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偷吻白月光校草》甜舔

7、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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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周末。
　　在朗枫和白安妮提议帮她追言北以后，他们终于第一次组织了活动。

　　四个人来到了KTV。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提昨天的冰激凌事件。

　　可余沐沐还是时不时就会按捺不住，眼神飘忽着偷瞄两下言北，观察他的表情。
　　偷瞄不小心被抓包时，她又会假装不经意地收回眼神，飘向另一个方向。

　　来来回回几次后，言北好像受不了了。
　　他趁着白安妮唱歌时，凑到了余沐沐身边，侧头盯着她看了看，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言北凑近时，余沐沐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再试图蒙混过关就有点过分了，她搅着手指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低头认错：“昨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言北像是猜到了她会说这个，他点点头：“嗯，没事的。”
　　说罢他又忍不住低头抿唇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余沐沐嘟起嘴，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没什么，就是你最近总是在和我道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哪有意思了…我这么多年都没干过这么多蠢事。”余沐沐越说声音越小。

　　言北顿了顿，说了什么，在嘈杂的音乐声中让人听不真切。

　　“什么？”余沐沐听不清。
　　言北凑到她耳边又重复了一次，这下她听清了：“我说，不蠢啊，挺特别的。”

　　余沐沐听到这话抬眼看他，正撞上言北盛满笑意的眼神，心跳又漏了两拍。
　　他随口说的话却在她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特别？
　　余沐沐反复品读着这个词，越品越觉得心里像是抹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直到白安妮的歌都已经唱完了，兴冲冲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你们两个也去点点歌呀。”

　　余沐沐这才回过神，想起现在还在KTV呢。

　　说回KTV，余沐沐在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自从上次她在言北家发现他喜欢听欧美节奏以后，她每天勤学苦练，终于学会了n首节奏超快的英文性感歌曲。

　　果然，言北点的大部分都是这种曲风。
　　他的音准和节奏感都好好，说英语的发音也好好听，好流利。
　　声音还清澈低沉又动听。

　　余沐沐一脸崇拜地星星眼地看着他，在一旁疯狂鼓掌。
　　言北起初还能目无旁人地唱歌，余沐沐夸得多了，他唱着唱着耳朵越来越红，可能是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余沐沐继续欣赏并花痴着。他唱得好听也就算了，怎么连唱歌的表情都那么好看。

　　彩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从发丝到眉眼，再到下颌线，余沐沐的目光缓缓扫过，小心又克制。他唱歌的时候专注又认真，连握着麦克风的姿势都显得那么深情。
　　余沐沐一瞬间好想魂穿他手里的麦克风。

　　她有点看呆了。
　　音乐明明很吵闹，灯光明明很绚丽。但是余沐沐却觉得只要有言北在的地方，空气就变得好安静。
　　因为她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到他。

　　如果哪天他能只为我一个人唱歌就好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
　　余沐沐又沉浸到了幻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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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想了一圈，她终于想起在心动之余还得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她点了几首自己练习的最多，最有把握的歌曲。
　　第一首是《Counting Stars》。

　　余沐沐甜中带点雾蒙蒙的声音配上动感的节奏，有一种强烈反差的魅力。
　　不仅如此，她还配合着旋律看似随意又不羁地晃动着。
　　当然，这也都是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百遍的弧度。

　　余沐沐不算多外向的性格，平常连上课发个言她都要小小的紧张一下的。如今在大家面前唱歌，她虽说表面显得游刃有余，可心中其实紧张得不得了。

　　要有多努力才能显得毫不费力。
　　余沐沐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连朗枫都在一旁不断地拍手叫好，让她多来几个。
　　余沐沐觉得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余沐沐在唱歌途中也偷瞄了几眼言北，她能看出他眼底闪过了一丝赞叹。
　　不枉她练得嘴皮子都快麻了。

