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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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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裴容久违的做了一个梦，梦中不再有女子的哭喊声，而是在齐王府中自己的书房里。
裴容在案前处理公文，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枝桃花跳着走了进来，宛如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动人，她唤他：夫君。
待到女子走近了，裴容便闻到了桃花香味扑鼻而来，一双纤纤玉手揽住了自己的肩膀，裴容甚至可以闻到女子身上有好闻的花香味，却又不止是花香味，女子把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裴容能感受到自己全无反抗，也没有反感，顺从的抱住了那女子。
“夫君，我们有孩子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容醒来的时候窗外雾气未散，他察觉到自己的唇角似乎还有未褪去的笑意，鼻尖也似乎能闻到似有若无的栀子花的香气。
这梦像是预言，也像是把裴容心底的秘密彻底暴露了出来。
可裴容也知道，楚楚一直都把他当成是兄长的。
兄长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保护她，可是却不能正大光明的心悦她。
裴容并不是执着的性子，只是若楚楚没有遇到那个值得依托的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家世相配，容貌相称，只是自己比楚楚年长了些，可王猛将军不是说了吗。
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自然就可以娶回家当娘子了。
此时此刻，裴容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只是镇北侯对齐王府多有戒备，在边关的这些年，镇北侯每次从裴容的嘴里听到楚楚的名字，脸色都不太好看，想来是不会轻易的应下这门亲事。
裴容知道，横在自己面前的，不只有齐王府的未来，还有镇北侯这位堪比泰山的岳丈，前路漫漫。
还有最重要的，是楚楚的心意，裴容想，只要她的身边没有别的男人，楚楚早晚会明白他的心意，也早晚都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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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在府中，三个月后便是她的及笄礼，镇北侯夫人还特意请来了京中德高望重的一位老王妃给楚楚亲自主行笄礼，而为楚楚加笄的女宾则是京中的一品诰命夫人。
京中也已经许久都未曾见过如此厚重的及笄礼了。
楚楚被娘亲按在府中学习及笄礼那日所有的流程，以及各项仪礼，都要重新学习一遍，楚楚一时间心烦气躁，茶杯都打碎无数个，可就算楚楚苦苦哀求，也没能出得了侯府半步。
“楚楚，等及笄之后，娘亲亲自带着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这么明显就是哄三岁小孩儿的话，没想到楚楚还真的是信了。
乖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跟着嬷嬷认认真真的学礼仪了。
又是一个七日轮回，裴容从酒铺里拿了酒登门拜访，这次不仅仅是给楚楚带了荔枝醉，还有给镇北侯的西风烈，十足十的烈酒，只是镇北侯今日还在京郊训兵，只能转交给了镇北侯夫人。
不得不说，时夫人对裴容的印象确实很好，再加上楚楚时不时的就在娘亲的耳边说着好话，时夫人今日便允许了楚楚休息半日，也好让裴容和楚楚见上一面。
时隔多日，楚楚早就忘记了裴容逗她玩儿的事情，一见到他，脸上便露出了止不住的惊喜，“世子哥哥，你怎么来了，外面的太阳今日是从西边升起的吗？”
还有心情说笑，看来楚楚如今的处境还不算太糟。
裴容晃了晃手上的酒，“说好的，以后的酒都是我亲自送，自然是不会食言。”
楚楚已经好些日子都没喝酒了，而且楚楚还听娘亲说了，一直到及笄礼结束，前后都不能喝酒，裴容不知道，楚楚每天晚上都要把暗格里的荔枝醉拿出来，不敢喝，只是闻闻味道也就够了。
看着裴容手上新的荔枝醉，楚楚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眸中泛着的光让裴容忍住了笑意。
“那不能喝的话，看看也是好的。”
