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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惊鸿一眼,永生沦陷 ...

  •   暗处的宇暳嵘焦急的来回踱步,听着凌慷瞪着牛眼摇头晃脑的看着堂内情景道。“公子啊,我怎么觉得将军快顶不住了啊,你看那燕安王就知道咄咄逼人,压大缸底下还搁那哇哇叫唤,蜀黍王像个闷葫芦似的啥也不说,八个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反正末将大老粗一个看他俩没一个顺眼的,怎么看怎么膈应人。”

      “嘘,禁声,若让人听到你非议皇子,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不是,我。”凌慷知趣的闭了嘴。

      “小妹啊,你若是再不出现,此事就真没法善终了。”

      宇守桑也算急中生智,八公草木显生幻像,脚下步伐乱的差点没站稳,慌忙辩解道。“这不是还有一位王爷没到吗,鸢儿老臣方才已经让嵘儿去催了,各位王爷请稍安勿躁。”

      那双本该锐利的鹰眼从流光溢彩变得暗淡,从凌厉到微弱,那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如今却手足无措,拖延费力。

      “呵,那个逆贼家生的野种也配跟我们称兄道弟。”

      晏文清满脸不屑带着厌恶表情接着说。“宇小姐出生时是万里云霞,天降甘霖,乃是祥瑞之兆,那个野种出来的时候却是雷声大作,带来三年大旱。这还不算完,他两岁时,魏王就起兵谋反了,魏氏当时身为皇后不懂得避嫌还为这个贼子求情,你看这结局如何,惨死冷宫啊。”

      “真想不明白父皇当时留着这个妖孽干什么,关在冷宫里没好吃没好喝生病不给治,中途还起了五次大火,冷宫里的人都死了,就他还没死成,一直活到现在还赶着太后七十大寿大赦天下给出来了,噗,命这么大,不是妖孽是什么。”

      晏九阂立在门外,把话听了个干净,冷厉的眸射放寒光打在晏文清身上,他左手紧紧握着右手食指上的红玉戒指,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翕动着嘴唇道。“母后,您相信孩儿,孩儿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让那些欺您辱您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他重新敛敛了敛神色,准备好后便打算走进去,而此时一道残影从他头上方窜过,速度之快,根本让人看不清。

      他没多想,一只脚踏进门槛,就听见一声清脆嘹亮的豪迈女声乍起。“噢,我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那祥瑞之兆。”

      宇殊鸢从空中款款而来,一身鲜衣光彩夺目,眉黛青山,双瞳剪水。

      “这位殿下,你口中的野种乃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就是当今陛下的皇子,你这般评价是觉得自己的血统也是低贱的吗。”她红瞳流光溢彩侧身对着他们也对着晏九阂。“或者,你,是在说陛下?”

      她这一番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汗毛树立,宇守桑更被气的差点血液倒流,瘫倒在地,当着所有人面冲过来直接扇了她一巴掌。“混账!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还不快向各位王爷赔罪!”

      宇守桑气的眉头皱纹横生,气都喘不匀。“小女年少不知轻重,还望诸位王爷恕罪。”

      晏九阂看着面前人,一种不知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它像带着温暖的光照亮了过去的阴霾,裹挟着艳丽的春晖,使这片贫瘠之地第一次绽放生命。他的心有了声音,让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一眼,便一辈子不会再挪开,他支支吾吾的望着,痴傻的忘了前进。“第一次,有人为我说话。”

      宇殊鸢在门口便注意到他的存在,一巴掌扇的她脸朝向晏九阂那边,正对他看着自己的眼想。“这人脑子有毛病?一直在盯着看什么?”

      晏寒玑见动了手,忙劝着宇守桑消气,一旁躲着的宇暳嵘和凌慷一干人等也忍不住窜了出来,求情道。“将军,小姐身上还有打仗时留下的旧伤呢,可受不起您的责罚了。”

      “宇将军,父皇命令我们今日好好陪陪宇小姐,务必以礼相待。您就当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暂且不追究了吧,小姐方才所言虽有不妥,却是我二弟先提起的话茬,要说责任也是双方都有,此事我们各退一步,都当不知道揭过就罢了。”

      晏寒玑望向晏文清,言语中带了些严肃。“我想二弟也是不愿意再被禁足几个月和再抄一千遍宫规的。”

      晏文清憋着气,极不情愿的应下了。“皇兄说的是。”

      “多谢王爷宽宏大量。”

      晏九阂被宇殊鸢看着,不知怎地就像做错了事般急忙想逃离她的视线,但余光却忍不住往她那边扫,那一巴掌也把他扇的回了神,他向前,对着众人道。“晏九阂见过各位皇兄,宇将军,宇小姐。”

      晏文清在晏寒玑那边吃了瘪,以为晏九阂好欺负便想拿他出气,便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侮辱之意。“呦,这不是我们那个冷宫的小弟弟吗,嘶,你在冷宫呆了多少年来着。”

      晏九阂并非冲动人,这么些年忍辱负重过来,听过的辱骂自己的词汇多的数不胜数,他深知,在这吃人的宫中,羽翼未满的雏鸟只有暂时示弱才是保全自己的方式,也只有低头才能把头抬得更高。

      他微笑拱手道。“多谢二皇兄挂念,九阂在冷宫十三年有余。”

      十三年,足够把一块有棱角的岩石磨得光滑圆润。

      “二皇弟,你这嘴是真不想再要了吗!”

