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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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后的开春，过得两月，柳若水就当了姑姑和姨娘。大嫂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柳麒麟。半月后，福儿的女儿也出生了，取名屈曼妙。
两个小孩在三月的月中与月底出生，为这个春季增添了不少乐趣。
晋升为长辈的柳若水很快就会带孩子了，抱孩子的姿势无比熟练，还能在怀里揣两个宝宝，左右开弓同时哄好。
宁如意笑着打趣，说她去城里当个乳娘都行。
柳若水抱着小侄子，也不避忌，直言道：“我可没有奶水，顶多当个婢女。”
“我生了这小子后，老是头疼，真是讨债鬼。”瞧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宁如意又拿起木制的小榔头捶打泛酸的肩头。
“让大哥多伺候着，夜里给你按摩，松松筋骨。”
“每晚都揉，还是疼。我可不想再生了，要是能让男人生孩子，生四五个都没问题。”
柳若水还挺赞同这话的，在屋子里陪大嫂唠了一会儿，她就顺手将柳麒麟给哄睡着了。把胖小子放进摇篮里，她轻手轻脚地跨出门槛。
“封刀。”
“在。”
她刚出了门，等候在外面的少年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低头整理好袖子上的折痕，柳若水这才慈爱地望向他，“大当家说七月初时，武林盟要举行群英擂台，你要不要代表八湖寨去露个脸？”
“……”
“你是怕江湖人认出你的身份，而给寨子带来麻烦吗？”
“嗯。”
“不用怕，我们寨虽然比不上名门望族，好歹也是百年家业，也和飞云寨结盟，称得上南岭数一数二的大寨了。”
“但是封家的仇人，还有为了刀法而来的麻烦，只多不少。”
柳若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这也是她和大哥能料到的。“不用担心这些，你只管思考想还是不想，八湖寨永远都是你的靠山，这可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结果她还是得到了封刀的拒绝，少年并不愿意代表山寨去参加群英会。群英擂台是新秀展示自己的绝佳舞台，只要一战成名，名望也就自然有了，整个武林都会认识他。
可是封刀看起来，真的没心思搞这些。
难不成还是太年轻了？可今年也十四岁了，有些少年才俊，这个年纪已经走南闯北混出名堂了。
比如早年就名声大噪的“玉面剑”云不厌，是武林三大门派之一碧轩阁的首席。他曾经就是十六岁时参加群英会，在比试上力挫群雄，武林盟主邱萝伊对他的评价也是极高。
这等遥不可及的武林传说之人，也仅仅和她年岁相当，实在是同人不同命。
如果自己的武功没有被废，她大概也能去群英会比一比吧。
“二小姐，你觉得我没志气吗。”
听到对方有些谨慎的问询，柳若水回过神，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可惜，我武功是没啦，去不了。”
“可你曾经觉得，我就算不练武功，也能平静地过下去。为何现在不一样了，你总让我去外面。”
“因为你现在继承了自家的绝学，我就觉得，有这么一身本领应该好好施展才是，八湖寨对于你来讲，还是太小了。”
“足够了。”
这似乎是她和封刀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她认为学了本事的封刀不该偏居一隅，怎么着也是“罗刹刀”的继任者，应当闯出一片天。
然而他看起来兴趣缺缺。
“好吧，你还小，以后改变了心意也没事，记得和我说一声。”
“……嗯。”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想要离开，郁闷地应了声，便不再纠结于这种事。
柳若水挑选了两条特别聪慧的猎犬要送给福儿，用来给她看家护院的，毕竟屈玄还要给山寨当值，不能时时陪在福儿身边。
带着猎犬去半山腰的屋舍里，福儿正哄着女儿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一前一后的柳若水和封刀，连忙笑盈盈地过来打开篱笆门。
让猎犬去熟悉福儿和外甥女的气息，柳若水练了几次后，就将项圈的绳索交给了福儿，让她亲自试一试。
“这，我要是训狗的话，妙儿放哪里呀？她刚吃完奶，放回摇篮里又要哭的。”
