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演唱会和畸变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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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其七
1
应令在写报告。
经过进行深刻的观察与计算后，他得出了结论：余暇这货确实是海城目前第一战力，毫无水分。
看看海城受选者队伍吧，同年纪的不足以同她相较，潜力巨大的天才们又尚未完全发展，那些赫赫有名的都死在前线里无法切磋。但无论如何，在单对单的条件下必然是她赢——为了重现计算那该死的舍身一剑就烧坏了兰厅三分之二的计算机，现在还在抢修中，这便足以说明她的实力了。
至于斩杀魔王的战绩……很遗憾，仪式并未成功，并不作数。不过，余暇因此再度扬名，成为人人相传的自救会新生代之光。
余卉自手里握有这张王牌后，在一年内硬生生从低级.□□.升到海城主事人的位置，吃下大半个海城的权利，与著名奸商、投机者、邪恶资本家邹演分庭抗礼，让海城的混乱治安得以暂时安宁。
这简直就是旁人胡编乱造的传奇。
余卉出生于海城，是海城余家的嫡系大小姐。她以玫瑰般娇艳的美貌、空空如也的大脑，得到了花瓶的蔑称。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把这位著名的迷糊美人放在眼中。她在前线蹉跎十年，无一建树，尽管曾有努力的些许传闻，可依旧未曾变动的职称便注定无人信服。
至于人事交递后她被送回海城更是合情合理。废材大小姐也是要吃饭的，与其在前线啃军.粮，不如送回老家嚼家常菜。
她带回一位战场上救下的孤儿，对外称为养女。等大家回过神，才发现余暇是那位从危险区走出的少女刀客。此时已经晚了。
余卉一改往日作风，先是跨级考上高级.□□.，摆脱花瓶名声；而后揭发邹演公司黑幕，三周之内进行了全方面的攻讦，煽动海城群众对邹演的厌恶情绪，逼迫海城公选第二位主事人。这使邹演不得不推出心腹邬滨顶锅，切割大头项目挽回民众，却依旧难掩颓势；最后，推出余暇，联合家族人手，成功斩获大量民心上位。
章池让他俩来查余暇，便是想刺探余暇信息，确认她的真实身份。
MD，余卉一张嘴就说余暇是人类，这谁能信啊？
先不提余暇小小年纪却能孤身横渡各大危险区的变态实力，余卉的信誉在大家眼里也实在是难以保证。
海城那个地方被邹演快养成斗蛊场了，余卉十分貌美至今完璧，余家竟不曾推出她联姻，她在前线时所待过的连海军团又以阴险狠毒出名，这么多buff叠下来，余卉她有信用？狗都不信！
安全区不能收留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余暇若真是邪魔，那么余卉便是全自救会的罪人。
当然，这是章池教育他的。
应令不这么想。
总归是各大主事人的互掐，放出来的事不一定全部真实，谁信谁傻缺。
他再一次检察报告，最后在底部添上几行：
“目标拥有人类应有的天马行空思维和行为，需要进一步观察。”
很快，回信便打到他面前：“允。”
呵呵，允NM。
要不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谁又愿意离开家乡。
应令看着那个数字帐号就烦，立刻熄灭了光脑。
“哥哥？”
应怜劝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应令起身：“最近外面有什么活动吗？”
应怜：“嗯，演唱会算不算？现在赛程过半，部分淘汰选手还会上台呢。”
她想了想那些破音跑调的搞笑场面，微笑：“嗯，很好玩啊。”
2
应令感觉被妹妹骗了，但不得不继续坐着。
“我的心正在为你备受折磨——”
我的耳膜正在因你备受摧残。
应令戴了耳塞，面无表情的查看各类选手信息。
应怜乐呵呵的录像。她个头不高，只好尽力踮脚，这才照到上面的边角。
“应同学？”被迫牵来的余暇向应怜摆手，“好巧哦……”
好颓丧的声音，就像穿过干尸腐坏喉咙的风声。
应怜：“余暇同学？好巧。”
余暇萎靡：“不巧，我是被墨灵韵拖来的。”
之前余暇恪尽职守要追回墨灵韵的身体，如此奋勇表现让墨灵韵误会了，惹得小墨当场冰释前嫌，认定余同学是她一生的好朋友，直接单方面纠缠不休。
墨灵韵爱凑热闹。从医院出来之后，她把余暇从街头的玩具店拖到街尾各色小摊、杂耍活动，如今天都黑了，还拉她到城中听音乐。
