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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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晚上手冢万分诚恳的对她表白过之后，他就似乎真的决心以实际行动来帮助奈奈考上千光高中。隔天就送来了一大叠整理好的复习笔记，从惊人的厚度来看，不是一两个星期就能完成的。大概是从这学期开始，他就在私下做准备了。奈奈翻看着笔记上勾画出的重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一时百感交集。
这还不算，不知道手冢拜托了谁，总之居然被他弄到了千光高中的历年试题还有重点笔记。拿着那些据他说“不算什么”的参考书和试卷，奈奈怎么也说不出实话。
她真是个傻瓜傻瓜傻瓜！本来是一件自己完全占理的事，最后倒变成她做了亏心事，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手冢看出什么来。事到如今要她若无其事的告诉手冢：其实吧，我逗你玩儿呢。志愿我早就改成青学高等部了，不好意思，你白做工了，哈哈哈哈。
——手冢会有怎样的表情和反映？奈奈不想看也不敢看。即使是冰山也会变成火山，搞不好他们真会绝交的。
于低下头去认个错道个歉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奈奈就是拉不下脸。是奈奈又开始了痛苦的失眠生涯，晚上辗转反侧。每次都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把话说清楚，可是一看见手冢顿时就蔫儿了。期末将至学业繁重，手冢那边要交付学生会工作，网球部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奈奈想找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不行。回家之后还要乔装在上补习班，呆呆的跑到很远的红茶店傻坐，奈奈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还好老师比较守信，没有把她更改志愿的事拿出来说。所以，就在奈奈反复纠结于说还是不说，什么时候说，用什么方式说这些无聊问题时，第三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告诉手冢实情。每次收下他送的复习笔记，内疚和罪恶感都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大家都以为奈奈日渐消瘦是为了努力考上千光高中，甚至连自家妈妈都不知道女儿早就变了主意。
明天就是升学考试，学校特别放假一天，让考生回家好好休息。长期睡眠不好奈奈终于撑不住死在床上，一觉睡到中午才被妈妈死拉活拽的拖起来。打着呵欠下楼，看见手冢坐在沙发上，奈奈没精打采的问：“又有什么复习笔记？”
“最近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也不是很累。“奈奈假装去看桌上的花瓶，“你的那些事情还好吧？”
“该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
“哦，哦，明天的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话一出口奈奈就后悔了，有什么好问的，手冢的成绩愿意上青学高中部，学校老师只怕是高兴得快要哭了，考不上才是怪事。
“你准备得怎么样？”手冢反过来问。
奈奈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还好吧........”
“那些复习笔记有用吗？”
眼神游移，奈奈不敢看他：“有用啊，很有用。”
手冢微微皱起眉：“听老师说你还是会参加明天青学的升学考试？”
“嗯，是啊。”奈奈胡乱的找着借口，“你知道千光的考试要晚几天嘛，反正都是考试，万一考不上还有个保险，哈哈哈哈。”
手冢没说话，默默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她。奈奈接过一看，惊讶的睁大的眼睛：“这是天满宫的神符，你什么时候去求的？”
“虽然我不是很相信这个，但是他们都说很灵，你拿着吧。”手冢答非所问。
见他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奈奈张张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向他坦白一切吧。告诉他一开始她就只想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在意读哪个高中。后面说的话都是故意气他的。不知不觉捏紧了手里的护身符，北野的天满宫，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明明都那么忙了哪来的时间去京都。
口口声声的说他不好，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心情。可是认识正好八年，她还不明白手冢是个怎么样的人吗？就算做了再多，他永远不会在面前提上一句。除了网球，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别人的决定，他都认为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之所以瞒着她不告诉志愿的事，也是太了解自己咋咋呼呼的性子，知道他放弃保送后会想都不想的说什么“我也和你一起留下”。看他准备的那些复习资料，大概也没想过要隐瞒多久，只要等到奈奈交上志愿书，一切成为定局，他再慢慢的告诉自己。
很难以让人理解，看似很不近人情的做法，却是手冢的行事风格。回想起填报志愿书前几天的日子，好多次他都欲言又止，自己却根本没有留意，兴致勃勃的一个劲说着千光高中怎么样怎么样。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他只怕是也难以开口，犹豫了半天最后却被自己的一通质问和故意冷落打乱了所有计划。
