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涛骇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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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之地。
鹿柒看着眼前那些熟悉的乡亲们，像是都陷入了最深的梦魇一般冲上去去，将歌屠紧紧包围住
那些跟自己一样的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与歌屠一敌呢？
她看向白守素，她知道是白守素在操控这些人。但是白守素眯眼沉默，神情冷冷地伸出十指在空气中屈指撩拨，像是在弹奏什么无形的琴弦。
“白守素，你快停手啊！”
白守素侧目看了一眼鹿柒，没有说话，却只是默默地加大了手中的施法力度。
鹿柒看见那些乡亲们都身躯僵硬，在她眼中既熟悉又陌生，张牙舞爪地冲歌屠扑过去。
“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你再不停手他们都会死的啊！”
鹿柒不知道自己的阿爹阿娘在不在这些傀儡之中，但是她努力去辨识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
鹿柒几乎贴着白守素面喊了，但她依旧是不为所动，只是手指一弹，淡淡地道。
“你爹娘此刻在屋内熟睡，他们没有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都会死......”
话音未落，只听脚下传来一阵阵的震动，比之前的数次都还要厉害得多。
“咔咔咔——”
无数细小的裂缝忽然在地面蔓延，勾连起之前余下的几个巨坑，裂隙坍塌成巨大的沟壑，露出底下无边的黑色深渊。
鹿柒受震动影响，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倒进沟壑里。
远处的敖胤见状曲手一弹，顿时一股柔和的灵力将自己朝里推了一把，借助这力量鹿柒得以重新站稳脚跟。
黑龙痛苦虚脱地躺在地面上，依旧受着咀茉的毒蛛丝缠身，他渐渐灵力不支，只能将身躯艰难缩小数倍，近乎人大小。
白守素颤抖着身躯，手中动作却未有丝毫停滞，她悄然发力，数只傀儡的手爪便抓向歌屠的脸。
歌屠一声冷笑，躲过那几只手臂，然后睥了白守素一眼。
“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便知道你还是心慈手软了。”
说罢，他猛然一吼，然后飞身立在空中，那串舍利子顺势套在他的脖子上。
还没等众人重新调整状态，地面冒出更大更长更深的沟壑，宛如黑色的闪电劈向地面。
几人急忙闪躲，敖胤迅速拉起鹿柒的手，飞身跃起。
白守素原地虚弱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没有丝毫犹豫便跑向黑龙身边。
她口中虚弱地念起咒，忽地自手中变出一颗内丹，投入黑龙口中。
黑龙只感觉一股极其精纯的灵力灌入体内，身上的伤瞬间开始治愈，然后那股灵力还没完全吸收，竟直接就能够化作人形。
白守素看见他摇身化作一个身着黑色软甲高大挺拔的男子，那男子面容英俊脑后扎一短马尾，嘴角流血却还在精神抖擞地笑。
“好久不见，小妖。”
他玩世不恭地看着白守素，很是自然地说。白守素看着对方漆黑的眸子，忽地无声落下一滴极细的泪来。那泪细得如同雨丝，转瞬即逝。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几十年了。
“孽畜！”
远处瞧见这一幕的歌屠愤怒地冲白守素骂道，他伸手去摸，发现脖子上那串舍利子竟缺了一颗。
原来她刚刚大费周章，施法操控伸向自己抓来的凡人的手，压根就不是为了攻击自己，而是一开始就目的明确地冲他收集的这串内丹精元而来！
“我今天就要灭了你们两个孽畜，将你俩的内丹都挂在上面取而代之！”
歌屠大声咆哮，裸露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手指舞动给灵力枯竭的地脉再加一把力。
顿时地面的沟壑蔓延得愈发快速，将原本平整的地面划分得四分五裂。
“哗——”
忽然，无数股巨大的翻滚的海水窜起，顺着沟壑汹涌而上，残破不堪的地面终于彻底坍塌了。
泊蚩根伸手拉起白守素，飞身躲避那快速上涨的海水巨浪。
白守素回首，那些被梦魇控制住的乡民们已经恢复意识了，在四散逃窜躲避那些蔓延过来的海水。
好在他们站的位置较高，海水不是很深，他们虽然大梦初醒一脸恍惚，面对危险还是反应迅捷，很快就跑到了高处的小山上去了。
敖胤单手环抱着鹿柒立在高空，望着底下景象面露难色。
如今地脉已毁，先天灵力被歌屠尽数吸走，导致陆地和北海岸之间的壁垒坍塌，海水倒灌，不知道会造成多少伤亡。
他眉头紧皱，空余的那只手提着长剑，凝神寻觅歌屠的踪影。
消失了？
敖胤轻轻在空中转身，四顾观察，不忘低声询问鹿柒，声音难得正经。
“怕么？”