余卉在看完病的时候就走了，她并不关心孩子的空闲生活……余暇只爱砍魔赚钱养宠物，活得比余卉还规律。
墨灵韵话又多又密，精力十分充沛，余暇根本没法插嘴，默默摆烂，任由墨灵韵带她四处乱窜，显然认命。
“晚上好呀，应令应怜同学！”墨灵韵大声道，试图压住台上失恋者嘶吼的歌声，“哇哦，你这身衣服不错哦！”
应怜：“什么？”
显然，她失败了。
墨灵韵拽着余暇跑得飞快，像扯了只小风筝，顷刻挨到应怜面前：“我说，你这身衣服好好看！”
应怜：“嗯，谢谢。”
有人转移注意力，余暇这才得以脱出。
她刚准备溜走，便被一束光照彻上下。
“啊，这位幸运儿很眼熟呢。各位观众朋友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观众们热情呼唤她的名字：“余暇！余暇！余暇！”
“快上台呀。”墨灵韵挤眉弄眼，“大家都很期待你呢！”
余暇扫视一眼热烈的人群，发现里面有好几位眼熟的海城热心居民，于是丧气的爬上舞台。
“哇哦。”主持人移开麦克风，小声嘀咕，“你可比视频里矮多了，我本来以为有一米八呢。”
余暇：……
你多冒昧啊。
他推正麦克风：“咳咳，这位选手会唱什么歌吗？”
余暇冷淡的说出了可怕的名字：“‘我会自己上厕所’。”
主持人瞳孔巨震，认为他的打工生涯受到了莫大挑战：“除此之外呢？”
余暇：“还有‘我爱洗澡’。”
场地顿时一片静默。
什么鬼啊，屠魔无算的美少女战士（大雾）竟然是乖宝宝型的吗？还是说她的娱乐只有泛善可陈的屠魔？也可能她是宝宝巴士的忠实用户也说不定呢……
怎么想都很是地狱，大家默默把锅扣到余卉的头上才算松快几分。
主持人：“嗯…………余暇选手能否一展歌喉呢？”
她默默的掰折铁架，取下麦克风：“当然可以。”
3
应令瞳孔地震。
他确信自己没有接触什么致.幻物质，也没有中谁的狗屎异能。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明明没有走调，并且唱得很有信念感，可为什么会这么胆怯呢？
他面容扭曲，心中似乎有可怕的东西正在肆意生长。
脚趾头不由自主动弹起来，似乎有幢别墅已经下单，准备开始施工的样子。
“好，好可怕。”应怜忍不住瑟缩起来，情不自禁的感到恶寒，“竟然还能面无表情的歌唱……”
她不尴尬吗？
显然，海城人不在意尴尬。
在短暂的失语之后，他们又活跃起来：
“呜呼，棒极了小暇！”
“天呐，真是绝妙好活！”
“太完美的现场了，我们需要更多人看到这个充满希望的录像！”
“拜暇神.教在今日得到了主的崭新面貌，暇门。”
“暇门！”
……
应怜：“你们海城人都这么外向吗？”
墨灵韵：“外向？确实，我们很外向。”
应怜：可恶，我在嘲讽你啊！
应令摘下耳塞：“海城人是不是对余暇有些太热情了，我在章池从没见过这种追星一般的景象……”
墨灵韵正在拍照，她一边调整镜头一边回答：“因为她是我们的救世主啊，对救世主热情追捧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凝望镜头中少女冷淡的侧脸：“就像海城之外的‘司南芥狂热’一般，海城也有自己的‘司南芥’。不管余长官有过什么谋划，余暇的确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神明。”
海城，九大安全区中的最底层，素来以“靠近前线，畸变污染过重，异事丛生”出名。
尽管奇才频出，可此地的残缺与荒废早已深入人心。
在救世主死后，自救会甚至不再设立海城主事人，而是给予海城自治权。
如此这近乎不废而废的状态下，被长轩赶出的邹演如断脊野犬般爬入海城。
他说动当地大家族，把自己抬上海城主事人的位置，把海城成功变成犯罪之都。
他原本承诺未来，却送给海城以暗无天日的绝望、如临寒潭的凄冷，还有关于价值失衡的瘟疫。
当余暇劈开倾颓的建筑，救下毫无价值的一众蝼蚁时，便注定成为海城的新日。
应令：“竟然是这样，明白了。”
“呜——”
一声尖厉的凄啸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余暇身后的帷帐被撕裂了，一只深青的手掌率先探出。
在提醒到来之前，余暇侧身拔刀，向后刺出。
素白的刀刃突破皮肤，深入血肉，穿过骨骼，而后，露出寒芒。
她唱完最后一句，这才拧刀转了一圈，拔出时带出一地稀碎的猩红。
“谢谢大家。”
余暇弯腰，而后踮着脚把麦递给主持人，转身拖刀下台。
“呜呼，是畸变生物！”主持人显然兴奋起来，他握着麦克风，钢铁扭曲变形的声音在扩散下是如此嘈杂。
