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公子冲喜后》叶柿粥

12、登山

　　尚挽表面笑嘻嘻，内心早就看透了裴骆青这幅戏弄她的模样，便毫不示弱地打趣道：“不知少爷想带妾身去哪？”

　　“到时你自会知道。”裴骆青收起调侃的语气，边说边向膳厅外走去。

　　他想着尚挽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继续欣赏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喂！你还没吃……”本想叫住裴骆青的尚挽，在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后，声音逐渐变小，她自己顿时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兴致，还好已经吃了差不多了。

　　裴骆青饿不饿又关她什么事呢！反正在尚挽心里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连吃饭都不上心的男人，必不是居家必备之良品。

　　尚挽回到挽香阁，将包袱收拾妥当，把准备给裴玄使用的药草都归整至了一边。

　　闲来无事，便又开始内探起自己丹田，却发现任凭自己如何凝神屏息，感识却如同石沉大海，原本拧成的那股气息，她竟无法控制了。

　　起身走向柜边，尚挽又重新打开了刚刚收起的包袱，只见里面除了一些药草，便只剩一件叠好的灰布衣衫。

　　将衣衫翻开，里面裹着的，正是师父留给她的四本书册，尚挽把《司命册》拿出，几经翻看，入门之后重新研读，果真发现了一些以往不曾通晓的秘诀。

　　这功法修习的要义竟是要凭借内气，激发自身的游龙之气，而游龙之气乃是司万物之命的关键所在。

　　就如同裴玄体内的那股他自身无法操控的气息，于尚挽而言就是最好的修炼之物。

　　如今尚挽有所顿悟，直接突破了功法一层，导致内息不足，难以支撑游龙之气运转。

　　看来平时有机会还需多多“行善积德”，若是多给身受严重内伤之人疏理修复经脉，那她的功法必定能更上一层。

　　尚挽拿着《司命册》，盯着桌上的烛火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将书册一角放到了烛火之上，随着火势愈来愈大，呛人的烟气蔓了出来。

　　“少夫人！连月突然闯了进来，当她看到一地的烟灰，不免吓了一跳，“少夫人，这是走水了吗？我在外闻到一股火烧味，看见您房里似有火光，就急忙冲了进来。”

　　“我看药方不小心碰上烛火了，倒是让你受惊了。”尚挽解释道，看着地上灰黑的残渣，确定没有残留的白纸黑字后，便吩咐连月将之打扫干净。

　　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尚挽伸手抚上胸前的半块玉佩，若把《司命册》留着，终究是一个隐患，反正她已倒背如流的东西，倒还不如烧了来得干净，就是如此一来，与师父的羁绊似乎又减少了一分。

　　想到那没良心的老头，自从将她嫁人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有时想想还怪不习惯的。

　　房间内的焦糊味逐渐散去，尚挽关上窗子，简单洗漱过后便早早歇下，心中不免有些期待，明日，她就可以习剑了。

　　次日寅时，尚挽一袭灰布衣衫如约来到了山门前，没想到竟已经有人在此等候。

　　看到尚挽的衣装，裴骆青肉眼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他不知道母亲大人究竟是从何处给他找来这么个冲喜之妾的，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夫人，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晓的一面。

　　“裴骆青？”天还未大亮，尚挽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男子，黑发如瀑般披垂于脑后，融于这黎明前夕的月色之中，仿佛主宰暗夜的神邸，那一双不带温度的眼眸，竟尚挽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裴骆青转过头去，轻唤了一声，“阿天，领着少夫人登往山顶。”

　　闻言一名侍卫从林中走了出来，双手抱拳向尚挽行礼示意，“少夫人，请跟属下来。”

　　让他这个暗卫首领带着一个毫无武学根基的女子登山，是裴天跟随少主这么多年以来，收到的唯一让他觉得不能苟同的命令，看这少夫人瘦小娇弱的模样，说不定几步路就累得不想再走了。

　　但他依旧只是领命前往，少主派他在前为少夫人引路，自己却在暗中跟着，看来用不了多久少夫人就会被少主带回别院。

　　“跟着你爬至山顶？”尚挽并没有直接跟上前去，而是侧过身问道：“裴骆青，你说要教我剑法，为何要我一大早来爬山？”

　　尚挽抬头往山顶望去，这伏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这要光凭两条腿爬至山顶，就算她脚力再好，也至少得两个时辰。

