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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使臣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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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柳羌想到阿九受了伤,于是就在酒楼点了两三个清淡的菜,又让小二备了一份饭后,这才回医馆了。
她想着让阿九好好休息一下,所以直到天色近暮才带着他回了王府。
眼下马上就要接近年关,街道两旁一路张灯结彩,各种好玩的好吃的都出来了,柳羌念着阿九身上的伤,也就虚虚的看了两眼,就快步带他回府了。
当然,阿九的兔子也没忘记带走。
回了听雨院后,春桃很喜欢这两只小兔子,兴致勃勃的要给它们喂各种青菜,还十分有兴趣的准备给它两做一对小衣裳。
柳羌也乐得春桃折腾,她早就过了喜欢兔子的年龄了。
还记得幼时,那年春日,果儿和柳云她们闹了不愉快。
那时候的她还小,气性却极大,受了委屈后回了院子就是收拾东西拎着包袱准备离家出走,只是她那时出门看铺子去了,等到天色渐晚,这才回府得知,柳果背着包袱跑了。
她急急忙忙的命令丫鬟收拾东西,向柳果追了过去,一路疾驰,终于在京都外约莫七八里路的官道上逮到了她。
虽然她找到了柳果,但是柳果怎么都不愿意回家,再加上天色已晚,柳羌无奈,也只能任由她的性子,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程。
柳果不愿意回家,央求着外出散散心,柳羌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她十分缠人,竟又想着逃跑。无奈,她也只好答应,两人决定走到哪算到哪,游玩三个月的时间,就回家。
在这三个月里,她们一共路过了四个城池,最后还是留在了春日满是繁花盛开的东渡城里,住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
东渡城繁华,里面各种好看的花卉和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有。
柳羌那时不大,虽然表面上瞧着性子沉稳持重,但对一些好看的和可爱的事物还是抵挡不住的,于是便经常和柳果一起上街游玩。
两人在那段时间里都快把东渡城逛了一个遍。
白日里,她们在东渡城看赏花大会,观诗词名画,一起上河边的雨亭品茗,焚香,夜晚则是参加各种灯谜会,赢得奖励。
灯谜会的奖励里有珍贵的花卉,也有各种可可爱爱不一样的兔子,还有浑身花白的狸奴,汪汪叫的小狗狗等等,总之各种各样可爱的动物,吸引了许多女眷们的心。
那时,她看上了一直小兔子。
那只小兔子的耳朵是往下垂的,眼睛圆溜溜的,鼻子粉嫩无比,一耸一耸的样子十分可爱。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一众人群中脱颖而出,赢得兔子。
为此,她还难得的抛弃了正人君子的思想,偷偷摸摸让人给她做了弊。
只是那时的她不会养兔子,虽赢回了兔子,可兔子还是死了。
死的时候,柳羌还给它堆了一个小小的坟包,不仅给它立了木碑,还点了香,甚至决定,以后每年都去祭拜它。
只是现在想想,柳羌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幼稚的可爱。
虽然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午夜梦回时,柳羌还是觉得,那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时候。
她悠闲的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怀里抱着暖炉,有些昏昏欲睡。
她双腿轻轻一动,躺椅便一摇一摇的,有些混沌的脑海顿时清醒了些许。
一旁的春桃正蹲在地上拿着青菜喂兔子,她一边逗弄它们,一边还不停的念叨着。
“小兔子,快吃呀,快吃呀,多吃青菜,才能长高高哦!”
“到时候,把你们做成红烧兔肉,清蒸兔肉,好好的给郡主补补身体。”
她正吓唬着两只小兔子,但两只小兔子完全不理它,自顾自的吃着她给的青菜,一边吃,一边蹦蹦跳跳的,在笼子里跳的十分开心。
柳羌听到春桃的话,用余光看了一眼春桃,无声失笑。
她抬眼看了看前方,见阿九正蹲在地上,不停的拨弄着地上的雪,偶尔回望她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一脸认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有些无奈,怎么连阿九也变得幼稚了起来。
只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久蹲,于是,她张了张唇,准备唤他起来。
就在这时,阿九却转身回来了,他捧着一个东西走到了她身前。
“殿下,你看。”
柳羌顺着他的话语看了下去,眼神楞了愣。
只见阿九的手中捧得一只雪人,而这雪人,和她十分相似。
或许可以说,阿九堆的就是她。
只见这雪人十分慵懒的躺在用雪做的躺椅上,长长的秀发被一只簪子轻轻束起,宽大的衣袍遮挡住了躺椅的手扶。
阿九做的细致,各种细节刻画的十分生动。连躺椅都好像一摇一摇的,而上面的美人正在午睡小憩。和她方才想要睡觉的模样十分相似。
柳羌看着雪人,心中五味杂陈,向来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一片轻羽点过,掀起了微微波澜。
她脑子罕见的空白了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九小心翼翼的把雪人放在了石桌上,转头对她浅浅露出一个笑容,平淡的眼眸里好似有细碎的光闪过。
“殿下,你看我堆的好不好?”
