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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赔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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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的办公室里总是格外热闹。
宋姝妤是五个秘书中到的最晚的。她一进秘书办的门就精神不振,一副欲死不死的模样。
“姝妤,你今天怎么那么疲惫?”臧幸本想冲到她面前跟她打招呼的,却因她憔悴的眼神而惊讶,她怀着打趣的心理开始瞎猜测,“宋、姝、妤,你昨晚不会是——熬夜了吧?”说完,她轻挑眉,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宋姝妤板着张脸,用手去戳臧幸的脑门,冷着“哈哈”两声,“熬夜去做贼了。”
“真的?”
“假的。”李悦茹也凑过来,“你昨晚跟霍总先走的吧?”
“嗯。”宋姝妤把包放下,张望着看总裁办里有没有人,确认没人,她才开口将昨晚的事情告知他们四人。
听完,臧幸果然开始开动自己装满废料的脑袋,脑补了昨晚的画面。
“宋姝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俩没发生点什么?”臧幸撇了撇嘴,斜着眼睛审视着她,渴望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些破绽。
宋姝妤停了几秒,回:“怎么会,互相看不上。”
什么叫互相看不上?
“反正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宋姝妤耸了耸肩,拿上咖啡杯去茶水间冲咖啡了。
剩下四人呆在原地。
“老男人?”杨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着重把这三个字捻了出来。
与此同时,“老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霍持钧感觉办公室的气氛不大对劲,有些纳闷地看着徐骋。
四人都冲他假笑。
“霍总刚才听到没?”臧幸慌慌张张跑到杨娜身边躲着,“应该没有吧。”
徐骋回:“霍总可不觉得自己老。”
三十岁,老什么?
“不行,我去八卦一下。”臧幸又跑去茶水间找宋姝妤。
“小孩子就是八卦。”徐骋评价她。
杨娜和李悦茹相视一笑,回了各自的工位。
“姝妤姝妤,我来找你了。”臧幸喘着气小跑过来的,“刚刚你说那话差点让霍总听到。”
“听到了会怎么样?开除吗?”
“那倒不会,但霍总毕竟是我们上司嘛。”臧幸站到她旁边,小声问她,“你不会是喜欢年下吧?
“我喜欢年假。”宋姝妤拿咖啡勺搅拌咖啡,金属勺子与陶瓷杯发出风铃般清脆的响声。“我的择偶标准,谁给我钱、给我放假,我就喜欢谁。”
“你是准备一辈子不谈了吗?”
听到臧幸无意接的一句话,宋姝妤却出人意料地点了头,她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啊。爱情这坦克,谁撞谁休克;婚姻这坟墓,谁入谁泪目。”
她巴不得这辈子不用处理情感问题。毕竟她这几年全在帮人家处理情感问题。她劝分不劝合。
“那你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宋姝妤抿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皱紧了眉毛,“昨晚失眠了。”
是的,她失眠了。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咳。”霍持钧站在茶水间门口,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她俩。
臧幸又笑着跟他打了一遍招呼,“霍总好。”
宋姝妤只是朝他点了点头,握着自己的咖啡杯出去了。
果然放假前一天的工作效率是最低的。宋姝妤的魂早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虽然早上也没带过来。她以前不这样的。
中午她早早吃完饭就回工位休息了。
他们还要出去逛一圈,说回头给她带好吃的。
宋姝妤大脑正处于放空状态,一通电话把她吓着了。
“来下。”
宋姝妤将听筒放回去,望向安静的总裁办。
他居然在办公室里面吗?她以为他已经走了呢。不过,她手头上也没什么任务了,他找她能有什么事情?
被霍持钧单独找,有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在背后说他是“老男人”之后。
“霍总,您找我。“
霍持钧见她进来了,便把文件合上了,“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两份文件放杨娜桌上。”
“好。”宋姝妤拿上文件,就准备离开。她根本没在意刚才那句话他说了什么。
“那个……”霍持钧抿了下唇,起身绕到茶几旁,把一只包装好的蛋糕盒子递给她,“昨天,麻烦了,也抱歉了。”
宋姝妤定睛一看,这蛋糕盒子怎么那么熟悉?不是里漫家的吗?
“你抱歉什么?”
“你不是失眠了吗?”
宋姝妤眨了眨眼睛,“霍总,我确实是失眠了。”她顿了下,认真解释道,“但应该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
也是在说这话时,她才后知后觉,没把先前她已经认为的事情说得那么绝对。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夜里的失眠是怎么回事。
“药钱,多少,我转你吧。”
“行。”提到钱,宋姝妤答应得倒是干脆得很。
那几盒药不过也才几十块钱。
但他转的,好像不是几十块钱。
“霍总,你……”她想提醒他。
霍持钧截下了她的话,“放心,没多按。加班费之后会统一结。”
宋姝妤头一次在一个领导身上看到了劳动契约精神。不但不压榨,还按劳给酬。
“蛋糕你拿着吧,我听朋友说这家蛋糕挺好吃的。”霍持钧转身,不再看她。
宋姝妤愣了下。他这话什么意思?上次她买蛋糕送给他,他没吃吗?
