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92、第九十一章

　　秦张氏让张外婆一家，铺床休息。

　　张外婆面有难色道：“金金是大姑娘了，这女大避父，你这个当姑的，要不给金金找了屋住？”

　　秦张氏点了点头，第一个跟剁猪草的秦红彩商量，她说道：“红彩啊？你当姐姐的，和金金一个屋吧？”

　　秦红彩面有难色道：“娘，我屋里床太窄了，睡不下两个人。”

　　“让小五给加块板子。”秦张氏在秦红彩前面，还是很有底气的，以为还是那个任她搓扁揉圆的那个小女娃。

　　“娘，你跟小五说吧，我不敢。”秦红彩已经打定主意，不给妹妹做主了，妹妹的主她做不了。

　　秦张氏涨红了脸，她就是管不了秦红英，才让秦红彩去说的呀！

　　但是，让她跟大闺女说，她害怕小闺女。她做不来，只僵着一张脸，和念台词一样，和正在凳子上忙木工活的秦红英说道：“给你大姐装块床板，她的床窄了。”

　　秦红英惊讶的问旁边听到秦张氏说话，有点僵硬的大姐道：“大姐？你床窄了？”

　　秦红彩摇摇头，老实说道：“娘想让金金和我一起住。”说完又飞快的补充了一句：“我不觉得床窄。”

　　“哦。”秦红英看向她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娘，说道：“娘～抱歉啦～我不想拼床。”说着笑嘻嘻的去忙了。

　　秦张氏知道，此刻她该骂秦红英，可是她知道，她骂了不管用，全村人都知道秦红英孝顺，她给姐姐出嫁妆，给爹爹治腿，给村里安滑轮，她的孝顺已经出了杏花村这个圈了，她只要一骂，就不是慈母了，她憋了一口气，去灶房端了红糖水，去东厢房了。

　　东厢房几人喝的很是满足，秦张氏趁机说道让哥去和红名爹，红名睡吧，我搬来东厢房睡。“”

　　这样安排，也是没毛病，都点头同意，赶紧铺了床，就眯会了事。

　　秦红鹿背了筐蘑菇，后面跟着牵牛的秦红波秦红玉。回来见东厢房有人影儿，趴窗口往里一瞅，都吓坏了。

　　秦红鹿筐都没歇，走到秦红英面前说道：“小五，外婆怎么来了？”说完心情郁郁说道：“这晚饭怎么做呀？”

　　秦红英一看她背篓的蘑菇笑了，说道：“炸蘑菇吧？”

　　“炸？你疯了？”秦红鹿做菜，从没有炸这个字的，但比大姐秦红彩，还是好些的，大姐用油，是擦一擦锅底。秦红鹿是用小勺子，一勺子油为准，所以家里一致认为，二姐做饭好吃。

　　小五是炸的话，秦红鹿敢保证，这大厨的宝座，她一定会让出来的，这可不行！她不允许！

　　雨后比较潮湿，四周环山又比较闷热，山上出了好多蘑菇，秦红鹿就带秦红波多采了些，秦红玉在山脚看牛。

　　晚饭时候，秦红鹿喊来秦红英，说道：“小五，你在这看着。”她看张金金黑着个脸，从东厢房窗户往外看，就有点怕怕的，拉小五过来壮胆。

　　一会儿，灶房就传来姐妹俩的吵架声。

　　“这蘑菇必须多炖炖才鲜。”秦红鹿坚持已见。

　　“蘑菇五分钟就熟。”秦红英嘴上满分，动手就一般了。

　　“五分钟是多久？”秦红鹿打破砂锅问到底。

　　“半炷香？”秦红英不确定道。

　　“那不对，小五，你看，蘑菇这样做才好吃。”只见秦红鹿拿起油罐子，一根大拇指大小的长柄木勺，还是特意委托秦红英做的，挖了一勺猪油，想了想，又把勺子往罐子里刮了刮，一尖勺，顿时成了一平勺。

　　她麻利的放下猪油勺子，在猪油香味儿划开了前，拿起酱罐子，同样的木勺，放了一勺酱去烧热的猪油里烹。

　　猪油的香味儿，酱香味儿混合起来，整个院子都飘满了，张金金在东厢房窗户都使劲吸了吸鼻子。

　　熟睡的张外婆张舅妈都被香的翻了个身。

　　一放入洗好撕开的蘑菇，顿时遮盖了所有气味儿，秦红鹿拿双长筷子来回翻蘑菇，竟然出水了。

　　“这出水了根本就不好吃了！”秦红英坐在灶火前的小板凳上，往里填了一根柴，说道：“二姐，你肯定是火小了。”