他野兽般喘息着，急匆匆的翻身上的武器，显然决定撂挑子不干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美妙的助兴活动……”
主办方看不下去他的傻样，捂脸叹息：“我就不该雇军团狗，又TMD热血上头了。”
助理递来泡好的咖啡，安抚道：“起码人家便宜嘛，这点瑕疵是可以忍受的。”
“嘀嘀。”
来自兰厅的讯息在各位受选者的光脑上闪动。
余暇略过那些解释和废话，定在最后一句。
“烦请各位帮忙清理畸变，价钱好讲唔。”
观众中的受选者们显然躁动起来。
余暇不一样，她直接开始行动。
她推开铁门，虚拟屏上跳动着余暇的个人信息。
“认证完毕。海城余暇，感谢您对兰厅工作的支持，祝您任务愉快。”
当踏出门外时，身后便传来呼喊。
“小暇加油！”
“注意安全啊！”
余暇摆了摆手权作回应，便继续向远处前进。
“方养受选者……”
“章池受选者……”
“长轩受选者……”
……
智能AI微笑着：“感谢大家对兰厅工作的支持，祝大家任务愉快。”
4
余暇跟着畸变污染的指示前进，远处火光蒸腾，十分喧闹。
余暇的受选者光脑适时出声：
“前方有四位领主级大邪魔出没，请受选者注意战术规避。”
“前方发现在途的兰厅炼金武器打击，温度过高，请受选者展开相关防护。”
“敌方正体判明——落寞之子·阙秧詈、妖娆花·瑕吕雾堇、燃昼客·郦莘烛、毒瘟之手·邱奉菹。”
“我方正体判明——兰厅受选者一队。”
“正在预估差距……预估完毕。他们的个人实力对您无法造成大量伤害。受选者，请您大胆的横跨过去吧！”
余暇：。
“你给我导哪来了？这还是任务地点么？”
光脑：“此处确实在您设定的畸变污染线之上，我的工作没有问题。”
余暇叹气。她忘了兰厅不比海城，按海城的畸变污染线只会找到邪魔。
余暇：“订正一下，换成兰厅官网公布的畸变线。”
光脑：“设定完毕。受选者请回头，沿当前道路直行。”
“三百米后，左转，进入三恒道。”
“左转。”
“请沿当前道路直行。”
“前方五百米，任务地点一。”
余暇当街一挥，乍现的刀光穿过那道阴暗的影子，当即了帐。
余暇拍了张溃散的影子，按着导航继续向前。
“任务地点二。”
幽怨的女子被刀锋沿着缝合线割破咽喉，挑下虚假的头颅。在她脖颈的位置生出了硕大的牡丹花，整得像一尊精美的花瓶。
先破坏筋骨，再用骨刀搅动她的腹腔，最后把里面的根系剁得稀碎。
余暇注视那扭曲过度的脊骨，拍下她挣扎的姿态，而后在墙脚的杂草蹭掉鞋面溅上的污血。
“任务地点三、任务地点四。”
余暇用刀鞘隔开这些老家伙，抽出自己来不及使用的画作。
原本生机勃勃的牌子和广告传单齐齐倒下，边缘开始虚化。
不禁吓。
余暇一边拍照一边想。
5
另一边。
方养受选者：“我去，我以为海城粉碎机只是传说，没想到她做任务真的这么快啊！”
光脑上的黄色地点一个个跳成绿色，简直就是被推土机犁过一样干净。
再加上那些不断上传的凶残照片。
一刀切、刺穿、切割、断头、剁碎、窒息、烧死、活埋、粉碎性破坏……
不变的是少女平静的脸。
无喜无悲，不曾漠然，没有麻木，不算渴救。
她只是在执行任务罢了，做完后按要求和成果随便拍张照，就像小孩完成每天都要写的作业一样认真。
旁边的长轩受选者附和道：“确实高效。”
章池受选者：“……”
见鹿受选者：“我都不敢想她会赚到多少钱——哎，章池的。在想什么啊，眉头皱成这样。”
章池受选者：“没什么。”
辛镝受选者：“呵，说不定在想挖人呢吧。”
宣和受选者：“辛镝的，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辛镝受选者：“我就要说，在座的各位——唔！”
他的同伴把人摁得死死的：“哈哈哈哈，我们走了，不打扰各位了。”
光脑：“请沿当前道路继续前进。”
余暇站在外面，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受选者：“借过。”
光脑：“检查到前方拥挤，受选者可以选择从旁边居民楼攀爬至屋顶。”
大孩子们于是纷纷避让。
余暇经过刚刚出声的见鹿受选者时，对这位漂亮姐姐伸出手掌：“起码这么多。”
“五个数？”
余暇：“嗯哼。”
余暇走远了，见鹿受选者还在看她微薄的存款，显然受到了重大打击。
柠檬树从大家中间突然就长出来了，大家都陷入深沉的柠檬地狱里。
方养受选者落泪：“nm的，为什么？”
这种妖孽怎么还不滚去前线，她赚的都是我的钱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演唱会和畸变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