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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事不妙,惹祸了 ...

  •   “阿娘,我错了真的错了,您瞧我,我手都抄经书抄肿了。”
      夙玉蹲在月浣旁边可怜巴巴地蹭来蹭去,还伸出莹白糊了墨迹却毫无损伤的小手,装模作样地喊痛,一旁的婴纪还心虚地瞥了一眼她的手。
      月浣抬手抹去了她掌心的墨迹,敲了敲她的头,温柔又无奈地喃喃:“你呀你,真是小冤家。”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的阿娘给花族送了一朵朝云,苍龙一族本就主云雨,对她阿娘来说并非难事,可这朵朝云对花族培养仙葩来说大有益处。
      事情就翻篇了,但是也没完全翻篇,她阿娘给她设了罚。
      她阿娘给的罚比阿爹千篇一律的抄经书略有不同,是精神上的处罚。
      于是她被赶去给帝江伴舞,她阿娘口中的“伴舞”其实是让她学。
      从血脉上来讲,她阿爹是一尾赤凤,她阿娘是一尾苍龙,生就了她一尾白凤凰,凤凰素善歌舞,这本也不算难事。
      可她素来不喜欢这个,阿娘为了给她磨心性,她不喜什么偏让她学什么。
      而帝江这只臭神鸟善识歌舞,向来最最刁钻严厉,除了歌舞一概不言,而且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起舞,简直无聊得很。
      这次她奇奇怪怪选在离恨天的灵湖上,从前在哪片山野倒也罢,偶尔还能偷个果子吃亦或是逗弄一下仙兽,可这回如若一不小心分神,那就得掉湖里。
      离恨天幽冷得狠,别说果子了,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灵湖,湖里虽千万年不结冰却寒冻无比,里面只有耐得住极寒的湖鱼。
      掉下去怕是起来有得病了,夙玉只能难得地专注其中。
      整个灵湖笼罩着晨光,偶尔会有仙鸟略过,氛围冷凝肃杀。
      这冷寂的氛围被帝江的一袭红火霓裳打破,她伴妙靡起舞,如光如火。夙玉就跟着旁边,同频而舞,大约是血脉自带的天赋,她学起来格外快。
      一曲终了,夙玉微微喘气、粉面含春,想着按帝江往常的习惯大概练得差不多了,偏生这破鸟还给她留课后作业,她转身就想跑,想起阿娘在她身上下的诀只能认命地留下。
      这偌大的灵湖登时就剩下她一个,显得空荡荡的,索性没人她便自歌自舞。
      柔光拢着少女纤软的轮廓,她一身素白轻逸的掐腰凌云裙,端的一派清丽脱尘。
      偏偏手臂中挽了一抹明艳的绯红纱罗,炽热的火红随着她素腕轻轻流连,或于纤腰间缠绕,或于指尖摇曳,或拂过乌发,活色生香。
      夙玉最后一个舞步冷不防落在灵湖上的一尾罗鲤上,她使了个诀让自己稳住,不料有一股神力拉扯着,有些不受控制地跟着鱼的方向去。
      堪堪接近岸边,那尾倒霉罗鲤被神力一扯扑腾着落入一边的鱼篓,溅起的水花不偏不倚浇在她脸上,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抬眼看去,才看到湖边一株荫翳蔽日的无忧树下一位白衣神仙。他一抹素纱覆面,一头青丝如水蜿蜒流泄,整个人慵懒无骨地半倚美人榻上,全然的冷艳。
      他清冷的眸光在少女身上不轻不重地流转,手扶着额角,一派生人勿进的模样。
      呵?钓鱼还钓到一位吵人的少女。
      少女鬓发微湿,发丝贴着耳畔,娇艳逼人。
      但他并不待见,颇为冷淡道:“真吵。”
      简直奇耻大辱,夙玉自问自小对音律也算通一二,况且她适才不过为了和舞只是小声哼唱,居然还嫌她吵?
      她咬了咬牙,杏眼直视他:“尊驾是哪位神仙?”
      不看不觉得,一看才发现他那双眼生得极好。
      眼睫浓密,眸型狭长,眼尾上扬。
      明明是妖艳的眼型,却因为深邃浓黑的眸色里古井无波,像骄阳烈日封入寒冰下,反倒是显得冷峻魄人。
      如此矛盾又绮丽的美,这是她五千年来从未见过的,这也不怪她多看了两眼。
      无视她打量的眼光,那厮头都没抬,伸手一指,身后一尾向她撞来的飞鱼被牵制住老实地跳入鱼篓。
      ……
      果然美色误人,光顾着看他了,夙玉都没察觉身后有异物。
      “回去吧,小帝姬。”一缕凉风拂面,面纱微微贴着他的脸颊,看不见容貌依然可见绝代芳华的气质。
      他的嗓音同他眸色一般冷,直接浇灭了她的色心。
      叫她小帝姬就显然是知道她,她却问了半天没问出是哪位。
      真是不划算!
