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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art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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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多月的抗战,我发现了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我臂膀上的肉肉不仅没有掉下去,反而越来越结实了。它们如同盘虬于我身上的松柏,无论春夏秋冬,都万年不变地茁壮地存在着!
这个事实令我泪流满面:“难道我注定与瘦无缘吗?”
我不停地从纸抽里抽出纸巾,大冬天每个早晨去锻炼的结果不是我瘦了而是我光荣地感冒了。因为有些低烧,被叫来医务室打点滴,李晗菲以陪同我的理由借机翘课。
李晗菲是不能理解我身为一个肥女的痛苦的,很没良心地说了一句:“舒啊,你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虽然我挺不介意天天陪你来医务室溜达一圈的,但是你看到刚才校医有多么无奈吗,想给你扎针却无从扎起,找你的血管犹如在黑夜里探寻一盏光亮不到1瓦的电灯泡——这事情,不是在挑战咱们校医的技术嘛!”
我气虚,没心情反驳她,更主要的是——李晗菲说的是事实。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是那么圆,双下巴依然明显。四肢粗壮,膀大腰圆。完完全全呈现出一种强悍的“女子汉”之气概。
打完点滴后我一个人回了教室,无聊地翻着书,准备上晚自习。
一盒盒饭空降到眼前。
啊——鱼香茄子饭!真香,我想你好久了!
我抬首一看,是乔易。教室里除了我也没别人,乔易很自然地把我前桌的椅子拉开坐了上去。
自从上次清晨操场一遇之后,我见到他就很少说话了。如今就我们俩人,我忽然有点不自在。
我复低下头,说:“教室里禁止吃饭,乔同学,你最好出去解决你的晚餐。”
“我带给你的。”乔易的话从头顶传来,很温和很好听。这话令我心中窃喜,他关心我?“你下午打了点滴晚上也没去食堂,李晗菲怕你饿着让我给你带过来。”
我心又沉了:“唔……算那丫头还良心未泯,知道想着我。”亏我上一秒还在无可救药地自作多情。
他似笑非笑:“我也想着你啊,关心同学不应该吗?”
“你拿走吧,我不吃。”我说。
我想了很久,既然运动法不行,那我就采取节食法。我不信上帝把我的门锁了,连窗户也糊上!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猜他就是明知故问。
“你怕辣?”
“我妈是四川的,我身为重庆和四川的混血,我能怕辣?”
“你真不吃?”
“不吃。”
“你不吃我扔了啊。”
“出门左拐垃圾桶。”
乔易不说话,气氛突然沉默下来。他也没动,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大概是恼我驳了他的一番好意吧。正在我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时,欧阳十里进来了。看见他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被丈夫发现和别人偷情”的恶俗情感在我脑海里泛滥。我为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把。
见我与乔易独处,欧阳十里一怔,说:“乔易,原来你在这里。”
“有事吗?”
“班主任让我通知一声,晚饭后不用回班,直接去操场,今晚放烟花。”
“知道了。”
欧阳十里没再多说什么,估计还赶着告诉其他人。不一会儿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况。
我忍不住问:“有什么新鲜事?怎么要放烟花?”
“庆祝。”乔易言简意赅地说。
“……”老兄拜托你别这么惜字如金行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酷”了,这让人怀疑你是否患有语言障碍。
“校长过生日。”他又补充道。
“有蛋糕吗?”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这完全是我下意识的反应。
果然乔易笑了,起身说:“走吧,只要你去,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
我犹豫了两秒,跟在他身后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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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操场时已经站满了人。天色向晚,夜幕降垂。我和乔易找不到班级人所在,就在镜湖旁边无所事事地站着。
“你不是说有我意想不到的吗?”
“烟花啊。”乔易理所当然地说。
我无语地看着他。脸型形成一个“囧”字。乔易装作看不见,轻牵唇角,凝视夜空星斗。他看上去好像心情很愉悦。
“你看——”他忽然在我耳边说。
只听“砰”一声,一点烟火扶摇直上,漆黑夜幕下化作漫天星屑,火花四射,莹莹亮亮洒下一排醒目的文字——恭贺A市一中校长张XX50寿诞。
喷血。
这是哪个办公室的主任想出如此狗腿的招数,不得不佩服,确实是超乎我的意料啊!
我狐疑地看向乔易:“你知道内幕?”
乔易摊开双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的表情:“咱们学校校长一向不走低调路线。去年老头儿喜得麟儿,愣是宣扬的满城风雨。无人不知他老来得子。”
“的确听闻过。”我说,“他的文章能登上报纸头条,丑的臭的,应有尽有。”
“你别看他肥头肥脑的样子,典型的奸商脸。他每天坚持锻炼,爬山跑步,不然怎么能家里藏着一20几岁的娇妻和一个1岁大的胖儿子。”
我忍不住笑:“他名声可够臭的。”
乔易莞尔:“可是他很快乐,不是吗。”
“……”也许吧,只有快乐的人才会大张旗鼓地分享自己的炫彩。我良久没有说话,望向浩瀚夜空,满眼烟花璀璨绽放,又极易陨落。
直至过了很久,几乎都快散场,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回了教室。我仿佛听见乔易若有似无地问我:“你快乐吗?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