　　只有白安妮知道，余沐沐从来没唱过这种风格的歌。
　　她一直以来只喜欢甜甜虐虐的韩剧ost，或者轻快温柔的日语歌，再或者是悲伤深情的情歌。
　　白安妮一脸复杂地看着她，看破不说破。

　　不过，余沐沐连夜突击的曲库迅速就用完了，她架不住大家的盛情夸赞和邀请，脑子一热又点了两首她还没练熟的歌曲。

　　前面还好，勉勉强强唱了下来，到了第二段，节奏超快的rap磨得她口齿不清，彻底丢了调子和节奏，没一句跟上调的。
　　这也就算了，唱到高音时还用力过猛，一个不注意就破音了。

　　把白安妮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的。
　　平常余沐沐和白安妮两个人唱歌时怎么闹都行，经常互相捣乱嘶吼着一通乱唱，破音也是常事。
　　可现在有她在意的人在场，余沐沐却怎么也没办法拉下脸和白安妮一起大笑。
　　情急之下，她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脸和耳朵也飞速烧红起来。

　　早知道就不唱这个了…
　　刚建立的喜欢唱rap游刃有余的人设也崩了…
　　她不敢看言北是不是也在笑，硬着头皮草草唱完切了歌，就缩回了自己的小角落默默蹲守着。

　　余沐沐一直是一个心思很重很敏感的人，害怕失败，又害怕别人会不喜欢她。
　　接下来的快一个小时，余沐沐反复在内心自责着，脑海里重复着刚刚唱歌失误的画面。

　　内心有点崩溃，可表面还不敢表现。她只能努力显出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摇晃着手臂给每个唱歌的人呐喊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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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KTV时，言北忽然叫住了她。
　　“沐沐。”

　　余沐沐垂着头，脚步顿了顿。
　　这是言北第一次不连名带姓地叫她。就只是听他从嘴里念出她的名字，她的心尖都缩了缩，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嗯？”余沐沐停下脚步，回眸转身望向他。
　　声音轻轻的。

　　“我发现我们喜欢的曲风很像。”言北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笑盈盈的。

　　余沐沐点点头：“嗯。”
　　当然很像了。
　　她唱的全都是那天在言北家听到的几首歌。

　　“还有，你唱歌很好听。”言北的嘴角挂着笑意，语气真挚。

　　“嗯，谢谢。”余沐沐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就只当他也是礼貌夸赞，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不过你后来怎么不唱了呀？”言北问。
　　“我会的也不多，练习得不够的话就唱得很烂的…就不献丑了哈哈。”余沐沐脑子里又回忆起了刚刚那首唱得乱七八糟的曲子，心情更郁闷了，连带着语气也显得有点低落。

　　“没有呀，很可爱。破音也很可爱…”言北的声音不大，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他又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可爱…？
　　余沐沐的心颤了颤，抬头看着他。

　　言北的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扯出了她久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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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了当年百日誓师的合唱。
　　那时候他也是像这样温柔又耐心地安慰她。

　　余沐沐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的颜控。
　　白安妮最近总调侃她是不是就看上了言北的脸，其实不是的。
　　言北身上最吸引她的，是他待人接物时那股极致温柔的态度。让她在过去无数个沉默的夜里百转千回，怎么也忘不掉。

　　当年的合唱，每段的最初四句是分配给余沐沐和言北独唱的，余沐沐前两句，言北后两句。
　　彩排时一切顺利，可临到现场却出了状况。余沐沐没有在操场用话筒唱歌的经验，而且当时的设备也有点老旧，话筒和音响又有好几秒的延迟。

　　背景音乐响起，轮到了余沐沐的独唱部分。
　　她的第一句已经快要唱完，音响里才刚刚传出她唱的第一句声音，就像是回声，瞬间打乱了她的节奏。
　　混乱之下，当她开始唱第二句时已经错过了时间，整句词没有一个字踩在节奏和调上，牵连着言北的后两句以及后面的合唱全都没能准时进入。
　　整首歌全都变得混乱不堪。

