆摆手指，“请你吃饭，麻烦宋秘书跟一天客户了。”

　　宋姝妤还挺受宠若惊的。

　　对于霍持钧来说，他这辆车不算特别贵。黑色的奔驰S级。

　　“霍总，我坐哪？”
　　坐副驾，合适吗？坐后座可能更不合适，搞得跟霍持钧是她的司机一样。
　　他开玩笑：“如果宋秘书想体验一下当宋总的感觉，可以考虑坐后座。”

　　宋姝妤夹紧肩膀，嘶了声：“那还是前面吧。”
　　上了车，宋姝妤把安全带系好。
　　他问：“去哪吃？”
　　宋姝妤征求他的意见：“我打算去吃烧烤的，霍总怎么想？”
　　“然后配啤酒？”
　　“那咱俩估计是回不来了。”
　　两人都笑了。

　　“去澜湖小吃街？”
　　“嗯。”
　　三条街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这个点，澜湖小吃街很热闹，每个摊位都是人。

　　霍持钧穿着西服，和人间烟火气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进了烧烤店点单。
　　这顿肯定是霍持钧请，宋姝妤压根就没想谦让。
　　“霍总，金针菇、土豆片。”
　　宋姝妤看霍总拿了不少肉，把素菜补上了些。

　　两人坐在最里面的桌子等候。

　　前桌是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孩子在看《超级飞侠》，比较闹腾。
　　“霍总，要不我跟您换个位置吧，您那挤。”
　　宋姝妤背后就是墙，反正是不会被人挤到的。
　　霍持钧笑问：“我有那么娇贵吗？”
　　宋姝妤捏着下巴，真心思考：“长得娇贵，尤其是穿着西服来吃烧烤，看着就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