　　秦红鹿忙着翻菜，慌得直跳脚：“小五，你别动柴火。”说晚了，这根是松木，里面都是松油，质轻又易燃，一进灶口，火焰就冒了出来。

　　秦红鹿急得不行，急忙翻菜，就怕糊了。一会儿蘑菇渐渐水分熬干了，酱味儿竟然又跑了出来。

　　等蘑菇柄渐渐焦了，秦红鹿说道：“小五，停火！”

　　秦红英把灶口的柴，杵进草木灰里，火光渐渐暗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天黑了。

　　秦红鹿炒的多，盛了两个大海碗，就见秦张氏进来，伸手要端走一碗。

　　秦红英一只手一个碗，侧身一躲，笑道：“娘，刚出锅烫，让孩儿来端吧。”说着笑嘻嘻的端进了正屋。

　　秦张氏打算落空，只得自己重新生火，给娘做一顿饭，一打开背篓，空空如也。

　　她最后只得用猪油烹了酱，又火候太大了，酱都发苦了，她也没尝，给张外婆一家端了过去。

　　幸好张外婆包袱里还有饼子，夹了点酱一吃，还不如干吃饼子来的痛快。

　　张外婆跟张舅妈吐槽道：“你妹子这灶上功夫，可退步不少，想她以前，可以能做酒菜的人！”

　　张舅妈明显不信，她戳了戳一碗底酱，还是没勇气入口。

　　张金金委屈道：“干嘛来姑姑家受罪！”

　　张外婆和张舅妈对视一眼，想了想每月二两银子，顿时觉得就算干啃饼子也格外香甜。

　　“金金不要没礼貌，你姑父腿伤还没好，这家里一个出去赚银钱的也没？哪来的银钱吃好吃的。你就说说，你这次怎么又不去锈楼了？”张成寻常不在家，这次就教训起了张金金。

　　“还不是我手艺不行。”张金金顾左右而言他，她怎么会说，是因为自己使坏被发现才赶回了家呢？

　　“那就好好在家里练针线！”张成发火了，一家人都不敢吭声了，张外婆是爱儿情深，张舅妈是夫妻情深，张金金就是真的怕了，怕父亲身上的正直气息，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翌日张成一大早去上工，秦大看他的背影充满了羡慕。

　　秦红英在打磨弯弯的东西，秦大回过头看到那个木头古怪的样子，问道：“这是啥？”

　　“爹啊！其实我觉得你腿差不多了的，你就说太爱自己了。”秦红英却没回答父亲的话，觉得这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吧，六月份伤的腿，这就重阳了，还不好？是不是爹伤的不是腿？是脑子？秦红英深深疑惑道。

　　“真的？我该好了？”秦大听闺女这么一说，把拐杖一扔，试着走两步，果然不疼了，呃，他是怎么坚信自己一直没好的？

　　秦红英和秦大面面相窥，心里总浮现莫名揣测。秦红英揣测秦大脑子不好使了，秦大揣测自己脑子不好使了。

　　秦大看着地上的拐杖说道：“我觉得是你这拐杖有问题。”

　　秦红英吃吃笑了，把拐杖往爹手里一塞，说道：“爹再走两步。”

　　秦大接了过来，忍不住把伤退劲儿收了收，于是又有点腿疾了。

　　秦红英被爹逗得捧腹大笑，还边笑边说道：“爹，你咋配合的这么好耶，太可乐了，爹，以后每天早上咱们都这样玩吧？”

　　秦大扔了拐杖，练习走路，闻言疑惑问道：“为甚？”

　　“因为笑一笑，十年少。哈哈哈”秦红英说着只有自己懂的笑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嚷着说道：“爹，再来一遍～”

　　秦大虽然最近看闺女顺眼了不少，可腿都好了，他干嘛还在家陪闺女逗乐，镇上一摊子事呢。

　　他换了一身衣裳，也去镇上上工了。

　　秦大到了镇上，才发现，今日不同往昔，哪里还有扛包的活啊！河面上只有搜救的船只，还是劳役，不给银钱的。

　　秦大无奈去找了秦二叔，幸好粮食铺，活尤其多，秦二叔就跟东家说了说，给秦大找了个抬着称，给粮食称重的活。

　　秦大不识数，另一边的抬称的识数，秦大就每日比人家少两文钱工钱。

　　秦大有点不服气，想着还是得让红名进学啊，这不会字，和会字，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