      但夙玉没打算和他多计较,气恼地拂袖而去。
      走一半才想起阿娘在她身上下的诀,伸手感应了一下,许是被刚才那位不知名俊美神君给解了。
      这哪来的神君,长得好看又如何,这般冷漠以后哪位女仙跟了他可得倒大霉,保准谁呆他身边都能冻成冰块儿。
      -
      回去后,夙玉习惯性地跟着父君坐在天池边,婴纪闭目施法加固封印边界,她就在一旁捣乱。
      “阿爹阿爹,你去过离恨天吗?”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夙夙听话,等阿爹忙完。”婴纪拍了拍她捣乱的爪子。
      夙玉只能老实在一旁候着,顺手揪了一把婴纪身边的神兽句芒脑袋上的毛,句芒对她呲了呲牙却不敢做其他动作,乐得她直笑。
      半晌,婴纪做完事才在她旁边坐下,拍开了她作孽的小手,缓缓道:“刚才是不是问离恨天?那里少去听见没有,天帝的小帝君在那边幽居闭关,可不得打扰了他。”
      他平时总是不太正经的,难得这么正色,夙玉更加好奇问道:“去哪里不好,怎的去离恨天?那边又幽冷又空寂,真是的。”
      “你管呢!”婴纪瞪了她一眼,又认真道,“当年那位小殿下可也是为了神魔大战好生出力的,本就先天不足,这才重病在那边养病,如若有见到殿下可得行大礼,切不可唐突了。”
      说到这,他便不再说下去,不论她怎么问都不说,真是奇怪。
      往常她最喜听小仙们各路八卦,诸如当年君恒上神是如何大战饕餮,吐云郁气,青云为剑,是如何风姿绰约的。
      可是甚少听到这位小殿下的秘辛,更让她好奇得要命。
      “那阿爹,你总得和我说说这位小殿下是何模样,名讳几何吧?不然我还怎么行大礼?”撬不开他的金口,夙玉索性问点别的,光明正大开了一坛仙酿饮了一口。
      婴纪瞥了一眼自家饮酒的小帝姬,夫人不在果断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了个酒嗝,幽幽开口:“小殿下名唤长煜,自然雍容俊美了,不过他素来不爱露面,现下也很少出来走动了,经常以面纱覆面。”
      夙玉愣住了,手里的酒坛松脱。
      婴纪眼疾手快接住了,抱怨她:“你这小冤家,砸酒上瘾了是嘛!”
      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经常以面纱覆面?
      这不是那天见的那位吗?
      ……
      完蛋了,好像得罪了那位小帝君。
      好在那天被他冷艳给唬住了,因此嘴上积德了,倒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话。
      事情也就翻篇了。
      反正他们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想到这,夙玉有些后悔当时怎么没索性将他得罪透。
      -
      次日,晨光熹微,夙玉就被昼云唤醒。
      她窝在她的云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一派懒散。
      昼云恭敬地开口:“帝君殿下交代说,小殿下如若不起就把他们殿中的那本经书拿来给您抄。”
      夙玉这才拱了拱身子,一把掀开松软的云被。
      松散的寝衣一侧滑落露出一抹香肩,仍然半梦半醒地缓缓坐起来。
      昼云又恭敬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经书,貌似比《静心经》还要厚上十倍不止……”
      她立马坐正起来,硬生生睁大了杏眼,一把滑下去的衣领扶上来,娇气道:“这就起了,立马就起。”
      也真不是她怠懒,只是她实是讨厌修着仙法。
      她的阿爹阿娘只有她这一个小帝姬,而且上次阿娘生产已然伤了根本,她这个视夫人如命的阿爹断不肯再生了。
      于是,她成了妥妥独生女,将来也会顺理成章继承她阿爹那个守破天池的君位,他们开始每日督促她修炼仙法。
      问题是为什么她一个上神,虽然年纪小了点,虽然控制神力不得法,可怎么说都该修的神法而非仙法吧?
      成日里天未亮就被揪起来打坐,再练那几个没甚大用的诀。
      夙玉也十分不情不愿地和他们辩驳过。
      但他们考虑到她的惹祸体质决定退而求其次让她修仙法,说是修炼她的心智,于是她只能每日变着法偷懒。
      半打瞌睡半认真地休完晨起的法诀,她学着那位小帝君搬了张美人榻守着天池。
      旁边的句芒叼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果子在转圈圈,看起来如此清醒的愚蠢。
      天池依旧毫无波澜。
      夙玉抬手挑起了一波涟漪,水中幻化出一抹人间的景色。
      正是城中夜景,夜市里灯火通明,确是话本里说的“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只不过除了新奇与好玩,她着实搞不明白,这个破天池有什么可守的。
      其实以她的神力能清晰感知到父君身上的神力根本不输于那些个天兵天将,却偏偏被圈于这方不知其然的地方。
      她决心要自己下凡去看看,反正凡间呆个一天,天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且她素来我行我素,除了每日必做的功课,她阿爹阿娘也不曾管束过。
      想来她偷偷去看一下,应该也不会再惹什么大祸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大事不妙,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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