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系统没有告知我是反派》钱娇娇

9、第 9 章

　　沈清月回到镇国公府后，身上几处伤口不轻，失血太多，到了夜里就高烧不退了。长公主最焦心，把宫里的太医都请了出来，寸步不离守在沈清月床边，生怕沈清月出什么差错。

　　裴矜担心母亲，不好让长公主一个人守着，只好也在沈清月房中看着。

　　长公主亲自绞了帕子，将沈清月额头上的帕子换下来：“太医说熬过今夜能退烧，就不会有危险了，可是现在她的额头还是这么烫，可怎么退啊？”

　　长公主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现在却衣不解带在沈清月床前照顾，裴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走到长公主面前：“母亲，太医已经看过了，药也服下了，您先回去休息，明日她醒来我马上通知您，行吗？”

　　长公主面色忧虑：“可是我回房间也担心得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儿看着她，我安心一些。”

　　母子二人正僵持着，忽然听见床上沈清月的喃喃声：“换个计划，不要我杀人的那种……”

　　沈清月说得含糊，长公主一时没有听清，裴矜脸色却变了。

　　“母亲，关于今日刺杀的一些事情，我和清月之间有些内幕暂时不能告知您，您今日先回房吧，这里交给我，我保证明日等她醒来，马上派人去告诉您，好吗？”裴矜神色严肃了不少。

　　长公主知道此次刺杀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裴矜在感情上虽然混账了一点，但是正事上他从来不含糊。裴矜这么说了，此事长公主只能依着他。

　　在裴矜再三保证会照顾好沈清月后，长公主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裴矜坐在长公主先前坐下的位置，仔细盯着沈清月看。

　　沈清月的皮肤瓷白光洁，但受伤后脸上失去了光泽，连带着嘴唇也变得苍白。此时沈清月睡得并不安稳，即便是在昏睡，身子也是紧绷着的。过了须臾，沈清月眉头紧锁，面上沁出层层虚汗。

　　做噩梦了吗？

　　见她在梦中似乎很受折磨，裴矜俯下身子，试探着轻声喊了一句：“沈清月。”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沈清月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没怎么聚焦，裴矜的身影落在沈清月眼眸中，沈清月愁苦起来：“系统，咱能换个方式，不杀人吗？”

　　“系统是谁？”裴矜追问。

　　沈清月迷迷糊糊又合上了眼皮。

　　一身虚汗出完，烧也渐渐退下，整个人睡得安稳了不少。

　　裴矜没有睡意，走出房间立在廊下，天色微白，开始破晓。

　　高程走到近前，十分不解：“世子，昨日最后关头，您为何改变主意了？”

　　裴矜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跨步往院中走了几步，声音压低了几分：“以沈清月的武功，恐怕他们几个都杀不了她。”

　　高程回忆了一下昨日的打斗过程：“昨天我看沈清月出手，她的武功应该远在我们的人之上，但是她心态不稳，而且……而且她根本就没有真正出手伤人？”

　　说到最后，高程恍然大悟。

　　“最后她跌在地上，人在垂死之际一定会激发求生本能，那种时刻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她挡下致命一刀，明明可以直接转手刺进对方心脏，但最后她只是在对方肚子上踢了一脚。一个杀手，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时刻，她的本能竟然是不杀人？”裴矜说到这里时，也越发不解起来。

　　高程也是在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觉得，裴矜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世子，不管沈清月身上有多少奇怪的地方，但她是沈相的女儿，她要杀您的动机总没有错，留她一日，您便危险一分。”

　　“我把这些天关于沈清月的事情串起来，我觉得沈府的事情，她不像知道得很多。沈清月背后一定还有其他问题，关于她的所有信息，你去重新查一遍，从出生到现在，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裴矜的确当机立断。

　　“对了，你再去查查，一个叫系统的人。”裴矜又补充一句。

　　“系统？”

　　“对，或许与沈清月有莫大的关系，查到了马上来告诉我。”

　　高程领命下去，裴矜站在院子里，茫然了一会儿，小蔷上前告诉他，世子妃已经醒来，裴矜遣了人去知会长公主一声，做完这些，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房间看看沈清月，没想到沈玉成竟然来了。

　　沈玉成在跨进院门，看到裴矜的时候，脸上也闪过一丝愕然。这个时辰，裴矜难道守了一夜？

　　“我听说妹妹受伤了，没想到裴世子来得更早。”沈玉成算是跟裴矜打招呼。

　　裴矜礼貌地笑了笑：“沈公子与世子妃，果然兄妹情深。世子妃已经醒了，沈公子请吧。”

