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16、第十四章 赤塔

　　单手将柴雨斐安置到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姜沐争这才有时间去看自己的伤口。
　　自己的匕首锋利无比，柴雨斐又是卯足了劲，若不是因为天冷而多穿了几件厚衣服，估计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可即使如此，想要伤口痊愈，也是件难事。
　　扯下已经破烂的衣袖，胡乱绑在伤口上。姜沐争叫来一个侍女。吩咐她把房间里的血迹打扫干净，便自顾回了自己的房间。
　　征战两年，姜沐争早已习惯自己为自己包扎。契丹的伤药远不如中原，所以姜沐争之前在大梁皇宫拿了一些回来。只是简单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血就渐渐凝结起来。包扎好伤口，看了看身上和地上的血迹，姜沐争实在是没力气去收拾。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晚，姜沐争梦到了姜钦，梦到了歌舒华，也梦到了燃烧着的清河村。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蜷缩起身子，闭紧眼睛，捂住耳朵。希望那些冤魂不要找到自己。
　　“歌舒祭、歌舒祭！喂，开门啊！歌舒祭！”
　　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姜沐争猛的睁开了眼睛。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起身打开了房门。“赫连云乔？有事么？”
　　一开门就见到姜沐争身上刺眼的血迹，再看她眼神闪烁，赫连云乔惊道：“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你等我换件衣服。”说完，又关上了房门。门再打开的时候，姜沐争已经调整好情绪，笑着说道：“走吧！”
　　知道姜沐争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赫连云乔岔开话题，问道：“你没有收拾行李么？”
　　“我孤身前来，没什么好收拾的。”
　　若是以前，以赫连云乔的脾气一定能跟姜沐争大吵一架。但是现在，她没去理会姜沐争的态度，两人边走边说道：“到了赤塔，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你随时可以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五皇子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但是我知道，他是真心希望你留下的。”
　　“……嗯。”可能是因为做了噩梦，也可能是因为对方说的恳切，姜沐争没有反驳。
　　赫连云乔笑了笑。走到王府门口，那里已经有马车停在那里等候了。见到柴雨斐，赫连云乔突然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救那女人的。但是你也要小心那女人，她……不见得会领你的情。”
　　姜沐争一愣，苦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

　　从东丹到赤塔，只有两日的路程。耶律翔烈如当时所言，准备了两车黄金，十匹种马，和数十头羊。由兀衍负责护送。
　　路上，柴雨斐坐在马车里，姜沐争骑着马跟在后面。兀衍一向与姜沐争不合，此时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前面。两天的路，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一别两年，赤塔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有了契丹做屏障，往来的商旅也略有增加。远远看见契丹的队伍，人们也不在怀有敌意，只是平常的对待。
　　但是当人们看到姜沐争跟在契丹队伍后面的时候，两名赤塔的猎人站了出来，将队伍拦下。
　　兀衍皱了皱眉，抬高声音道：“大胆！我是大辽国永定王耶律翔烈殿下的使者！还不快快散去，叫你们族长出来见我。”
　　队伍虽然停了下来，姜沐争却没有理会，依旧骑着马，慢慢前行。直走到兀衍身边，听到对方这番话，冷笑道：“兀衍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曾是赤塔的族长。要见的话，见我就好。”
　　兀衍被噎得说不出话。其中一个赤塔猎人却已是按耐不住，张口骂道：“呸！叛徒怎配做赤塔的族长。”
　　远远望见沙耶正往这里走来。姜沐争不去理会旁人，只对兀衍说道：“我要是没记错，兀衍大人不过是帮忙运送东西的车夫，怎么敢以使者自居。狐假虎威这套把戏，你还是省省吧！”
　　正说着，沙耶在两个男丁的护送下走了过来。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道路。姜沐争也翻身下了马。兀衍见对方人多，虽极不情愿，也跟着下马。
　　听说姜沐争回来了，沙耶本来还不相信。看见人就在自己面前，不由道：“祭！真的是你……”
　　“族长！”
　　不等身边的人嚼舌根，沙耶就抬起手，示意众人不要多言。随即换上族长的姿态，说道：“这位使者，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帐篷中休息。”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
　　兀衍被姜沐争一激，又被沙耶的气势镇住，只得收起架子。吩咐几个士兵看好了东西，就随跟引路的男丁走了。
　　姜沐争转身走到马车前，撩起车帘，看着柴雨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道：“已经到赤塔了，下车吧！”说着，伸出左手，打算扶柴雨斐下车。只是柴雨斐非但不理睬自己，还从马车的另一侧走了下去。姜沐争无所谓的收回手，自顾走到了沙耶面前。
　　还未等姜沐争说话，沙耶身边的另一个男丁上前一步，戒备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姜沐争笑了笑，道：“我有几句话想跟沙耶说。”
　　“哼！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元毅，没关系的。”沙耶笑道：“祭不会伤害我的。你昨夜才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可是……”唤作元毅的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不行。此人心肠歹毒，不得不防。”
　　听到“心肠歹毒”四个字，姜沐争不由笑了出来。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元毅的肩膀。稍一用力，就听到对方疼的喊出声来。
　　“祭！”沙耶皱起了眉头，慌忙伸手阻拦。她不知姜沐争右臂有伤，一推之下，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站在不远处的柴雨斐听不懂异族的语言，本来只打算看笑话，但是看到姜沐争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时，心还是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过去，却又忍住了。
　　姜沐争退后两步，侧过身挡住了右臂，对沙耶道：“他没事。只不过这点痛都忍不了，怎么做赤塔的勇士！”
　　瞪着姜沐争，元毅说不出反驳的话。沙耶见他没有事，松了口气，再看姜沐争刻意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不由问道：“你受伤了？”
　　姜沐争还在犹豫要不要如实回答的时候，沙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姜沐争慌忙道：“没什么，小伤而已。”
　　“还骗我！”
　　沙耶的声音不高，却偏偏能让姜沐争感到压力。知道自己没了退路，姜沐争只好说道：“我先回家，你打发走那个使者，我再找你好了。”说完，也不管柴雨斐愿不愿意，拉着她的手就朝自己的林间小屋走去。

作者有话说

　　过渡什么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