裴容把新的荔枝醉递了过去，玩笑道：“怎么样？不是说了要帮我找心仪女子的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楚楚一霎时就想起了上回裴容故意逗她的事儿。
“世子哥哥，你还好意思说，那明明就不是你心仪女子的标准，你就是在故意逗我。”
裴容收敛了些笑意，正了正神色，“楚楚，我没骗你，也没逗你。”
楚楚抱着手上的荔枝醉走到裴容的身边，气鼓鼓道：“我全都知道了，世子哥哥你就别骗我了。”
双眸交错间，楚楚看见的裴容眼中的认真。
“楚楚，我从未对你说过谎话，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楚楚下意识的躲开了裴容真诚明亮的目光，无他，只是自己的身上有着太多常人无法解释的秘密，她不敢直视裴容的目光，担心自己会被炽热的眼神灼伤。
“那，那世子哥哥，楚楚给你倒酒吧，楚楚看着你喝。”
裴容见楚楚蹩脚的说着磕磕巴巴的话，宠溺一笑，一口喝完了楚楚给自己倒在茶杯里的酒。
“这茶杯装了酒，可就不能再喝茶了，可这只杯子是我喝过了的，楚楚还是记得做个标记，将来可别拿错了。”
裴容单手拿着茶杯，又点了点桌子。
楚楚红着脸，本来只是想堵住裴容的嘴，不要再说刚才那番话了，可没想到裴容的嘴就像是被什么开过光一样，说什么什么灵。
“那要是世子哥哥不介意的话，我一会儿就把这杯子丢了。”
“那可不行，”裴容笑着点了点这桌上的茶杯，“楚楚就这么不想给我留个杯子吗？”
一语中的。
楚楚脸颊发烫，却眼看着裴容离她越来越近。
“世子哥哥，你要是再逗我的话，这杯子就只能你自己拿回王府里去了。”
楚楚的耳垂红润的快要滴出血来，裴容却忽然退后两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说笑的，怎么样，现在放松些了吗？”
裴容一进来就瞧见楚楚的脸上有散不开的郁闷之气，裴容心疼，只好多逗逗她了。
“及笄后，楚楚便可以议亲了。”
其实在京中，所有的豪门世家，大多都是自小定下的亲事，而楚楚却不同，镇北侯独独只得了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千疼万宠都不够的，自然也不会早早的就定下亲事。
不过此刻的裴容却是无比的庆幸，幸好没有早早的定下亲事。
裴容瞧见了楚楚眼下的青黑，好不容易能休息半日，自然是想让楚楚眯一会儿的，至于感情，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于是裴容并未多留，很快便告辞了。
只是在此后的两个月时间里，裴容总是会借着送酒的名义来见上楚楚一面，只是每次都遇不上镇北侯，楚楚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甚至隐隐会感觉到期待，期待能见到裴容的每一天。
两个人相对而坐，不说话，楚楚心中就已经全是满足。
偶尔楚楚馋酒喝，裴容也只会给她闻上一杯，然后就自己喝掉。
对及笄礼，裴容不敢马虎，楚楚更不敢。
只是楚楚会突然发现，裴容的衣袍颜色明显多了许多，从前只爱穿青衫的他如今却好似什么颜色都能穿了，楚楚每见一次便会惊喜一次。
楚楚实在奇怪的很，前世今生，楚楚都记得，裴容只爱穿青衫，可如今却是怎么了？
“世子哥哥，你从前不是只爱穿青衫的吗？怎么如今青衫反而不见了。”
裴容并不言语，他爱穿青衫，其实只是因为母妃离世前，裴容穿的就是一件青色的衣衫，后来他每次看到这个颜色，总会想起逝世多年的母妃，久而久之，世人也只知道齐王世子独爱青衫，却不知缘由。
可是多年过去，他终于明白了母妃临终前的话，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月下赏桂共饮，已经是这世上顶顶好的美景了。
若是千帆过尽，仍有故人相伴在侧，相守相终，已是遥不可及 。
他学着母妃的模样，笨拙的爱着他心仪的女子。
“楚楚及笄礼那日，一定是上京城中，最美的姑娘。”
饮尽此杯，裴容笑着看向楚楚，“那日，来楚楚这里讨杯酒喝，楚楚可千万不能把我给赶出去。”
楚楚只觉得这三杯荔枝醉就把裴容醉迷糊了，看来裴容的酒量还是和前世一样，一样的不好。
“好好好，”楚楚哄着裴容，“等及笄礼之后，楚楚陪着你喝，天知道我现在有多馋。”
楚楚答应了，裴容也不装醉了，起身从身侧拿出一幅画来，“前些日子去见雪书屋，一看到这幅画就猜想楚楚你肯定会喜欢，便买了下来，看看如何。”
楚楚有些疑惑，裴容自己的画技了得，怎么还会去书屋买画，实在是奇怪，她疑惑的拆开了画。
“是前朝大师张萱的枯荷图，不是说早已失传了吗？世子哥哥你怎么找到了？”
裴容但笑不语，“楚楚喜欢就好，好了，我是真的该走了，及笄礼那日，我会来观礼的。”
“世子哥哥——”
楚楚转身的时候，裴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院子外。
楚楚看着久经风雨的枯荷，知道裴容果然是早有预料。
那就，及笄礼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