　　听到“世子妃”三个字，沈玉成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但转瞬间被压了下来：“我们兄妹二人有不少话要说，裴世子回避一下吧。”

　　沈玉成径自推开房门，又毫不客气将门关上，把裴矜一个人留在外面。

　　裴矜盯着紧闭的大门，眸色深沉。

　　沈玉成进来的时候，沈清月已经支起身子，小蔷正在床边一勺一勺给她喂药。看着沈清月虚弱不能轻易动弹的样子，沈玉成皱了皱眉，从小蔷手上取过药碗，示意小蔷出去，自己则在床边坐了下来。

　　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沈清月对沈玉成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兄长，还算是有好感的，沈玉成是她穿书以来第一个遇见对她表达关心的人。

　　“兄长。”沈清月打了个招呼，她总觉得沈玉成有点对谁都不太待见，自己还是礼貌点比较好。

　　“他们怎么把你伤成这样了？”沈玉成将药递到沈清月唇边，语气中压抑着心疼和愤怒。

　　沈清月低头喝下沈玉成勺子里的药，有点心虚：“是我一时疏忽吧。”

　　“以你的武功，你得疏忽成什么样，才会被打成这样？”沈玉成皱起眉头。

　　啊，沈清月的武功，在沈家口碑这么好吗？怪不得敢派她只身一人来镇国公府完成刺杀任务。可惜，你们都太高估沈清月，太低估裴矜了。

　　“真的就是疏忽了。”沈清月一口咬定。

　　沈玉成不再做声，沉着脸一勺一勺给沈清月喂药，很快药碗见底，沈玉成将药碗搁在一边，突然开口：“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裴矜，不忍心下手了吧？”

　　沈清月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药呛在喉咙里，弯着腰咳嗽起来，一咳嗽，牵动身上伤口，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沈玉成怎么突然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啊，那她可真是太冤枉了，她也有很努力地在完成任务啊，只不过业务不精没成功而已嘛。

　　“兄长，天地良心，这绝无可能。”沈清月缓过来连忙给自己辩解。

　　沈玉成也觉得刚刚那一句赌气似的话说得过分了些，大概是今天在沈清月房门口见到裴矜，刺激着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连忙抬起手在沈清月背上拍了拍，让她平复下来。

　　“只是我再问你一句，为何昨日要护着裴矜？我让黎叔他们埋伏在路上，杀出来的时候，我想着你和黎叔里应外合，一定能取裴矜性命，但黎叔回来告诉我说，是你阻拦了他们。”沈玉成探究地看着沈清月，等待沈清月给他一个答案。

　　“你们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沈清月咬着牙一字一顿拖出给大脑思考的时间。

　　沈玉成埋伏了沈家刺客刺杀裴矜这种事，竟然不提前告知她一句？就这么相信她，一点组织意识都没有的吗？她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不认识沈家的杀手，现在她要怎么圆昨天的举动啊？

　　沈清月对这个兄长的好感值瞬间降为负数，原主就是这样被坑死的。

　　“为了信息不被外泄没有提前跟你说，你见到黎叔自然知道要怎么行动。”沈玉成反而觉得奇怪，以前每次任务不都是这样吗？

　　“但是我在镇国公府，掌握得情况要比你们及时，你们在行动前，总还是得跟我通个气吧，你们怎么确定，裴矜这边没有准备呢？”沈清月掀开袖子，露出隐隐沁出血来的纱布：“太子那么看重裴矜，怎么会置他于危险之中呢？凡是有异动，太子一定会出手的。”

　　沈清月突然就发现，太子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块砖太好用了。

　　沈清月说的情况跟黎叔回去汇报的情况是一致的，黎叔昨日收到沈清月的“暗示”，撤退时发现了其他埋伏痕迹，庆幸沈清月出来阻止及时，不然整队人都要交待在那里。

　　有了这个判断，沈玉成松了口气，看着沈清月手上的伤，眼中燃烧着怒火：“我们已经打草惊蛇，裴矜一刻也不能多留，免得在镇国公府夜长梦多。”

　　“知道了。”

　　“待大事了却，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让你生活在刀光剑影中了。”沈玉成郑重地告诉沈清月，眼神中尽是温柔的期许。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清月很想找个人来问问，亲兄妹之间是这么个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