已为人母的福儿看着比以前温润了些，没那么咋咋呼呼的。柳若水从她怀里抱过襁褓里的孩子，转手就给了封刀。
封刀僵住，却对上柳若水浅浅的酒窝，这双笑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
“我教你训犬，妙儿就让封刀抱着。”
福儿看着少年被迫变得小心翼翼的搂抱动作，哈哈笑道：“臭小子真的变成木头桩子了。”
柳若水：“别取笑他，好歹都十四了。”
福儿：“是是是，半大小子不开玩笑。”
郁闷的封刀看着那姐妹俩牵着猎犬在周围跑，他又不能抱着婴儿跟上，只能呆站在院子里干看着。
之前看柳若水抱娃娃，从没觉得是这么难熬的事情，还以为很轻松。此刻却觉得是捧了一块嫩豆腐，害怕动作一大，这豆腐就碎了。
小婴儿大概是感受到了娘亲的离去，而封刀这个抱娃的姿势又实在不太舒坦，扭捏了两下，最终张开嘴哇哇大哭。
犹如阎王催命，比在外面和人拼命还拉紧神经，封刀无措地捧着娃娃，纵身跃出院子，去林子里找人。
好在那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也牵着狗跑回来了，柳若水来得快一步，就从封刀的怀中接过屈曼妙。女人的气息好似一下子就改变了，眼角眉梢都柔化，轻声细语地哄着孩子。
哭声渐止，封刀凝眸望着她，只觉得移不开眼。
从他这个视角去看，能看到女人露出衣襟的细嫩脖颈，几缕发丝垂落，盘绕在颈侧，发尾正好点在了她颈侧的一颗小黑痣上。
随着她的呼吸，那颗小黑痣好似活了过来，就像玉面上落下的一滴墨迹。
他竟是想伸手去抹开。
这是万万不能的。压制下这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封刀将视线转到了她的侧脸。
目光游弋，发现柳若水的耳廓也很好看，饱满的耳垂下是他送的牡丹玉石耳环，一晃一晃，又勾到了他心口。
有风拂过，鼻尖嗅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眼前的女人黑发雪肤，气息甘甜，不知道是她的气息，还是婴儿身上的奶味，又或者都混合了。
蓦地，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好像刚刚那阵风把身上的水分都给带走了。
强迫自己不要再沉迷，他干涩地开口，“是我没看好她。”
没有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封刀的语气有些自责。柳若水却不怪他，只道：“你自己都是个孩子，哄不好也是自然。”
他皱眉，“……你先前还说我不是小孩了。”
“呃，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等到福儿牵着另一条体型小点的猎犬回来时，柳若水已经将女儿哄睡，然后交还给她。
两条猎犬在新屋适应良好，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正式当起了福儿家的护卫犬。
完成一桩事，柳若水也满意地回去，封刀跟在她身后。少年的目光从她的腰移到了耳朵上的耳环，像是哪里都不敢看，可一旦不克制，这目光又会转回来。
不能这么一直放浪地盯着她。
这么想着，封刀看着路面，找了个话头。
“二小姐很喜欢孩子吗。”
前面的柳若水听到他主动搭话，还挺高兴的，回头答道：“是的，封刀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呢。你小时候脸更圆，眼睛也像黑葡萄一样。”
“我是八岁来的，不是八个月。”
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一丝不悦，她也不怕，只要一谈到年龄的问题，沉默寡言的小子就会格外敏感，少不得要理论几句，她直接换了话题。
“封刀，我们明天去打猎吧，打来的动物皮可以给两个孩子做帽子手套。”
“好。”
不满归不满，对方提了什么，他还是有求必应的。
翌日，天未亮。
鸡鸣刚起，封刀发着汗从床上坐起。单薄的衣衫被汗浸润，他只觉得身上不爽利，脸上也泛着红潮。
粘滞的喉咙喘息了几声后，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掀开被子一看，褥子脏了，那一片晕开的深色，像是对他的斥责。
瞪着这块污渍，封刀只觉得面红耳赤，仿佛被柳若水给掌掴了似的。
他怎么能够有如此糟糕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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