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和小夫郎》滋味道

3、第 3 章

　　孟寒酥和蕙哥儿约好了明天一起做栗子糕，蕙哥儿就先回家去了，他想留蕙哥儿一起吃饭的，可是蕙哥儿说什么都不肯。

　　蕙哥儿是见孟寒酥他娘舀了一盆白面出来，就说什么都不肯留饭了，细白面可是金贵物，他哪好意思留下占人家便宜。

　　孟母平时也舍不得吃白面的，但是今天他家镇上做账房的二儿子孟旻突然回来了，当娘的总怕孩子在外边吃不好，一回来定是要给他做点好的。

　　但这面却不是孟母来做，而是要交给孟寒酥，也不知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孟寒酥做的总能比别人做的好吃。

　　孟旻这次回来为的是孟寒酥的亲事，小哥儿说亲不易，因为不如女子好生养，所以家事好的多是要娶个姑娘的，家里人是舍不得寒酥嫁给穷苦人家的，与人做妾那更是想都别想。

　　可是挑来挑去也没有中意的，眼看寒酥都要十九岁了，再不嫁就该有人说嘴了。孟家老两口就让在镇上的儿子也多帮忙留意。

　　孟旻一有了消息就赶忙请假回来了，要说亲的是稍远一点的村子的一个书生，在镇上读书的，已经过了童生试准备下场考秀才呢。

　　孟寒酥才听了几句就红了脸，抢了他娘手里的面盆跑去厨房。

　　今天的面和得差点失了水准，加了好几次水和面才和好。孟寒酥觉得脸上余热犹在，赌气似的一下下用力揉着面团，可揉的哪里是面团，分明是小哥儿纠结的心事。

　　孟昭的媳妇罗小兰帮着打下手，洗菜，切菜，生火，烧水。她不是个多嘴的，就默默干活，都准备好了就去堂屋摆了大桌。

　　孟寒酥做了两样卤，一个肉末酸豆角的，一个现炸鸡蛋酱配黄瓜丝的。

　　香味传的很远，至少隔壁陆总就坐不住了。

　　孟家正要开饭，大门就被敲响了，孟昭去开的门，一看是陆昊，当即就没了好气道：“你来干嘛？”

　　陆总递过去一小篮鸡蛋，那是他找遍陆家勉强能拿出手的伴手礼，“早上的事儿，还要多谢孟兄和寒酥救我。”

　　孟昭更不悦了，还寒酥，我们跟你可没那么熟。“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东西也不必，陆兄弟还是请回吧。”孟昭一手把东西往他怀里推，另一手准备随时关门。

　　“陆某岂是知恩不报之辈，还请务必收下。”陆总坚决的把东西推回去。

　　孟父眼看大儿子在门口跟人推搡，扬声问了句“孟昭，什么事呀？”

　　孟昭被他喝问的一个条件反射卸了劲儿，门也脱手了，露出了陆昊的全貌。

　　“孟叔，是我。”陆总出声打招呼道。

　　孟父应和道：“哦，是陆家小子呀。吃了没呢？”

　　陆总实话实说，“没呢。”

　　孟父：我就是客气一句。

　　孟昭：脸怎么那么大呢。

　　孟寒酥：不是真来追究我家挖坑的责任，要来讹人吧？

　　孟父清清嗓子，“咳，那没吃就一块儿吃点？只是没什么好菜。”

　　陆总从善如流，“那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叨扰了。”

　　孟母接过他带的鸡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呀。”

　　陆总道：“还得多谢，孟兄和寒酥救我，几个鸡蛋而已微不足道，孟婶不收，就是嫌我礼轻了。”

　　他这样说孟母也不好再推辞，只得收下。

　　陆总是登堂入室上了饭桌，孟寒酥和罗小兰却得端着自己的碗躲去了厨房，有外男来做客，年轻的女人和小哥儿需得回避。

　　此地习俗如此，陆总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可惜又看不到那张好看的小脸了。

　　纯白面的面条没参任何杂粮，宽面条爽滑醇香，劲道弹牙，配着酸辣的肉末豆角丁吃，开胃可口，因着辣椒的作用，陆总只觉得从嘴里一直暖到胃里。

　　孟母见他吃完一碗，又给挑了一大碗面，这次配的是炸酱黄瓜丝卤。

　　陆总道谢后接过，黄瓜丝脆爽清甜，鸡蛋酱咸淡适口唇齿留香，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之前饿得久了，原本还挺挑剔的陆总，现在只觉得吃什么都香，而且饭量也大了许多。