柳羌沉默的看着她,点点头,“好。”
他的手被雪冻得有些发红,柳羌让他回来,和她一起坐在了屋檐下,看着天空又飘起了雪。
有些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没问阿九那日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受伤,而阿九也没有主动解释,他去了哪里。
就好像是,他是为了捉一窝小兔子,又一不小心踩滑了雪,才导致他摔倒在地上受了伤,没能及时回来。
两人之间有一种淡淡的柔和的气氛在缓缓流淌。
阿九往她身下的炭盆加了碳,让火烧的更旺了一些,柳羌则是松了松手里捏着的披风,眼眸微动,侧而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抬眸看向了大雪如鹅毛纷飞的天空。
曾经说愿意放他离开,眼下,她竟有些想要反悔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浅浅一晃脑海而已,她既然已经说出放他离开,那便不会食言。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姑也和沉水两国的使臣来了。
柳羌听外面的消息说,两国使臣到的时候,三皇子亲自带人去为他们接风洗尘了。
听说,使臣进京时候,京都的大街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好奇的其他两国的使者。只是,在沉水使臣即将进京的时候,皇宫却紧急出动了一支禁卫军,疏散了街上的所有百姓。
听说,此次沉水朝的太子殿下来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才出动了一支禁卫军,保证沉水太子的安全。
两国使臣来的时间差不多,姑也要早两日,沉水要晚两日。
再有几日,就是皇宫设宴宴请两国使臣的时候了。
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进宫,柳羌虽无官职,但她身为陛下亲封的昌平郡主,是必须要进宫的。
柳河十也快回来了,听春桃说,最近主院那边的人神气的很,看见她就阴阳怪气的,可能柳河十进京的时间,也就这两三日了。
快过年了,京都也没有下雪了,柳羌不欲再拖,找人暗中打探沉水太子的动向,然后,让祝必在街上发疯纵马惹上沉水太子。
两国邦交是国中之重,而沉水朝的太子到苍云京都拜访,这更是一件大事,柳羌心下激荡,一想到为柳果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心绪就十分不平静,想着一击即中,所以把目光对上了沉水的太子。
她原本看中的是姑也,但是姑也朝的使臣低调无比,平日里除了驿馆,哪都不去,再加上,柳羌手下的人本就少,驿馆又有皇宫的禁卫军守卫,她根本无法插手到那里,恰好沉水的太子高调无比,她就把矛头转向他了。
沉水太子自来到京都以后,就一直在游玩,各种有趣的地方他都会去。
她让人打探了沉水太子的行踪,确定好路线以后,就花了银子找了人在他会路过的地方大肆谈论岳阳楼,让人不经意间把他引到岳阳楼的附近。
而后,她又拿了自己买的蛐蛐,转交给了她早就找好的斗蛐蛐高手。
她自己不会,也没想着勉强自己,至于阿九,他也不是什么都会,所以这事就这么犯了难。
恰好,柳羌想起那日买蛐蛐时看到的那个孩子,他养的蛐蛐好,说起蛐蛐来也是头头是道,想来他斗蛐蛐应该也不错。
于是,她花钱请了他,又花了大价钱伪装了他的身份,让他以富人之子的身份进了岳阳楼,和京中的各位纨绔弟子斗了起来。
而那宁家小子果然也不负她所望,果真技巧不错,在岳阳楼里闯出了一番名声,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斗蛐蛐高手,无一败绩。
这自然是吸引了祝必的好胜心。
以往,他在岳阳楼才是战无不胜的高手,眼下有人能和他一较高下,他自然不高兴,带着自己养的蛐蛐就怒气冲冲的往岳阳楼去了。
但此事一定得仔细安排好,万不可发生意外,沉水太子会到岳阳楼的哪个附近,而祝必又会不会突然调转马头,不在那条街上纵马,或者没有撞上沉水太子,这都是需要她考虑到的问题。
是以,为了以防万一,柳羌亲自带了人隐藏在暗中,看着祝必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