      晏寒玑见着晏文清如此盛气凌人,明面揭着这个可怜弟弟的伤疤,分明是在拿他撒气。

      “晏寒玑,你今日是非要跟我对着干吗!”

      “难道不是你先为难四弟的吗!”

      宇殊鸢听他们吵的心烦意乱的很。

      “燕安王,今日各位王爷是奉陛下旨意来我宇府商议所谓婚约一事,可我宇殊鸢实乃乡野匹夫,粗鄙无礼,实在当不起诸位厚爱,如今四位王爷皆在,请容许殊鸢放肆一回。”

      宇殊鸢潇洒甩开衣摆,单膝跪地拱手面向众人,大声道。”还请各位王爷不要强人所难,今日来此权当遵循皇命,来日陛下问起也是我宇殊鸢福薄命浅,享不起荣华富贵,与诸位绝无关系。”

      “你!你!你这是铁了心要抗旨!”宇守桑手腕微微发颤,愤怒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宇殊鸢。”这婚约是你想退就退的!你把陛下和王爷置于何地!又把我宇家满门忠烈置于何地!”

      “宇将军言重了,宇小姐直言果敢,何错之有。”

      晏寒玑温柔的望她,“这宇小姐,倒真是有些特别。”

      他上前把宇守鸢扶起,宇殊鸢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后也不顾及男女有别,整日与那些士兵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但自己的胳膊被晏寒玑触碰的时候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别扭的很。“多谢韩广王。”

      晏寒玑儒雅的一笑后又转身对宇守桑道。“尊父皇旨意,既已见到宇小姐,宇小姐也向我兄弟四人表明心意,我等也已知晓,今日贵府有不便之处,就不多叨扰了。”

      宇殊桑感慨。“这韩广王果真如传闻一般,卓尔不群,独当一面。”

      待他们走后,晏九阂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一个上头雕刻老鹰的玉石剑穗,流苏还是血红色的。“还请宇将军将其转交给宇小姐。”

      “王爷放心。”

      晏九阂离开了,只一个人无车马无随从的孤零零走在青石路,他合上眼,第一次感受到嘈杂市井,人间烟火气。回头望,一团红火烧的蔚蓝云天异色,炽热的胸膛与心中响铃共鸣,他听不见街上那数不尽的喧嚣,只依恋着心头跳动的是余生画不完的伞前人。

      宇守桑甩袖,长舒一口气后又激起余愤。“跟我进去。”

      宇殊鸢见惯了,无所谓的大踏步走。

      宇守桑坐在主座上,全然没了方才的谨言慎行,大声呵斥着。“孽障!你可知你方才做了什么吗!陛下赐婚,圣意难违,你却公然当着四位王爷的面抗旨!今日如若不是韩广王主动解围,换了那燕安王闹到陛下那,这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陛下爱重,已经为我宇家放低了身段,没有直接指明哪位王爷,更是把选择权放到你手里,皇子供你挑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呵,我弃它如敝屣!”

      “放肆!你这是大逆不道!”

      宇殊鸢听这四个字竟双眼透着一股子阴邪,言语轻轻的带着不屑,似是还含着笑说。“是啊,我是大逆不道,要不您打死我,全了您这份赤胆忠心。”

      宇守桑听后竟气的捂住心口,脚下步伐都乱了章法,指着她道。“好啊!我竟,我竟养了这般孽障,今日我便打死你,也算为我宇家积福!张晋,给我拿最粗的鞭子来!”

      张晋立在原地嘴里支支吾吾的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宇殊鸢却转身淡淡的说。“张叔就当在帮我,让我得偿所愿。”

      “你们两个把这个孽障给我摁住!”

      宇殊鸢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觉得神经都在不停的跳,急得想破了这身体,油然生出了横竖都是一死的念头,逼着她道出那些原本她想说却只能憋在心里的话。

      “打!反正嫁入皇家比打死我都难受,我早死早解脱!这福分爱谁要谁要,我只当它是羁系!它断了我今生毁了我后半辈!我活着不能当彭翼的红鹰,死了便也化了那孤魂野鬼飘在彭翼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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