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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少年个子极高大,粗略估计是一米八五往上走,在这个矮小的窝棚里近乎是贴着棚顶。很神奇,他顶着一头银灰色的披肩发,手里托着一个碗,看见她睁开了眼睛,那双棕灰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只点着一豆油灯的棚子里都亮了起来。

      这个少年是个大帅哥,他的出现把颜一梦的眼睛都洗干净了,帅得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防止口水流出来。

      棱角分明的脸,立体的鼻子,深陷的眼窝里的眼睛是透亮的棕灰色,根根长睫违反了万有引力定律卷翘着,光滑而高的额头下剑眉飒爽,披肩发是银灰色的。这是一张极其英气的面孔,偏生还是一张阳光帅气的少年的面孔。

      这种漂亮胜过了所有的男明星,非常立体而野性的帅气,

      不过,少年身上的几点比他的帅气更加吸引颜一梦。

      第一,是他脸颊上的两个红色倒三角形。——是最一开始喂药的救命恩人。

      第二,是他深邃的西方由若普的五官。——是由若普人。

      第三,是他头顶的一对直立的三角形兽耳,里面还有两只黑色的毛球。——是cosplay者、或未发现人种。

      第四,是他身上的金棕色兽皮衣。——发展程度低。

      一口流利的不知道是什么语的话从少年微笑的嘴唇里冒出来,根据他放松的身体,弯曲的眉眼和嘴角,柔和的目光,这应该是安慰或者是好意的询问。

      这对颜一梦来说是相当不利的情况,她没办法打手势、画图。根据刚到这里紧急观察的周围环境和现在这个少年的容貌,她推测这里应该是由若普大陆。

      颜一梦开始说话,抱着尝试的意味,她先用了达通的标准语,再是艾瑞肯语、格兰语、福克语、若门语、以太语……她真正能熟练掌握的只有标准语和艾瑞肯语,不过她语言天赋很高,大部分语言都在工作的他国同事里学了几把刷子。

      很显然,少年对一串的语言都毫无反应。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等颜一梦尝试了个遍再运用他的语言,鸡同鸭讲地似乎也在用不同的语言在说。

      好吧,她也是都没听懂,仅仅只有一两句似乎是和格兰语出于一源。虽然出于一源,但很显然已经变化得截然不同。

      等到少年的这一大串语言说完,两人似乎都放弃了,语言不通的疲惫让颜一梦闪亮而睁圆的眼睛被睫毛遮住了一半。少年索性用手指了指手里托着的粗陶碗,比划了一个喝的动作,接着把碗放到她嘴边。

      气味刺鼻,很明显是那次清醒时喝的。颜一梦在冒着自尽的风险咬断自己的舌头和喝下这碗汤药中选择了后者,把嘴张开。少年恰到好处地倾斜着碗,多味的汤药又一次强势地焚烧着口腔。最后一滴也进了她的嘴里时,颜一梦已经忘却了痛苦,完全处在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况中。

      “等我好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药方给撕了!”幼稚的想法在颜一梦这个受益的病人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这碗药一下肚,更强烈的睡意袭来,只那个想法一过,她的眼皮就粘在了一起,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她莫名觉得眼皮那儿有点痒,就抬手揉了揉,还不自觉地翻了个身,侧卧着睡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大脑迷迷糊糊地接受到了“侧卧”这个讯号,已经是半小时后。

      颜一梦猛地张开眼,第一反应是把手伸到自己眼前——完好无损的手!她再反应,自己现在是侧躺着!

      她快速地在床上坐起来,就是一声骨头脆响。她观察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全身皮肤都长好了,手背上的燎泡不见了、手臂上利爪所伤的伤痕没了。

      颜一梦觉得就像梦一样,她想下床,结果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腿一软,整个人就栽到地上。粗粝的土地上没有石头,但刚长好的膝盖受这么一摔,钻心的疼。

      可是手连握紧都无法做到,而是极速地失血,充血的大脑和营养缺乏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神经的操纵失误使手臂痉挛着。全身血液和营养的缺失让她不得不狼狈地跪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喘气让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很快,有人进来了,连忙把颜一梦抱起放到床上平躺,又匆匆出去。她的头一点一点,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缺氧、呼吸声都化为了大脑里黑色深潭面上那一圈一圈荡漾着的细波。

      约莫一分钟后,颜一梦的眼睛才开始缓慢地恢复光明,那个有着一头银灰色披肩发的少年进来了,手上是一块滴着水的泛黄的正方形布块。他俯下身温柔地帮她擦试着膝盖,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笔直的锁骨和裸露的胸膛。

