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他不做饭好多年》初廿

15、Chapter15

　　路从云无奈摇头，说道：“你消停点吧，少爷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路宵的心情确实不咋地，之前出来慢并不是因为他故意压轴，而是有话想和凌余说，他想解释那个赌局只是开玩笑。
　　转头看向凌余的方向，路宵心里堵得很，凌余的话还停留在他脑海里。

　　‘宵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感谢，可他就是能从中品出不耐烦的味道。

　　握紧拳头，路宵深深看眼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凌余，感觉十分不是滋味，咬牙切齿地跟路从云两人道：“快点评，一定要比二队快！”

　　两人相视无言，颔首低眉的加快手上的动作。

　　凌余这边围着许多选手，就连主持人博恩也参与进来。

　　“凌先生，您对眼前这道菜作何评价。”

　　放下手中的勺子，凌余笑道：“很新颖的点子。”

　　这是苟良做出来的海鲜粥，以新生食材为辅料，选取上好的粳米，熬出来的味道既保留了海食的鲜香又不失去米在粥里的主导位置，粥的黏稠程度刚好一点都不腻，味道一绝。

　　“要是把海食换成过去的鲜虾味道会更好，还不会破坏海鲜粥的营养价值。”凌余给出了最中肯的答案。

　　事实也确实如此，苟良在第一轮里选择推陈出新，把功夫用在新生食材上，目的就是想要大家知道哪怕是新生食材他也能到最好。
　　对于凌余给出的评价苟良只是笑了笑，他这道菜最主要是给路宵品尝的，凌余固然长得好看，可吃评这块上面，大家只期待路少爷。

　　深知凌余和路宵那个离谱对决的博恩和队员们见状，都惊讶地看向凌余，前者问道：“凌先生这是不看好你选的人吗？”

　　凌余摇头，接着说道：“给予选手们进步的方向是吃评师该做的事情。”

　　站在众人当中的苟良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笑容，清咳嗓子道：“多谢凌先生的建议，有机会一定照先生所说的做一次。”

　　嘴上这么说，可这模样看起来压根没把凌余的话放在身上。

　　对此，凌余平静地看了眼站出来的苟良没说什么，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别人听不听那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第一轮的吃评环节，赛场周围的隔音设施不会关闭，观众席上的人群是听不见场上说话的，但他们可以从选手的表情当中推断出些许情况。

　　“苟良这是不满凌先生的吃评吗？”
　　“哦豁，事情这下变得更有趣了，不知道凌先生会不会换对赌选手。”
　　“应该不会吧，先不说场上的夺冠选手就那么几个，要是因为这点事情更换，那也太……”

　　这样的小意外只发生过一次，接下来的评审很正常地进行，凌余依旧给选手们指出不足之处，有人受教有人不在意，像苟良那样站出来对峙的人并没有。

　　转眼间，两组吃评队伍就走到底，凌余这边的最后一个是那个隐藏身份的半人族，路宵那边则是苟良。

　　面罩半人族的名字叫做古奇，安静地站在自己所做的食物面前，当凌余走过来时礼貌地行了个礼，“凌先生。”

　　凌余回给对方一个点头微笑，如擅地拿起勺子品尝。

　　这是道拼盘简洁的海鲜粥，只用几片提香的紫香叶点缀，看起来平平无奇。

　　粥一入口，海鲜的鲜香和糯米的黏香一块袭击味蕾，两种香味杂糅在一起组成新奇的口感。多吃几勺后，海鲜粥转变成中规中矩的味道，仿佛第一口的惊鸿一瞥是个错觉。

　　“很不错的粥，下了不少功夫吧。”凌余放下勺子，在古奇的成绩单上写了他迄今为止第一个满分。

　　“先生大善。”古奇盯着大红的分数，不动如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一队给他的评分要进入十六强有些牵强，凌余的评分一下子把他的成绩提了上来。

　　“你能考虑到食物的平衡关系，光是这点就足够我认可。”凌余含笑道，这次预选赛的选手大都把工夫花在味道上，安全这块鲜少有人注意。

　　就在这时，左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吼声。

　　“凭什么给我打五分！”

　　所有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苟良正站在路宵面前，表情十分狰狞。

　　“本少爷已经说的够清楚，你这道菜不合格。”路宵与之对峙，言辞中尽是冷漠，“开赛之前，路家已经把预选赛菜品要求发得够清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让你淘汰出赛。”

　　喧闹的争吵声响彻整个赛场，博恩连忙从凌余这边赶过去，凌余看眼好奇心很强的楚年两人，说道：“你们也去看看吧。”

　　此时，被路宵语言惊吓到的苟良往后退了一小步，轻声说道：“路少爷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请你不要收回我的比赛资格。”

　　路宵漠然，他从这道粥里品尝到损害人体肠胃的辅料，是一种可以提味的香料。
　　这种香料在提高菜品味道的同时会破坏人体健康，只有经过特殊处理后才能食用，然而处理后的香料入菜效果会大幅度降低。
　　可苟良为了取得最好的成绩取巧省略这个步骤，原封不动地保留香味，又加了其他材料让味道变异，试图让吃评师品不出来。

