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打铁在修仙界成神》黑糖不太甜

59、矛盾激化

　　沈玦被人带走。临走时他与谢知雨目光对上，但他原本黑亮的双眼此时却是木讷布满血丝。

　　谢知雨眉头不仅凝起，袖子中的手下意识向他伸去，但下一刻就被人拽住了。

　　师尊顾南淮先前一步挡住了谢知雨的视线。

　　沈玦被弟子带走，一行人疾步匆匆。谢知雨低着头只看见脚边一道道白色身影，裹挟着一道黑色消失在长廊。

　　“师尊，沈玦他不会对叶师兄出手的。”谢知雨说完，看着顾南淮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里看出认同。

　　“此事稍后再议，先去看看你师兄。”顾南淮松开谢知雨的手。目光沉沉，似乎还想再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叶宣的情况比想象中还有严重，没能延续上次的好运，胸前的一剑直接贯穿整个心脏。现在他真就是靠自己的灵力在支撑最后一口气。

　　伤口不断涌出的煞气，在不停的侵蚀着他最后的生气。

　　林曜风在他身边死死抓住他的手，眼中全是绝望。

　　几位医修过来看后皆摇着头沉默不语，见状林曜风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嘴角似乎控制不住。

　　似笑非笑，眼眶绯红，最后豆大的泪珠开始一颗颗砸在叶宣的手背上。

　　他没想过会第二次再次经历绝望，大悲大喜，再度大悲，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烈火中炙烤。

　　谢知雨和顾南淮一进门目光便锁定在了叶宣身上。

　　谢知雨感受不到什么灵力和煞气。光脑的失灵也让他判断不出眼前人的生命体征，可是叶宣泛白发灰的手指，正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忽然，林曜风猛地回头盯住谢知雨。

　　谢知雨心中一紧，眼中闪过愧疚，一时间竟然不敢看他。

　　他心底是相信沈玦的，可是林曜风那一眼实在包含了太多情绪，让他下意识逃避。

　　“顾师叔··你救··救阿宣吧。”林曜风红着眼，因为极度紧张，牙关开合有些困难，这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谢知雨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目光转向师尊，也希望还有办法。

　　可是顾南淮只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林曜风先是呆滞了一下，而后扯了扯嘴角，看了看叶宣，又看了顾南淮，最后将目光移到谢知雨脸上，他停顿了一下。

　　谢知雨心神一震，但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

　　忽然。

　　“咳咳··师兄··”叶宣的声音极其微弱，一说话就是吐了一大口血水。

　　林曜风眼中重新闪过希望，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这是回光返照。

　　“阿宣。”林曜风说着，手颤抖的抓紧他似乎这样就抓住阿宣不停流失的灵力。

　　叶宣胸膛微微起伏，艰难的睁开眼睛。在看见林曜风时，灰蒙蒙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挣扎着，开口还好想说什么。

　　但下一秒就被自己倒灌的血水呛得说不出话，他的神情立刻又变得狰狞起来。

　　林曜风抱住他，顺着背想让他好受一点，但发抖的身体，让他快要痉挛了。

　　“是谁出手伤你的。”这时一旁的顾南淮开口问道。
　　叶宣似乎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他眼珠缓缓转到，先在顾南淮身上点了一下，而后转向默不作声的谢知雨，他顿了一下。

　　“是沈玦嘛？”顾南淮再次问道。

　　谢知雨的眉头一直没放下过，闻言皱的更紧。
　　……良久室内一片死寂。

　　叶宣靠在林曜风肩头，生命的最后尽头。他表情竟然意外平和，对于顾南淮的话，他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选择了沉默，就静静靠在林曜风身上，身体下意识开始蜷缩，手指却将林曜风的衣袖死死攥着。

　　等林曜风反应过来，叶宣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了。

　　和他以往高调跳脱不同，最后他居然格外安静。以前林曜风说让他谨言慎行，再稳重一些。可如今，他却希望叶宣跳起来，再对他不满的做个鬼脸。

　　“阿宣…阿宣…啊…”林曜风抱住他，声音哽咽，身体早已经控制不住痉挛，但身体上的疼痛不足挂齿，此刻他痛切心扉。

　　心底那朦胧的感情似乎也在此刻才意识到。
　　可是，他的阿宣在不会说话了。

　　谢知雨愣住原地，这是第二次。他再度体验到人类生命的脆弱和短暂。就像一股烟，从木头生长，一生都在徐徐向上，但凤一吹就散了。
　　“走吧。”顾南淮眉头微皱，叹了一口气。