　　孟昭已经在吃第三碗面了，越气吃的越快。

　　孟父看看陆昊的仪态端方，再看孟旻虽比不上陆昊也算是举止得体，最后看孟昭的吃相，实在是没眼看，嘴角有酱，胸前衣襟上还挂了条黄瓜丝。
　　不禁感慨，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呐。
　　给孟母使个眼色，快给孟老大收拾收拾太丢人了。

　　孟母却是会错意了，陆昊和孟昭挨着坐的，孟母以为孟父的眼神指向是陆昊，是示意自己跟陆昊打听打听陈书生的事儿，陆昊时常在镇上混迹人脉广博，许是听说过呢。
　　“陆昊啊，你从前是在镇上哪家书院读书呀？”

　　陆总停下筷子，“先前就读于盛德书院。”

　　孟母继续道：“那明晖书院的人可有识得的？”

　　陆总略一思索：“倒也有说得上话的。”

　　“那可知明晖书院的陈试？”孟母打听道。

　　一个乡下老太太无故打听一个镇上书生，陆总顿觉不妙，“倒是不认得，婶子有话不妨直说，若能帮得上忙，陆昊在所不辞。”

　　孟家人见他言辞恳切，便没有阻止，让孟母细细说来，实在是一家人也都提着心，那可是关乎寒酥一辈子的事儿，能多打听一点是点儿。

　　“咱们邻居多年了算得上亲厚，婶子也不背你了，有人给我家寒酥介绍一门亲事，就是这陈书生，但这陈书生是上河村人，离得太远，我们想打听都不易，就想看看你认不认识，知不知道此人风评如何？”
　　“孟旻虽说在镇上做事，但天天就是帮人守着粮店做账，这回还是多亏他媳妇，他们牛角巷的街坊孙嫂子跟他媳妇聊得好，听说了寒酥就要帮忙牵线。”
　　“说这陈书生是他远房侄儿，家境算不上多富裕，但吃穿不愁还供得起读书人，也算是不错了。”
　　“陈书生是家里的独生子，先前父亲过世守孝三年，耽误了科考也耽误了亲事，这次是怕日后赶考独留老母亲在家不放心，就想先成亲，不拘姑娘还是小哥儿，人善良孝顺就行。”
　　“按说这条件也算可以，但尽是一家所言，还是不托底，陆昊你要是方便就帮忙打听看看。我们这边也再托人问问，等有了准信再回复对方。”

　　“婶儿放心，我必会打听清楚，在我给您准信前还请千万别轻易允诺了对方。”陆总很气闷，一天之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虽然没有助理了，但是原主还有几个稍微靠谱点的狐朋狗友。

　　陆昊这孩子为人还是挺仗义的，得了他这番话孟母也安心不少，“只是还有一点，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不可外传坏了寒酥名声，还得请你代为保密。”

　　“放心。”陆总一个字都不会说的，陆总也不会让别人说的。

　　“有你这话，婶儿就放心了。”孟母高兴的又给他盛了一碗面条。

　　厨房里的孟寒酥可不高兴了，家里来了客人，他和嫂子怕面不够都没敢吃，一人只尝了一小点。
　　现在不光他哥比平时多吃了半碗，这客人也太能吃了吧，这都第三碗了，他和嫂子怕是没得吃了。

　　而原本还能再来两碗面的陆总，现在却有些食不知味了，这姓陈的程咬金当真是可恶，竟敢抢他看好的小哥。

　　味同嚼蜡的吃完面，陆总就告辞离开。

　　出门来正见五个小伙子在陆家门口，其中个儿最矮的一个正在敲他家大门。

　　狐朋狗友这么快到位，陆总心道来得正好。

　　其中穿着最不起眼的一个道：“昊哥，你去哪儿了，我一早上来你家就找不到人，到镇上问了他们几个，也都说没看见你，这才一起过来了。”
　　这是陆昊同村的葛平，是原主的头号拥趸，不用开工钱，只要能跟着陆昊混吃混喝就行，听话的很。