鹿柒的脸被敖胤的胳膊搂得太近，直接贴在对方温热的胸膛上，虽然有一层布料隔着，鹿柒还是不太自然。
她红着脸，思绪飘飞地随口回应。
“啊......呃......怕什么？”
敖胤以为鹿柒是被自己勒太紧了喘不过来气，便放松胳膊，只是盈盈搂住鹿柒的腰让她好活动。
“啊呀呀——”
但鹿柒只是忽然缓过神来，微微往下瞥一眼，然后整个人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把埋进敖胤的胸膛，双手使劲环住对方结实的腰。
“你干嘛飞的这么高？这又不是晚上看不见，这么清楚的高度要吓死人啊！”
敖胤忽地笑出来，然后有心捉弄，故意作势要松手。
“呐，你这么大声吼，本座可要松手了哦？”
“哎哎哎！别别别！”
鹿柒一听对方要松手，以为敖胤要把自己丢进海水里喂鱼，吓得双手双腿一齐使劲环住敖胤，也不管此刻自己的形象有多么滑稽了。
“够了够了，手就算了，腿放开。”
敖胤没料到鹿柒这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傻，还要把双腿都勾上来。
他收回长剑，伸手要拽鹿柒的腿，结果这么一扒拉真的吓到了敖胤，她真的以为敖胤要扔下她了。
“别啊——我听话还不行吗？你别扔我下去！”
鹿柒这手脚再次并用，像只八爪鱼一般挂在敖胤身上，她是真的吓到了。
敖胤怕再碰她，她能折腾得两人都掉下来。
于是他只好松开那只手，依旧保持着一只手环抱住她的姿势。屏息凝神，视线透过翻滚的海水，去寻找歌屠的影子。
鹿柒见他不再拽自己下去，便悄悄睁开一只眼，微微往下看一下，又吓得赶紧闭上。
但她忽然想起什么，嘴上很欠地问敖胤。
“我之前刚遇到你时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一下搞出来那么多冰，怎么现在不把下面的海水都冻住？”
“当时能和现在一样么？”
敖胤吃瘪，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鹿柒，她一脸装无辜地与自己对视。
“本座现在损耗了大量灵力，能带你飞起来已经实属不易，你居然还敢取笑本座？”
敖胤解释到一半，心中突然再次涌出吓唬她的念头。只是对着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加上她身上如此熟悉的气息，他实在做不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她的身上，有和敖磬很接近的气息。
虽然，这只是脑海里再次短暂一闪而过的小小念头。
“对了，水司是你，地司是歌屠，那剩下的风火两位司神怎么不见人影呢？”
鹿柒在她怀中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瞪大无辜鹿眼直勾勾地看着敖胤，难得聪明地主动提问。
“不会，他们俩也都是假扮的，都是坏人吧？”
“本座本就是水族，你们也村隶属我们北海境地，本座也的确就是你们这里的水司，往年无聊倒也参加过几届祭祀仪式。”
敖胤心中生出疑惑，顺着思绪去理这来龙去脉。
“据本座所知，地司衫瞳本是妖界一位游历四方的长老，后有兴致来此参加祭祀活动，意外被歌屠杀而后取代。而那个风司月栖和火司怀春盏倒是今年才出现的新角色，本座也尚未调查清楚。”
敖胤思考，似乎真的遇到了一件棘手的问题。
“不过他们既然自祭坛出出事就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做出什么坏事，想必是去哪躲起来来了吧，应该与这歌屠咀茉不是同一伙。”
这时，远处被黑龙泊蚩根救走的白守素二人，稍作休息便也飞来到了敖胤面前。
“你们有看到了歌屠吗？”
白守素被化作人形的泊蚩根拉着，在空中稳住身形。
“没有看到，地面崩塌海水上涌后他和咀茉就消失了。”
鹿柒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白守素的眼中，她缩在敖胤怀中，像只纯真的幼童。依旧是那么让人忍不下心去伤害。
但是，她的的确确，已经欺骗过她一次了。
“你和咀茉，还有那个诡异的歌屠，究竟有什么联系？”
敖胤直视着白守素的眼睛，目光如炬，直到对方主动慢慢偏离了视线。
“说来话长。”
泊蚩根和白守素相视一眼，然后抬手拉住她的肩膀跟她保持平行，好让她继续说。
“我和泊蚩根几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我还只是一只被歌屠欺骗利用的蠢笨魇兽。”
鹿柒眼中，泊蚩根和白守素一眼看去，就好似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他们之间，定会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可以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涛骇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