      “锁骨、胸肌、腹肌。肌肉线条细而流畅,倒三角身材、窄腰宽肩——身材不错。”颜一梦喃喃开口,忍不住露出了慈母笑,“这长得真帅、身材真棒!”真想包养他。她没有把后面这句说出口,但忍不住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停留。

      水很冰,磕红的膝盖是毛细血管破裂,还好没有破皮,不过不处理好会留下淤青。少年认真地帮她擦干净泥土,抬起头笑着,配上一对兽耳和背后摇得正欢的尾巴,好似一只讨要奖励的大型犬。

      虽然狼人少年一直以来都顶着一对兽耳,但是没有人会把一个比自己高那么多的男性看作大型犬。现在当他蹲下来,就像一只真正的大狗狗一样低着头,他的尾巴摇得那么轻快,简直是直接让颜一梦破防。

      “颜一梦,你要控制住你自己啊啊啊!”她按住自己伸出的右手,强压着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靠靠靠,这种大型犬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这不就是我们御犬使的天敌吗?该死,不要笑得这么开朗这么可爱啊,就像天使一样啊!手要控制不住了,好想摸摸头啊!”

      兽耳抖了抖,他站起身,把手帕放到身后的桌子上,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深色的皮肤,手很大,指甲尖长,手上分布着均匀的粗茧。颜一梦把自己的手放到上面,尽可能缓慢地起身,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持续地袭来,头脑勉强地保持着清醒,耳鸣声成为了伴奏。

      她一直紧紧地抓着这只手,膝盖还有些疼痛,等到终于不晕时,她抬起头,对这个好心人报以善意的微笑,松开了手。

      虽然心里还在叫嚣要把他摁在地上来个限制级的亲密交流。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换了衣服,之前只顾着看伤口了。衣服换成了兽皮衣,厚而沉重闷热,做工极其粗糙,还带着腥臭味。颜一梦低头看看自己的赤脚,又看了看对面人也是赤脚,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之前身上穿的衣服肯定是不可能穿的了,估计成了碎布条。现在穿成这样估计也是这个人能给自己提供的最好的条件了,也无法强求。

      帅气的少年在颜一梦的目光中跑了出去,又端着一碗水稳稳当当地疾步走进来。他大低头地弯腰曲背,看到颜一梦还看着他时,咧开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笑了,眉眼弯弯,耳朵一抖一抖,就像他身后的阳光一样灿烂。

      几乎是全程带着这样的笑容,这个少年好脾气地把水递给了颜一梦,看着颜一梦用细瘦的手捧着相对来说挺沉的碗,还伸手帮她托着。

      颜一梦直接一饮而尽,干渴的嗓子总算缓了过来,饥饿的感觉都被这一海碗水给满足了。或许是因为喝得太急,有水漏出来顺着下巴滑到脖子上、锁骨上、胸口。

      少年接过她喝完水的碗,低下头,凑近,然后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残留着水渍的下巴。

      颜一梦能清晰看到少年头上那对银灰色耳朵里毛绒绒的黑色毛球,能清晰闻到他身上些微的汗味,能感受到略微偏高的体温和干燥柔软的毛发。心脏如一只被困着的青蛙,不停地疯狂跳动着,她想:“啊啊啊,完了。初见、相恋、结婚、殉情。”她甚至想,如果是和这样的一个人发生一段关系,不管做什么都会让颜一梦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不行,不能多想。她告诫自己。少年似乎擦完了,微微垂下眼睫,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吻过来,但是没有。少年重新直回腰,笑得眼睛弯成两条线。

      然后把她轻轻推到床上,吻了下去。

      颜一梦表示:???

      她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希望门外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她正在非礼一个大帅哥。不对,这个大帅哥正在非礼她呢!那也还是不要有人进来!

      少年低着头,纤长的银灰色睫毛下的眼睛里倒映着颜一梦呆住的脸。她傻着任凭少年如幼犬般在她的口腔里摸索。

      就好像在探索些什么,最终还得到了他满意的答复。

      他起身,把颜一梦抱得坐在床上,看着她仍然一脸呆,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还是让颜一梦听不懂的语言。

      颜一梦恍然回神,用手指了指自己张开的嘴,再一只手做碗形,另一只手从弯曲的手里划到张开的嘴,作出吃的动作,表示自己饿了。

      少年看懂了,点了点头,去了外面。

      然后就是热流从脊背开始攀升,烫到脖子和耳朵。最后颜一梦整个人连脚趾都是蜷缩的,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扣住木板,从脸到耳朵和脖子全红透了。

      妈的,被占便宜了。

      我是个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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