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靖从种田开始》江上秋雨

71、第七十章

　　暂且不说那边县城情况如何，秦张氏看这些人去救秦大，更慌了，她想起来自己那一推，不知这心里是盼着人救回来，还是不救回来好。

　　她浑浑噩噩往家走去，拍开远门，就往正屋走，一看秦爷爷秦奶奶在正堂坐着，就有点不喜，说道：“爹娘。这么晚了，还不家去啊？”

　　“呵！你个丧门星！这就是我家！我去哪里？”秦奶奶不免迁怒秦张氏娘家，还不是他们留人留的晚，才害了自家儿子。

　　不过抬狼回来的村民，已经过来传信说秦大性命无忧，秦奶奶这才坐得住，让几个小的去睡了，把红名也放正屋的卧房了，红名经过这次惊吓，睡得很沉，被送到家了都不醒。

　　秦奶奶和秦爷爷反正睡不着，就在桌子前面说说话。

　　你看看这好儿媳回来说什么？她儿子家就是她家！要是秦奶奶知道她的好儿媳，推了她儿子一下，才让她儿子遭了灾，估计就不是骂了，就直接上手了。

　　正因为秦奶奶不知道，才放过了秦张氏。秦张氏往卧房一看，简直气炸了。只见床铺乱糟糟的，睡着一个红名，想起来外面的二老，明白这是谁弄得，心里的气嗵地冒了上来。

　　再看衣柜锁都被劈了，她赶忙去底下小柜子找盒子，连大开的柜门都顾不上。

　　绸缎还在，锁已经不见了，秦张氏彻底崩溃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堂屋，怒气冲冲地朝秦爷爷秦奶奶说道：“你们是强盗？把我的锁还给我！那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

　　“拿去给大有看病了？怎么不行？我怎么不记得你嫁妆有银锁？你不是光身子进的门吗？”秦奶奶制止秦张氏道：“小点儿声说话，红名还睡着呢！”当秦奶奶老糊涂了呀？当年秦张氏可是除了一顶盖头，什么也没有进的门，光一个表面光。

　　秦爷爷杵了杵秦奶奶，示意她说话不要太过分，他一个老公公还在这里呢，说什么光着身子，让他都听不下去了。

　　秦奶奶瞪了秦爷爷一眼道：“老大自己掏钱给婆娘置办了嫁妆，这东阳县。可都排的上号吧？”
　　“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老扯这些干啥？现在主要是给老大治腿！”秦爷爷都无奈了，最怕扯这些陈年古代的事了，还能掰扯的清楚？

　　“你们……”秦张氏一下子被戳中了痛点，被怼的哑口无言，秦奶奶并没有说错！秦张氏确实嫁妆里没有这把银锁，但她记得她小时候，贴身带着一把锁的，后来一次玩胶泥，她觉得好玩，还把脖子里的银锁掏出来，按胶泥里压了个印儿，怕娘骂，赶紧洗了。

　　胶泥也忘记在了柳树下。后来有天，突然锁就没了，她就哭着找娘要锁，她娘说，她根本就没有锁，家里穷，哪有那种东西，肯定是她犯癔症了。

　　她哭着跑到柳树下，找到自己拓印的那个模子，珍藏了起来。

　　后来嫁人手头宽裕了，秦张氏就又拿了模，去给自己打了一把银锁，可以说，这把银锁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

　　“娘～求你把锁还给我。”秦张氏哭着跪在秦奶奶面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软弱。

　　秦奶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你竟然觉得大有比不上一把锁？”再说了，那锁也是大有赚的银钱买的吧？

　　“呜呜～”秦张氏跪着不起来，只呜呜哭泣。

　　“锁已经被带走了，给大有看病了，我也变不出来啊！”秦奶奶被哭的心软了，可是锁真不在她手里，她也没办法啊！

　　秦张氏不哭了，木着脸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回屋去了。

　　“老头子，咱们也别在这里讨嫌了，家去吧。”秦奶奶见秦张氏回来了，这里也没有地方睡了，就决定回家睡觉了，自从村民回来说秦大没有性命之攸，老实说秦奶奶实在是松了口气。

　　真是老大出了三长两短，秦张氏又是个万事不管的，你说这一大家子咋办。

　　一大早，秦里长就来了家里，门被拍的邦邦响。自从昨夜两人被咬，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大门紧锁。本来他以为秦爷爷秦奶奶在秦大家住，谁知里面就秦张氏开了一个门缝，半截身子探出了问道：“啥事？”

　　秦里长以为她是担心秦大，也不在意她的失礼，说道：“昨夜的狼抬我家了，大家连夜剥了，肉今早上去上工的拿去卖了，皮子一会儿找个老人削削，等秦大和李铁牛回来，看看是他们谁打的？怎么分？”秦张氏内心复杂，又盼着秦大回来，又害怕她回来，胡乱应了几声，就关了门。

