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蛇神降临后》是白鸟院吖

110、六十八

　　所谓魔神，从字面上看，既然比“神”多出一个“魔”字，那么也就自然而然地和那些悲天悯人的神划分出了界限。

　　若是人世间幻想的神皆是高大上的、真善美的，那么魔神就要更加——奇特一点。

　　魔神们比起神而言，或许更像是人，人性的部分更多一些，他们连年征战，互相攻击，除了你死我活的争斗以外，大部分却又不会痛下杀手，甚至会联合、依附。

　　可是他们的“神”字，又代表了他们对于治下之民，对于自己的臣民信徒拥有无限的耐心。

　　他们会尽己所能的为人民开拓土地，寻找拥有足够资源，能够安稳度日的地点，他们也会为了人民的生存，而向比自己强大的魔神义无反顾地发起战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争斗便顺着信仰之流蔓延到了魔神身上。

　　而弱小是原罪。

　　薰只是随口一说，见面前两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就又捧起了茶杯，让淡淡的白色雾气遮挡住自己的脸：“怎么？都看我做什么？你们继续啊。”

　　鬼舞辻无惨还没说话，产屋敷耀哉就若有所思的开口了。

　　“魔神……吗？怪不得呢。”

　　薰立刻皱起了眉头：“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

　　怪不得这位幼小的神明做派如此奇怪。

　　如果按照那些古老传统的神，基本只会被分为好和坏两种。

　　好神即是真善美的化身，一边拥有漂亮貌美的外表，强大无可匹敌的力量，还拥有一副善良的【向着人类】的心。他们会被信徒赞颂，会在关键时刻用出强大的力量力挽狂澜。

　　坏神则是另一个极端，长相丑恶，性格恶劣，杀人如麻，充当着神之中的反派角色，用血和肉提升自己的力量，以灵魂为自己行动的燃料。

　　但是薰不属于这两类。

　　在富冈义勇报上来的时候，产屋敷就开始派人观察神代薰了。

　　首先要确定的一点，就是他是否是【坏】的。

　　薰一来就是一副惫懒模样，况且行事颇有章法——称不上坏。

　　那么，他又是否是【好】呢？

　　产屋敷认为也不见得。

　　如果要以一个形容词来形容神代薰，产屋敷会用【人类】一词。

　　啊，当然，正经人类当然是不可能变成蛇，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奇特的力量。人类就是弱小的，是聪慧的。可是人类也是混沌的，是迷茫无法决断的，也是拥有坚定信仰的。

　　薰除了“弱小”这一条以外，完美的符合了人类的特点。

　　他的人性令他不像是神，他会纠结于自己的名声是否传荡四方，会懊恼于自己不过大脑的冲动行为，会为“信徒”报仇，会对人和事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好奇与耐心。

　　他说自己是魔神，产屋敷深以为然，但是他更想叫薰为【人神】。

　　至少，现在的人类确实需要这位神来救救大家了。

　　薰盯着产屋敷耀哉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说的是否是实话，却无法从他那被毒素侵蚀的眼中看到什么，只好怏怏的放弃了。

　　“你还带着我的东西吗？”他转向鬼舞辻无惨，问道，那语气活像是询问银行柜员的富豪。

　　无惨对他的语气很不满，他冷冷的道：“我可不知道我的东西什么时候属于你了。”

　　薰撇撇嘴，看向产屋敷：“看吧，我就说想要长生不老的人脑子多少都沾点病的。”

　　“你说……什么？”犹如实质的气势从鬼舞辻无惨的身上逸散出来，激的产屋敷咳嗽了好几声。

　　这又让他意兴阑珊了。

　　“看看你……产屋敷……多么孱弱的身躯，我简直有些同情你了。”他微微抬起下巴，用身高来俯视他。

　　“看到你这副样子，谁又能想到你居然是鬼杀队的首领，为我制造了那么多麻烦呢？——你该承认的，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但是人类的意志是永恒的，即使我死了，我的孩子们也会盯着你，死死的咬住你。”

　　鬼舞辻无惨并不生气，他温柔的看着产屋敷，竖瞳的红眸，与中毒的紫眸，两双原本出自同族的眼睛却对比如此强烈：“若是你现在同意投降，我答应你，可以把你和你的孩子们一同转化成鬼，你不仅可以摆脱青年死亡的宿命，还能变得更加强大，摆脱这副不好用的□□——”

　　“——那么，你怎么选？”

　　产屋敷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叹一口气。

　　“我还挺喜欢这个茶壶的。”

　　他望着面前的“先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产屋敷家族所在的地点，周围都是平缓的森林，就在这森林掩映之间，建造了这个拥有大院子的宅邸。

　　阴云裂开一条口子，月光洒落下来，照亮了院子里的曲水流觞，也照向了房间里的三人。

　　这栋宅邸的主人，就正坐在院子对面，看向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说：“鬼舞辻无惨，你还是这么自大。”

　　“你总觉得给出一个选项，就能看到弱小的人类出卖尊严向你低头，你认为这是有趣的事，你践踏他们的尊严，玩弄他们的傲骨，还要假惺惺的给予他们【机会】。”

　　鬼舞辻无惨皱着眉，站起身来，逼近了产屋敷耀哉。

　　“你满嘴谎言，永远不以真诚待人，总是带着挑剔的眼光丈量人类的信仰……但是我要谢谢你，无惨。”

　　他也缓慢的站起来，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若是没有你在，我又怎么会见证如此多黄金般的精神，会被这些身为柱的孩子们仰慕，甚至和他们拥有同一个目标呢？”

　　鬼舞辻无惨不想再听下去了，干脆猛冲过来，准备在瞬间吞吃掉产屋敷耀哉。

　　而产屋敷耀哉所做的，仅仅只是拉住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薰的衣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