“国光。”奈奈几步追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嗯？”看奈奈不安的样子，手冢一定是误以为她在为升学考试而担忧，安慰似的说，“没关系的，好好考，别紧张。考试那一天我也会去给你加油。”
真是讨厌！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温柔，他是故意想让自己更加内疚吗？奈奈吭哧吭哧的哼了几声，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实话，试探着问：“要是我说，很想和你读一个学校呢？”
本来表情还有点放松的手冢一听她这话，顿时紧绷起来：“........我答应过大和部长要让青学站在胜利的顶端，所以不能辜负这份期待和承诺去千光.......”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知道他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奈奈大声的打断他的话，“知道你对网球部有一份责任在，也知道你答应过前部长一定会带着网球部取得胜利。我只想问一句话，国光，你真的想和我分开，读不一样的高中吗？”
沉默了好久，手冢才慢慢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放弃理想。”
“别管什么理想不理想了，你就不能忘掉哪些责任啊义务啊，对自己诚实一回吗？我就要你回答一句话，是，还是不是！”奈奈也不知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执拗的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看似她满不在乎很轻松，其实手心里早就渗出了汗水。紧张的盯着手冢抿得紧紧的嘴唇，直觉他的回答将会改变什么一直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
生怕他走掉，拉着衣角的手什么时候变成了握住他的手，满手的汗水也不知道他感觉到了没有。奈奈眼睛都不眨的死死看着他。要是，要是手冢还来躲躲闪闪那一套，她就真的放下那些犹豫和愧疚，去读千光，绝不后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奈奈感到他的手指一动，反过来拉住了她的。老是隐藏在镜片后面的棕色眼睛从来没有显得这样柔软和真诚，定定的回望着她。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和你说再见。”
还来不及回答，握紧的手就突然松开，手冢已经回过头去。
“很抱歉，最后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已经比她高出很多的少年逃避什么似的匆匆穿上鞋想要离开，连和她对视的机会都不肯给。也许因为永远严于律己却还是一时不察说出了不想说的话，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恼怒。
“国光！”
已经打开门的他站住了，没有回头，低声问：“什么？”
“谢谢你。”
门重新关上了，奈奈这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绯红。把那个小小的护身符紧紧的按在心口。
她明白他的用意，为了网球部，他心甘情愿的留在青学。可是他却不能自私的要求她也放弃更好的机会一起留下来。所以她要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只要他心里不希望她离开，她就不会离开。反正她森川奈奈从来也没想过要成为多了不起的女强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可以骄傲的站在他身边而已。要是最后不得不彼此无奈的说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笨蛋，结果，和网球比起来，还是网球比较重要对不对？”奈奈喃喃的说，“算了，就知道你不过是个网球笨蛋。说完了也不知道反过来问问我的意见。”
我也不想和你说再见啊。
我还想继续和你一起上学，回家，牢牢的占据身边那个专属于我的位置。和你说早安，和你说晚安，一直还要再说很多很多年。
想要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想要在你的世界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不让任何人看见你不一样的表情。
曾经真心真意的要求做一辈子的朋友，这个愿望还是没有变。但是，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情。希望可以更近一点，再近一点，希望你可以说出更多的心里话，不是独自一个人沉默的隐瞒。
这种心情，叫做什么来着？傻子也知道。
奈奈小声的尖叫了一声，捂着脸逃上了楼。望着对面的窗户，不好意思的拉上了窗帘。
对不起，国光，最后我还是没有告诉你事实。可是以后我再也不会再骗你。也绝对不会因为害怕得不到回应，还有对网球的无聊嫉妒不愿意主动和付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做自己能做的事，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梦想。
虽然在你的心里比不上网球有点不服气，可就连这一点，都觉得很可爱。只要有一天，你愿意承认我和网球一样重要。我就告诉你，森川奈奈在国中毕业的那一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叫手冢国光的网球笨蛋。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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