　　“若登顶都无法做到，那就别谈习剑了。”裴骆青冷然地回道。

　　这是在威胁她还是瞧不起她，若是换做普通人家的女子，要从这山门登上山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尚挽是谁，虽说跟着那倒霉师父厉害的本事没学到几样，可这“逃跑”的本事她可是一流的！

　　“那可说好了，等我登到了山顶，你就教我剑法。”生怕裴骆青反悔，尚挽立马叫那侍卫带路，脚下抹油般地开溜了。

　　可裴骆青气人的话语还是从身后传来，“登山只是为了强健你的体魄，不止今日，以后每日都要来，只有等你体质够格了，我才会教你剑法，否则只会白费功夫。”

　　尚挽听罢暗暗咬牙，这裴骆青分明就是在刁难她，别人学剑都从步伐、剑式开始，哪有学个剑法还要从登山开始练的。

　　可她却未在争辩，脚下步子迈得更快，头也不回地跟着裴天走上了山路。

　　这伏龙山大体山势蜿蜒平缓，绿林阴翳，尚挽披着黎光健步如飞，自从来了这裴家别院，她好像许久未曾呼吸过这么清新的气息了，有些怀念以前四处闯荡的悠闲日子，看来学完这剑术，自己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

　　尚挽亦步亦趋，好几次催促裴天快点儿前行，裴玄心想，这少夫人一上来就走这么快，看样子很快就会力竭放弃，过不了多久他就应当能结束此次任务。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已到半山腰的裴天都隐隐有些气喘，但尚挽却依旧呼吸平稳，脚下生风。

　　“你要不要歇息一会？”尚挽听到裴天明显变粗重的呼吸之声，好心地询问道。

　　“不用。”裴天暗自心惊，他未能从少夫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武学内力之气，可见她全凭自身体力而行，没想到这少夫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可既然如此，少主又为何还要让少夫人前来登这山呢。

　　他自是不知，他家少主自己都不知道，尚挽竟有这般出色的体力。

　　隐于暗处的裴骆青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尚挽，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之色，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夫人的本事。

　　前头领路的裴天默默运起体内的真气，加快了自己步伐，不知这后半段的崎岖之路，少夫人到底能不能跟上。

　　尚挽感到裴天明显变快的速度，微微挑了下眉毛，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加快起来，看样子之前这侍卫定是怕她跟不上，气力上都有所保留。

　　走过半山腰的观星阁后，前方的山路竟变得高峻陡峭，“不知少夫人这前方山路是否还行得？”裴天按少主的吩咐问了下，若到此处，少夫人无力再前行，那就直接折返回往别院。

　　“无妨，你前面带路吧。”尚挽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紧紧了头上的束发和腰间的束腰，深呼吸了一口气，小手一挥，“走吧！”说完便先行一步，朝山顶处攀登而去。

　　既然少夫人都发话了，裴天自是不甘示弱，便也不在多言，闷头向上爬去，然而每每当他想要停下看看，少夫人是否还有气力时，都会发现尚挽竟一步不差地跟于身后，遂他也不再保留，一鼓作气直接登上了山顶。

　　“呼~累死人了！”饶是尚挽体力再好，一刻不歇地爬上这山顶也让她精疲力尽。

　　尚挽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山顶之上，望向太阳高照的朗朗晴空眯起了一双璀璨的眼睛，心里不由地感叹，还是这山野之中最是自在。

　　“看来你的体魄尚可。”尚挽耳中突然传来裴骆青低沉的声音。

　　见他出现，尚挽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从哪冒出来的！”

　　环顾四周，她发现不知何时，站于一旁的裴天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定且毫不气喘的裴骆青，“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裴骆青却并未理会尚挽，直言道：“日后习剑都要在这山顶之上，今日你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过久，已过了辰起启剑之时，明日再来吧。”

　　“你不是说爬上这山顶就教我剑法？”尚挽急忙跟上转身离去的裴骆青，秀眉紧皱，极度不满道，“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说出来，若真不想教也大可直言拒绝，别老是整出些幺蛾子糊弄于我！”

　　裴骆青脚步微缓，神色未变，“你每日寅时从山门登往山顶，我在此处等你，若未偷懒，辰时之前你能达到，我便教你习剑。”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不就是再爬一次山么，明日就能见分晓，尚挽跟着裴骆青一同下山，竟发现从山顶到别院之间还有一条密道。

　　难怪裴骆青能早早地就到山顶之上等她，还嘱咐她不要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