　　谢知雨没有动，却被师尊抓住离开了。只留下林曜风和叶宣。

　　到了顾南淮的住处，谢知雨才发现叶恒和其它长老都在。顾南淮先是对叶恒摇了摇头，对方立即便知道了情况。

　　几人坐在大厅，屋内光很暗，看不清表情，昏暗中谢知雨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这些人的审视目光压迫着他。

　　屋内严云商还跪在地上，见谢知雨来，冷眼瞥了一下。

　　“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叶恒的声音传来。

　　谢知雨回过神，语气坚定，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告知。

　　“呵。”他刚说完严云商就冷哼一声，对着长老说道：“叶长老，弟子以掌门弟子的身份发誓，绝对是沈玦魔化伤人。”

　　“你胡说！”谢知雨瞪了他一眼，向前一步道：“叶长老，弟子没见沈玦动手，此事一定不是他做的。”

　　“够了。”叶恒黝黑的眉毛皱在一起，目光像两把利剑，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你已经知道叶宣的情况，还是觉得沈玦没有伤人嘛？”

　　“是的，弟子相信。”谢知雨没有停顿，几乎是在叶宣说完，就坚定的回答他。

　　他不信，也坚信沈玦不会伤人。

　　“但沈玦魔化可是真的。”严云商指着谢知雨，言辞讥讽：“走火入魔之人，有何理智。你和他不清不楚，不过是狼狈为奸，有心包庇。”

　　“你！”谢知雨皱眉，直起身子，冷冷瞪住他。

　　“你当时发生是沈玦入魔是在遇到谢知雨他们之前？”顾南淮开口，目光如炬盯着严云商。

　　严云商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弟子看见沈玦发疯入魔便急急想要告诉长老们，一时没顾得上。”

　　“沈玦是何时发疯的。”叶恒问道。

　　“一般来说，入魔之人都会受到极大的刺激，你可看见叶宣和沈玦发生冲突了。”

　　顾南淮和叶恒这几句话问下来，严云商肉眼的可见慌乱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镇静下来。

　　继续说道：“弟子转过长廊就远远看见沈玦和叶师弟在说话，隐约间就听见他们说什么姻缘树。而后沈玦就突然发疯了，一下便入魔了。叶师弟一时不察就被他一剑刺到在地。而后沈玦还想杀弟子。”

　　“弟子自觉不是入魔之人的对手。便想找长老们来。”

　　“……”谢知雨听完他说完这番话，讽刺一笑。冷眼看着他，说：“严师兄说出这番话，可真是无懈可击。是真不敌，还是想借刀杀人。”

　　谢知雨的话太直白，严云商顿了一下 他正想反驳。

　　“知雨！不可胡说！你先离开。”顾南淮开口说道，语气严肃。

　　谢知雨从未被师尊说过重话，闻言他身体僵了一下，对上顾南淮的目光，还是乖乖点头，离开了。

　　离开时，严云商眼中的幸灾乐祸快要掩盖不住。但顾南淮冷眼警告一下，他立刻便收敛了起来。

　　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在也不会有人能夺走他的光芒了。剑宗的天之骄子只能有一个人。

　　谢知雨却在门口撞见了薛然。

　　薛然一身黑衣，身体修长。背对着，山间的风吹的他衣角猎猎作响，腰间银色的剑，泛着寒光，侧脸雪白。

　　谢知雨恍惚了一下，他还以为是沈玦。

　　“小师叔。”谢知雨没心思再想薛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他心乱如麻，他很难过叶宣的死，同时他有些无措，似乎事情在开始失控了。总觉得有一双眼在背后盯着他。

　　“神尊大人有请。”薛然说完，不顾谢知雨的意见，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就将人带入了神殿。
　　等谢知雨回过神，人已经站在神殿内了。

　　墨夷徽和以前一样，倚靠在榻上，寒霜般的眼睫微微垂着，似乎在小憩。

　　谢知雨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他，他盯着墨夷徽的脸。
　　忽然他无意识开口道：“神尊你到底是谁？”
　　闻言，墨夷徽终于睁开眼，先是诧异，而后玩味的看着谢知雨开口反问道：“你觉得本尊是谁？”

　　“不知道。”谢知雨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忽然他想到什么。

　　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接着继续问道：“世人皆说，神尊大人是上界唯一的神明，可否求神尊救一人！”
　　毕竟，他确实是被神尊救回来的。

　　“……”墨夷徽站了起来，高高在上，逆着光，金色的眼眸冰冷无情，弯起的嘴角也凝在一起。

　　良久。

　　墨夷徽缓缓从台上下来，走到谢知雨身边，“求我？救人？神明？”

　　谢知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竟然意外在墨夷徽眼中看见了愤怒和恨。
　　但很快，墨夷徽眼中的情绪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谢知雨只听见他说。
　　“你就可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