“霍总,你觉得好吃吗?”
他笑了下,“我都没吃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所以上次她送过来的蛋糕他压根就没有动!那为什么最后她看到蛋糕盒子空了?难不成是其他人吃了?
“那霍总,这蛋糕你留着自己吃吧。”
宋姝妤就是想再试探一下霍持钧。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他、不喜欢吃甜食。宋姝妤如遭晴天霹雳,她差点就骂出脏话来了。他要是那个渣男的话,怎么可能不喜欢吃甜食?
难不成是他察觉出来什么了,所以在故意掩饰事实吗?
“那行,谢谢霍总。”走之前,她对上他那双惑人的桃花眼,她好像看见了深潭内翻卷起的漩涡,势必要将靠近的一切吞噬。
拿着东西她赶快撤退了。
宋姝妤把蛋糕盒子拆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排红色颗粒,奶油挤出了一朵花,上面摆了颗巧克力,上面刻了蛋糕店的名字。
这是红丝绒蛋糕。
里漫家有红丝绒口味的蛋糕吗?
宋姝妤打开官店查看,里漫加没有上新这款蛋糕。那霍持钧是从哪弄来的?不会是盗版的吧?
买她喜欢的口味吗?
当然也可能是凑巧,宋姝妤绝不随意评判一个品性未知的男人。
午休结束后,他们四个人才慢慢走进办公室。
“姝妤,给你买蛋……啊?”李悦茹话说了一半,一个急转弯,看见宋姝妤桌上的红丝绒蛋糕,突然就顿住了。
“你自己买的蛋糕吗?”臧幸眼睛放光,“里漫家没上过红丝绒吧?”
“嗯。”但这确实是里漫家的蛋糕盒子。宋姝妤也觉得奇怪,“霍总给我的。”
“霍总?“徐骋蹙了下眉,“他给你买的?”
“他感谢我昨晚送他回家。”
“之前你给他送蛋糕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霍总不大喜欢吃甜食,蛋糕这种东西基本不会买的。”徐骋认真分析。
“那之前他不是把蛋糕吃完了吗?”
“哦。”徐骋恍然大悟,“那蛋糕不是霍总吃的,是薄总吃的。”
“薄郁冬?”宋姝妤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居然是薄郁冬。
把蛋糕吃完的是薄郁冬,霍持钧没有吃,而且他也不喜欢吃甜食。
完了,越想越不对劲。
她不会误会霍持钧了吧?
但驰萤国际上下,除了霍持钧,再也找不到一个契合纪樱所说的条件的男人了。
她问过他们其他部门的领导人,大部分不是结婚了就是三四十了,跟纪樱根本恋不起来。
只能是他了。
宋姝妤来回安慰自己,她总不能怀疑纪樱给的信息有问题吧?
宋姝妤凑过去偷偷问:“徐骋,霍总他平常会去健身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她假笑。
徐骋“哦”了声,“他周末会去,应该是跟薄总一起。”
跟薄郁冬一起?怎么又有薄郁冬?
徐骋打趣:“你不喜欢霍总打听他这事做什么?你也想健身啊?”
宋姝妤面不改色,“我对薄总有意思。”
“真假?”
“你猜。”宋姝妤走回自己工位,看他们都带回来了些什么东西。
过会儿,徐骋让他们登下公司网站,把年终调查问卷填了。
“这是什么操作?”宋姝妤头一次见年底了还要填调查问卷的。
她点开网站,发现有两份问卷。一份是关于公司各个方面的,待遇、伙食、基础设施一类的,还有一份是关于霍持钧自己的。
霍持钧这么渴望知道自己员工对自己的评价啊。
“这问卷,你们每年都填吗?”
杨娜回:“对啊。”她和徐骋早就习惯了,“大家都如实填啊。”她特意强调了一句。这话实际上是说给霍持钧听的,他们一定是往好了填。
这是霍持钧想听到的。虽然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但毕竟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这种关系导致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一定大有不同。
既然是匿名的,宋姝妤当然是如实填了。
她也算是个别了。
对霍持钧的为人品德打分——
宋姝妤在内心唏嘘,手很诚实地点了零。
其他的她倒无所谓,都填非常满意和十分就是了。
打分表的最后,设置了一道开放性题目。给他提建议,自然是可写可不写。大部分人一定都觉得是走个过场,完成一下任务,这建议栏是根本不会动的。
宋姝妤开始敲字:请霍总严于律己,专注自我,紧守男德。
完工。
宋姝妤把网站关掉,一抬头,发现他们都在看自己。
“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们都盯着我看。”
李悦茹问她:“你填建议栏了啊?”
“对啊。不能填吗?”她张望着看向其余三人。
“霍总真的看。”杨娜一脸严肃,“你写什么他都能知道。”
“不是匿名的吗?”
“那倒也是。”杨娜又松了口气,“但这么多年了,几乎没几个人给他提建议。”
坏了。宋姝妤填错了,不应该那么言简意赅地直入正题,她应该先提点工作方面的。
霍持钧但凡聪明些,就应该看出来写这句话的人对他的为人品德一定不满,那可就涉及到私生活了。
她不会被揪出来吧?她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