　　“路少爷，这次要不算了吧。”博恩在边上尬笑，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当时是默许这样操作的。

　　“怎么，你也对本少爷的评分不满？”路宵揣着手，他一开始也没在意这些，可凌余最开始的话被他放在心里，路家又打算做出点其他改变，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怎样想都要拿来示众。

　　博恩讪笑，擦拭额头上的虚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路宵不满，“也许选手们还不适应新规则的改变。”

　　“这点难道本少爷不知道吗？”路宵板着脸，指着桌上的成绩单说道，“现在是在说评分的事情！”

　　“这个自然没问题。”博恩连连点头，十分满分给五分已经手下留情，虽然不及格但好过直接为零。

　　转头看一边战战兢兢的苟良，路宵不屑道，“本少爷也不为难你，比赛资格和评分自己二选一！”

　　苟良身体颤抖，低头道：“多谢路少爷开恩。”

　　冷哼一声，路宵心情糟糕地离场，其他吃评师紧跟其脚步。

　　站在古奇面前，凌余好奇地看眼对方黝黑的双眼，感慨这方世界的神奇之处，能把异瞳伪装成相同的颜色。
　　想到对方隐藏起来的厨艺，凌余笑道：“比赛加油。”

　　突如其来的鼓励让古奇愣了一下，心中一暖，红着脸道：“谢谢凌先生。”

　　回到候场，空中的六块屏幕里呈现出吃评团的身影，不再背对所有人。

　　接下来是统计成绩的环节，大屏幕上显现出众位比赛选手的成绩单，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是凌余六人的打分，系统正在筛选计算。

　　等待的时候赛场周边的静声设备会被关掉，选手们紧张地盯着屏幕上轮动的数字，观众席嘈杂的喝彩声袭来，让他们的心情更加颠荡起伏。

　　候场这边，凌余接过一份第一轮的总分统计表，是原稿复制出来的半成品，吃评团六人的字迹各异，打出来的分数大同小异。
　　苟良的序号排在最上边，除了他的六分和路宵的五分之外，其他四人给出的成绩都很不错，进入十六强有机会。

　　一路看下来，凌余把视线定格在最后面的古奇上，心道：古奇这成绩差点就进不了第二轮食斗啊！
　　除了他的满分之外，最高的就是沈楠丰给出的八分，其他人要么七分要么六分，尤其是路宵的评分后面还写了一句‘没有新意，过于平庸’。

　　平庸吗？凌余不觉得。

　　古奇使用的食材全是平时可见的廉价物，和别人的上等食材比起来先天不足，可古奇却完美地平衡食材与食材之间的互补性，把廉价的食材做出上好味道，很是难得。

　　不过，路宵的评价确实说得没错。
　　一味追求安稳的味道会没有新意，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样的粥出现在平时的早餐里很合适，要参加厨艺比赛赢得胜利就有些牵强。

　　“这藏拙得有些深了点。”凌余看了一会忍不住笑出来，引起众人侧目。

　　楚年好奇道：“凌先生发现了什么吗？”

　　笑着摇了摇头，凌余看眼闷闷不乐的路宵，转头对楚年说道：“没什么。”

　　耳麦的终端并没有被关闭，观众席陶醉在凌余的容貌声音当中，欣然讨论起来。

　　“凌先生这是又看好谁了吗？哪位选手会在预选赛藏拙啊？”
　　“也许真有人藏拙呢，毕竟枪打出头鸟……”
　　“这话是在隐喻谁吗？”
　　“管那么多干吗，我只想看凌先生笑，只想听凌先生说话，跪求凌先生多说几句！”
　　……

　　赛场上，古奇安静地看着屏幕里的凌余，心里一直回荡着刚才鼓励的话，黝黑的瞳孔有一枚散发暗暗红光。与他对立而站的苟良握紧拳头，阴沉地凝视着路宵。

　　很快，大屏幕上的数字停下来，所有名字在这一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只有十六号人的名单。
　　第一位出现的是晋级第二轮食斗的第十六名，名字依次往上显现，评分同一时间在后面标注出来。

　　博恩手拿统计终端，用高亢的声音公布成绩：

　　“现在我宣布，进入第二轮食斗预选赛的名额，第十六名苟良、第十五名古奇……”

　　第一轮比赛刷掉的选手很多，凌余和路宵赌斗的三人都拿到入场券，第一第二分别是顾嘉刘岩坂，两人的分数只相差一分。

　　苟良看着评分那栏醒目的五分，再看眼比自己高两分的古奇，心中升起无限愤怒。突然，一缕灰雾飘过，有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想要取得胜利吗？】

　　“谁，谁在说话！”苟良内心一震，四顾无人后他紧紧低着头，以为自己气到幻听。

　　候场内，和楚年沈楠丰相谈甚欢的凌余感觉到一股不该出现在这方世界的神秘神力，下意识朝比赛场看去。

　　正感觉自己找到知己的沈楠丰见状，忍不住问道：“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