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97、第九十六章

　　秦红英回家就吃上了饭，不一会儿，秦大从外面回来了，那些外人事太多了，他也不得不去帮忙了。

　　他狠狠地扒了一碗饭，才说道：“以后村里的水，对外一文钱一桶了。那些外乡人，打了水就浪费，自己洗澡不说，还给猪洗澡，这洪水啥时候下去都不知道，这池塘水都下去一乍深了，秦里长可气坏了。”

　　秦张氏问道：“咱们村自己打水是什么章程？”

　　“一家五桶水。”秦大说道：“以后家里洗漱节省点。”可能五桶都不能洗漱了，家里猪，牛，都是喝水大户，五桶做做饭，还有张外婆一家人呢，吃喝估计刚刚足够吧。

　　“哎。”秦红英叹气。

　　秦红彩关心的问道：“小五，你叹气什么？”

　　秦红英说道：“要是四桶，或者六桶就好了，五桶不对称，还偏沉！”

　　秦红彩“……”

　　秦红英在镇上就没什么活了，剩下的比如搜救，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让参与的。

　　工钱一共五日，给了一百个铜板。

　　目前她所有存款，共十五两银子，两贯一百钱，合计十七两银子一百个大钱。整数都被她挖了个坑，埋床下了。

　　身上揣了一百个钱，就是镇上那条街逛。

　　现在秩序差不多恢复了，民生问题又冒出了头。你家缺姜，我家缺蒜，大家换一换呀！

　　张云畴就让人在这条主街，做了自由市场，可以换，可以买，以物易物。

　　秦红英本来可有可无的，好像她也不缺什么了吧，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乐了，扑到那个摊子前面，说道：“给我两斤卤肉！”

　　那小二，不是老字号肉铺伙计，还能是谁？！这几日见多了这样的食客，他习惯这样的惊喜面孔了，即使是个小孩子，也马虎不得。

　　他没急着切肉，说道：“六十文一斤！”

　　秦红英懊恼的拍了拍铜板，早知道将所有银子装身上了！她都多久没吃肉了，看见肉眼睛都恨不得冒绿光。

　　“那就来一百个大钱的。”秦红英拿出身上所有的铜板，问道：“怎地就这么贵了？”

　　“嗨，这还是今日第一日出摊，优惠价呢！这生猪，也是一日一个价了！”小二叹息道，东家和他到了鲤鱼镇，东家的儿子还有其他家眷，可是分到了山寺那边。

　　你跟衙役哭着要一家人待一块儿，谁会理你，他们在河里不分白天黑夜忙碌，运人运物，脾气再那么好说话，再给他们十天也运不完。

　　这东家闲着就想家人，一听有了自由市场，赶忙凑齐香料，出摊吧，忙起来就顾不得那些了。

　　东家负责煮，小二负责卖。小二自己的家人还不知道在哪呢，忙起来忙起来。

　　小二切了一斤半卤肉，又加了一截肥肠，真的是短短一截，包了油纸包，递给秦红英道：“下次早点来，东家还想煮一些酱骨头呢！”酱骨头便宜啊！也算穷人家添点肉味，这卤肉，现在确实也不太好卖，人心惶惶的，不在手里存几个银钱，心里不踏实。

　　“我不爱吃骨头。”秦红英当即拆开，咬了一口肉，咽下去说道：“这猪皮你这有没有生的？”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做的拨浪鼓了，做好架子，还放在那里呢！

　　“这猪皮啊？在县城时候还真有，都是从包子铺收来的，他们做馅，最烦这种皮了。现在是没有咯～”小二不见下一个客人来，也喜欢和人唠嗑几句。

　　秦红英点点头，吃着走了，一会就进了包子铺。

　　包子铺老板和老板娘都在，老板脸色大病初愈的样子，看来上次姑娘的亲事，还没恢复过来。

　　老板娘却早就恢复了神情，热情的招呼秦红英道：“想吃什么馅的包子？”不过这啃着肉，铁定是买素馅吧，这现在没韭菜了，是葱花鸡蛋的，当然是葱花多，鸡蛋少那种。

　　“有没有猪皮，我买块生的。”老板娘一拍手，说道：“还真有，等着，我去给你拿去。”说着进里屋拿猪皮去了。

　　包子铺今日蒸的包子不多，不足平常的一半，一个人原料贵了，还有一个是买的人少了。都去喝施的粥去了，谁花这个冤枉钱。还是一些东阳县的人家，吃不惯那粥，自己做饭又支不开地，勉强买几个包子裹腹，话里话外，这包子，比我们东阳县鲜味居可差远了。

　　老板娘嘴上笑道：“咱这小地方，哪里敢和人家比。”客人一走，嘴里就“哼”道：“这价钱还不一样哩，那鲜味居，一笼才六个拇指大的包子，十五文哩！也不看看咱家多实惠！”