　　秦里长看她慌乱的不成样子，摇摇头暗叹这没有一家之主就是不成个样子，扭头回家去了。

　　秦红鹿起来洗漱完做饭，发现杂面那些粮食被娘扔在了灶房，幸好秦张氏是一大早搬的，还没被老鼠嚯嚯，秦红鹿竟然不敢做饭了。

　　她一溜烟跑回东厢房，在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秦红英耳朵边说话。

　　“小五。快醒醒，娘竟然把面都扔灶房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咋做饭？”自从上次和秦红英一起经历了拐卖，秦红鹿内心有些依靠秦红英的，平时不显眼，一到有事了，她第一个找的不是大姐，而是秦红英。

　　秦红英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说道：“直接做饭呗，对了姐，给我多做点。”说完呼呼大睡了起来。秦红鹿再喊，也是不答应了。

　　大姐还在院子里剁猪草，昨晚秦红英劈柜子用的柴刀，现在被大姐拿在手里剁猪草。猪草必须剁碎拌一拌猪才吃，囫囵扔猪圈，猪只会踩得哪里都是。

　　“大姐，你说小五说的可行吗？”秦红鹿一看大姐都干上活了，担心耽误大家吃饭，又急急的过去讨主意。

　　“听小五的。”秦红彩说道，把猪草翻了一个面，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秦红鹿定了定心，去做饭了。

　　秦红波秦红玉醒来洗漱好，就要去池塘抬水。秦红英也起了，说道：“我去吧！”主要是三姐四姐一次抬半桶水，这么一缸水，就够三姐四姐抬一个早上的了，秦红英自己一次两桶，几次就弄满了。

　　村子里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去池塘打水的村民，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秦大和李铁牛受伤的事情。

　　还有就是把家里的孩子拘一拘，不要跑到山脚下去了。

　　回来的一半村民，该去鲤鱼镇上工，还得去上工，不可能因为秦大和李铁牛的事，就不上工养家了。

　　桌子上一个一碗糊糊，秦红英用着小陶锅不错，今早又用了它。本来以为秦张氏会呵斥，没想到秦张氏只抬眼看了一眼，就什么也没说了。

　　除了给红名煮了一个鸡蛋，可以说秦张氏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也不说话，也不指挥了，弄得几个姐姐默默吞粥，也不敢说话了。

　　整个早饭气氛相当沉闷。

　　吃罢了饭，大家各忙各的去，家里的活不等人，即使惦记爹的伤势，猪和鸡，该饿还是叫唤。

　　秦红英准备把床板拼一拼，吃了饭就把床板一摞一摞又搬到了外面。

　　找了找，家里没工具啊！只得找村里的秦木匠借。

　　秦木匠名秦小車，因为名字不好记，大家都喊他秦木匠。假如不是李铁牛的名字好记的话，他估计就叫李豆腐了。

　　没办法，村里对名字就是不这么看重，怎么方便怎么来。

　　秦木匠家在村子中央，池塘边上，五间土坯房，圈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一大半都是棚子，棚子下面放了好多木料。

　　秦红英看到木料无语了，她过来买几个床多好？不过现在她已经喜欢上做手工了，那就自己来吧啊！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矮小男人，就是秦木匠本人了。头发从年轻时候头发就这个样子了，听秦红英借工具，就给她拿了矬子，墨线，墨斗，这些工具。

　　最后又去正房拿铁锯，一般人家的锯齿就是麻绳，这种铁锯可是个重要物件，要不是听村里回来的人说秦红英拿钱救父的事情，佩服她能干又孝顺，还舍不得借嘞。

　　“给一个小孩子家家借什么工具？她还小，弄坏了也不赔，那么贵重呢！”秦木匠婆娘絮絮叨叨拽着铁锯不让借。

　　秦木匠夺了过去道：“知道这次秦大出事，你说的这个小孩子出了多少钱吗？十四两！买你怀里这破锯子二十把都有余！再说了，这孩子至孝，秦大又出事了，不借我这心里能过意得去？”说罢夺了锯，给院门口的秦红英送去。

　　秦红英太远，秦红英并没有听到二人说话，不知其中缘由，抱了一堆，就往回走。路过李铁牛家，听里面呜呜的哭，还有妇女劝的声音。

　　没办法，李铁牛媳妇，年轻时候被婆婆磋磨，掉了一个孩子，从那以后一直没怀上，身子也不好了。做豆腐多累的活也，平时都是李铁牛一个人干。

　　出于年轻时候的亏欠，婆娘不生，李铁牛就自己默默承受了娘造成的苦果。

　　所以秦红波和秦红玉还能在这里找到捡豆子的活，李铁牛婆娘在一次眼斜嘴歪以后，腿突然不怎么便利了，不过也能帮着李铁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没婆娘强些就是了。

　　秦红英从李铁牛家路过，想起李铁牛家这些事，脑子里蹦出一个词“脑血栓”。

　　咦？脑血栓是什么？她想了想，不得意思，就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