　　白衣罩纱的公子哥打扮的人道：“陆昊，知道你大哥他们都走了，你心里不痛快，哥几个陪你一醉方休。”
　　这是李嘉，云来酒楼的少东家，跟陆昊是过命的交情，上学时一起捅过马蜂窝，然后俩人迫于无奈躲在水里，李嘉这个大傻子不会游泳也敢跳，要不是陆昊救他差点就淹死了。

　　蓝色绸衣的大高个儿也说：“是呀，咱们兄弟都惦记着你呢，张声还是逃课出来的呢。”
　　这是万超，家里好多铺面房屋出租，明明靠吃利息就行，但偏要靠自己经商，开了家杂货铺，房租都没挣出来，好在铺子是自家的。

　　书生打扮的张声也急呢，“快别提了，我现在腿还软呢，关键是我不是自己逃的，我这不还带了这小子出来，先生不会打断我的腿吧。”

　　个子最小的只到成人胸口的少年道：“没事儿，你家开车马行的，腿断了还有马车能坐。”
　　这是盛德书院先生的小儿子齐鸣，前阵被劫道的混混欺负，后来被陆昊救了。

　　陆总开门招呼众人进来，葛平自觉的去烧水泡茶。

　　李嘉一指齐鸣，问张声道：“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张声也无奈得很，“那是我想带的么，葛平来找我之后，我就看不进去书了，往出逃的时候偏这小子在院子里罚站，还说我不带他一起，他就立即告发我。”

　　齐鸣得意的晃着脑袋，“我跟我爹说了，我以后不读书了，要跟昊哥混，我爹不许，还罚我站，这回出来了，我就不回去了，以后昊哥去哪儿我跟哪儿。”

　　陆总冷了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胡闹，字都认不全，你不读书干嘛？我是老板我都不用你。”陆总公司前台都是本科以上学历的。

　　齐鸣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我识字的。”怎么昊哥发起火来比老爹还吓人。

　　陆总说：“那算学呢？”

　　齐鸣低了头，“算，算学是学的不太好。”

　　“看看你的水平，当账房我都不用你。”别跟陆总讲道理，陆总永远占理。

　　没一会儿嚣张的齐鸣就被训的跟小鹌鹑似的，陆总骂他其实也只是顺带，谁让陆总心情不好呢。

　　葛平给每个人都倒上茶水，自己也寻了位置坐下。

　　陆总手指轻敲桌面，不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安排。
　　“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几人无不应允，直道兄弟间不用客套。

　　“葛平你去镇上租辆马车去趟上河村，跟家里交待一声，路程有些远当天应该回不来。”陆总交待给葛平，这小子会来事人也机灵。

　　张声忙道：“还租什么，待会儿回镇上我打个招呼，保管安排一匹快马。你让他去上河村干嘛呀？”

　　陆总说：“帮我打听一个人，名叫陈试，事无巨细，但凡能打听到的讯息我都要。你在书院也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他是明晖书院的。”

　　葛平点头表示知道。

　　张声也打包票回去立马就问，齐鸣也说回去会问问他爹。
　　说实话，陆总更怕他俩回去来不及说话就被先生打断了腿，只有张嘴喊痛的份儿，还打探什么消息。

　　陆总又看向万超，“万超，你家在顺通大街牛角巷有没有在租的房屋？”

　　“顺通大街是有，具体什么巷子我记不清了，我现在天天盯着杂货铺，收租的事儿已经好久不管了。你直说什么事儿吧。”万超道。

　　陆总说：“杂货铺先放放，日后我帮你看看，牛角巷有个姓孙或者是孙家的妇人，你帮我查查是个什么来路。”

　　“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万超拍胸脯道。

　　李嘉主动问道：“那我呢？”

　　陆总想了想说：“你去挨个看看你的那些相好，看看有没有人与这陈书生有瓜葛，若真有呀，别的我都不用查了。”

　　李嘉勉强道：“成吧，不过事后你高低得请我吃一顿甲鱼汤补补。”

　　陆总给葛平拿了一两银子，其他人的应酬所需都不用他操心。

　　几个人都是爽快人，就算陆昊不肯说查这个人的原因，但兄弟有事必不拖拉，立马纷纷行动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好几次水和（he）面才和(huo)好……
算我多事标个音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