　　老板娘最近心情好，是因为来了很多东阳县的人家啊！这人多了，小伙子就多，她一忙完生意，就要四处串串哩，姑娘家的亲事，可耽误不得。

　　和她一样想法的，还有秦二婶，最近怎么不见她？天天拿了针线箩筐，这家串串，那家串串，连纺线都耽误了。

　　张外婆一家又何尝不是，来了这么多东阳县的人，这里面，得有多少金龟婿啊，随便捞一只，这就有靠了。

　　秦红英不知这里面的事情，拿了猪皮就回家去了，对了，还是用韭菜账本抵账的，没办法，谁让她的铜板都买肉了呢！

　　到了家，还不能回家呢，得去找会削皮的老人，把猪皮也削一削吧，这次打狼，剥的狼皮，也都是送了杏花村，让削皮这老人给削的呢！

　　秦红英到了削皮匠家，他家院墙老高，墙上竖了一排树杈，上面还挂了几只狼皮，扯开了凉着呢！

　　前面还有一排大缸，里面也闷了狼皮。

　　秦红英看的目不转睛，削皮匠笑道：“你这娃，也不怕，别多看，小心夜里噩梦哩～”

　　秦红英笑道：“我不怕，就是年龄太小了，我还想打哩！”

　　削皮匠直乐，说道：“有志气！”

　　“这猪皮做什么用。”削皮匠见秦红英拿来一块猪皮，扯了扯，对着光照了照，问道。

　　“做拨浪鼓～”秦红英答道。

　　“还是小孩子哩～做拨浪鼓有甚好的？拿去做鞋，缝在棉鞋外面，冬天不透风，不怕雪，暖和的紧哩～”削皮匠看中间有个小孔，听秦红英说做拨浪鼓，就拿起地上的剪子，把皮剪成了两块，说道：“幸好孔在中间，不耽搁用。”

　　说着拿了一把寸长的小刀，将猪皮里面的肥肉，油脂，这些刮下来，随手泡到狼皮的缸里，还问秦红英道：“泡这里也不怕？”

　　秦红英摇摇头，削皮匠笑道：“五日以后过来拿吧！”

　　“多少铜板？”秦红英问道。

　　“这点子猪皮要啥钱，拿把菜过来就是。”削皮匠说完，又去忙手边的狼皮了，秦红英告辞离开。

　　到家，时间还早，就鼓捣那个被自己摔坏的木盆。

　　她力气大，木盆一扔，最下面那块弧形的板子，被摔裂了，秦红英将外面箍木桶的竹条卸下来。

　　费了点力气，才把那块坏板抽出来，这桶才彻底散了，只剩了一个底儿。

　　秦红英拿了那块坏板去研究，才明白，上次为什么自己会失败。这桶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才成，多一分一厘都不成的，少一分一厘当然也不成。

　　依葫芦画瓢，开始做木工活。

　　这一干，就是干了五天，当然是没成功的，因为可能秦红英缺一些工具吧，总之这块板子，她暂时做不出来。第二天，她拿了裂缝的板子去秦木匠家讨教，秦木匠也摇头说，一行有一行的技巧，他也是不懂的。

　　在那里学艺的小关见了秦红英，甚至还递给她一块锯了牙的板，小关说道：“你看，我都会拼板子了。”秦木匠其实不懂这个学徒，为什么执着拼板子，按秦木匠来说，大板子拼衣柜，这是正途。两个小小板子，拼成一个小板子，不是白费劲嘛！

　　秦红英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板子说道：“我早就不玩这个了。”

　　小关顿时就生气了，问道：“那你玩什么？”

　　“假肢～”秦红英咧嘴一笑，顺便从秦木匠这里找了块弯树枝。这是水曲柳，木质坚硬又常见，秦木匠摆手让她拖回家就是。

　　从秦木匠家回来，秦红英就开始摆弄那个弯树枝，坐在躺椅上的张成似乎是傻了，近几日，都是秦张氏扶他出来，让他躺在躺椅上，他这么一趟就是半天。中间吃了饭，秦大扶他解个手，又躺半天，一天就过去了。

　　一开始张舅妈还时时刻刻盯着张成，后来见他也不回应，也只能忙自己的去。这锯腿，以及后来的药，就花掉了家里所有的存银，要不是下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转租钱，她都恨不得长山上。

　　这一家三个女人，除了山上弄东西卖银钱，就是打听有没有好人家，给张金金亲事定下来。

　　只是太难了，张金金以前条件就不算出挑，现在更是有个瘸了的父亲，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张金金脾气逐渐暴躁，在家里也不装了，天天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秦张氏对侄女的滤镜，突然就破了，再回头一看自家闺女，那是个顶个的好，骂自己以前被猪油蒙了心，在灶房更是任劳任怨给一家人做吃的，简直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