　　台下操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哄笑，臊得余沐沐急得出了一身的汗，整张脸像是火烧，憋得通红，眼泪差点就要冒出来了。

　　第一段已经结束，间奏时，余沐沐焦虑得不行，两只手紧攥在一起，惴惴不安着。可她越是着急就越是无法冷静，根本找不出解决办法。

　　“怎么办啊，一会还有两句呢。”余沐沐皱紧眉头，声音都有点发抖，带着哭腔，她求救似地侧头望向言北。
　　“我完蛋了，根本就找不到节奏怎么办。”

　　在她极度不安定之时，言北隔着校服捏了捏她的手腕，他侧身俯在她的耳畔小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安全感：“别担心，下一段你的那两句我和你一起唱，没问题的。”

　　这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让余沐沐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果然到了第二段，在言北的带领下，前面的部分不论是在节奏还是在音调都顺利完成，没有失误。
　　余沐沐心中的大石头算是短暂地落了地。

　　可想起最初那段台下哄堂大笑的声音，余沐沐又陷入了焦虑。
　　一会老师和同学们肯定还要说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合唱团的人来唱的，是她把这么重要的活动给搞砸了。

　　合唱结束时，余沐沐轻轻拽了拽言北的袖子，一脸自责：“对不起都怪我，把你也连累了。”

　　言北摇摇头：“不怪你，我也唱不好，是音响的问题。”

　　余沐沐依旧低着头没说话，长呼了一口气，还是抑制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好，还牵连别人。

　　她至今还记得言北对她说的那句话——
　　“别担心，就算挨骂也有我陪你呢。况且太完美了会显得不真实，有点失误才更可爱，会让人记忆更深刻的。”

　　可爱？

　　初春的风拂过，一阵阵难以言述的情愫，顺着这句话落在余沐沐心底，在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吹起了更多细碎的波澜。
　　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余沐沐这种追求完美到筋疲力尽的人来说，这句话就像救赎，一下子抚慰了她。

　　她蓦地抬眼，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他的肤色冷白，轮廓分明，偏窄的双眼皮配上微深的眼窝，眉眼间透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四目相对。
　　阳光洒在他毛绒绒的碎发，明明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可她却深陷其中，莫名从他眼底看到了闪烁的温柔。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心动的开始。
　　年少的爱意是清透的风铃，想要隐藏，可风一吹，漫天都是她摇曳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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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他说她失误犯错的样子也很可爱。

　　余沐沐的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
　　原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都能成为她心跳失控的理由。

　　一年又一年，长风不歇，她的心情也一刻未止。
　　曾经扎根在心底的爱意，如今已经肆意疯长，藤蔓馥郁，不知缠绕了多少个夏天。
　　原来她藏在心底的少年，从未变过。

　　余沐沐羞得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调整好情绪，又星星眼地抬眼望向他，语气也恢复了元气：“嗯！不过你唱得更好听，超级超级好听。”

　　言北想象不到余沐沐刚刚陷入了怎样的回忆，又经历了怎样的情绪波动。
　　听到夸奖，他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侧过头去，只留给她一张侧脸，可隐约能看见他的耳尖已经有些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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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安妮在一旁观察了余沐沐从强颜欢笑到想哭到释然的全过程，一脸的姨母笑。

　　从她的角度来看，面前的这对少男少女就像是被嵌在一副明丽的画布里：
　　女孩裙摆纷飞，乌发浅唇，表情略带羞赧，眼神却格外清亮。而少年几乎比她高出一个头，目光落在侧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两人的容貌气质更是惊艳得无可挑剔。

　　微风拂动，春日树梢上新生的嫩叶摇晃轻颤，树影浮动间闪烁着阳光的淡彩。
　　甜美和清冽的色彩完美融合，就像一幅青春少女电影的海报大片。

　　实在是太养眼，太配了。
　　白安妮继续欣慰地姨母笑着。

　　朗枫也眯起眼睛靠近，仔细解读着言北的表情。他轻笑着边摇头边唏嘘道：“啧啧啧，真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