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林芝linzhin

40、入山者

　　魔圭！如叶嘴角勾笑，微微亮光如流水般在漆黑的眼眸里流转着，浩陌道长站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只觉如叶的眼睛恍若星子。

　　如叶微思道：“魔圭只身入蜀山，不是为探索消息，就是在找什么。可不管有什么消息，应该还不需要到他亲自犯险上山！只有找什么至关重要的人事，也许……他倒是会亲自上山！”

　　浩陌道长道：“莫非是为青龙？”

　　如叶低头咳了一下，挥了挥手道：“不……”

　　浩陌道长见如叶咳嗽，问道：“如仙人，仙身可要紧？”不消说别人，连他这样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如叶这般身子虚弱，三不五时咳嗽的仙人。仙人灵骨仙身，受再重的伤，只要没有寂灭，坐修个几百年少有千年的灵体就能完好如初，如叶这样的也算得上是委稀奇的了！

　　如叶稳了稳气道：“无碍。”然后又问浩陌道长，“今日见你神色带忧，可是有何事？”

　　浩陌道长笑道：“凡事都瞒不过如仙人的锐眼！今日白日听闻昆仑山那边有魔道派兵滋事，只为争夺一株“灵草”，与昆仑山的弟子打了起来！”

　　如叶一笑：“白日在昆仑山滋事，晚上却夜探蜀山！安排的真是好啊。想是，这也是魔圭一手安排的了。”

　　“夜公子被魔圭打伤，可会有事？”浩陌道长问道。

　　如叶迎风向崖边走前几步望着崖外薄薄飘浮过的云烟，说得居然有些不确定：“应是无事……”

　　浩陌道长又道：“今日魔界之所以敢在昆仑山滋事，就是吃定昆仑山是四大仙山中最好欺负的一个，才挑事引开我们的注意好趁机而入！不过如今局势蓬莱山位处东海处于海水白雾之内较为隐秘，魔界不利于攻击。暂会无事！而落霞山虽然人少，却是有落霞仙姑掌局，暂也会无事！唯昆仑山势单力薄，怕是不太稳妥！”

　　如叶一笑道：“稳不稳妥，也是天庭之事，天庭自会想办法恐固这四大基脚。我们这些散仙只要附势帮忙就好！”

　　这时，一弟子御剑从空中而下对浩陌道长拱手道：“师叔，掌门请您和如仙人过去大殿！”

　　“嗯，知道了。“浩陌道长对如叶请道，“如仙人，请！”

　　如叶点头。

　　“如仙人，请到上座。多日不曾抽得空到小苍峰拜会如仙人，仙人可不要怪罪！”蜀山大殿上蜀山掌门云真子见如叶到来，施礼道。

　　“无事。云掌门身担蜀山重责，已操劳过多，无需多注重这些俗礼！”如叶款款落坐，对面的白炎坐在对面哼了一下，想是还记得白日如叶对其不客气的行径。如叶噙笑不语。

　　云真子如叶落座后也不多说，众人皆在，进入正题查问今晚之事。

　　“三师弟，可有追到？”云真子问的是浩陌道长。虽然云真子是蜀山掌门并是师兄，可对浩陌道长等众师弟师妹，云真子还是极亲切地称呼其师弟师妹。

　　浩陌道长道：“来人来去无声无息，法术高强，我是在其从后山来后方才发现的。一共有两人，一路带我绕了好几次道，几要追丢。等我追到重壁台的时候，他已打伤了夜公子，还出了蜀山。”

　　云真子道：“七师弟在其入山之时就已经发现他们的进入。可此人几招就打伤了七师弟，在蜀山众人发现其行踪之时还一直往前避开众人的搜查，往蜀山内潜入。如此胆魄法术，六界之内还没几人能做到！此人虽敛了气息，可七师弟判断有可能是魔圭，三师弟你认为如何？”

　　浩陌道长想了想道：“我不曾与其交手，但据我的观测，极有可能是魔界二护法魔圭，如此快速的身法，连我也追不上，并在我追上之时，打伤了夜公子，并再次穿过仙禁，逃离开蜀山范畴,一般妖魔也还没这等能耐！有可能就是最近常驻这边的魔圭了！”

　　另一红衣白发的清弦道长道：“若真是魔圭，那魔圭此时孤身入蜀山，倒底是为何事呢？”

　　白炎此事终于开口道：“如此顺利而入，快速而出，畜谋已久，莫非蜀山后山有何可觑之物？”

　　“后山并未有什么东西。”云真子打消白炎的猜疑道，“魔圭最近在附近活动我已加强了蜀山的守卫，而这二护法魔圭还敢夜入蜀山其目的到底为何，有待确查。”

　　“掌门！”小均峰的烟霞大师云真子的六师妹站出来道，“刚才我们小均峰，有人发现有人影往静竹山的方向过去，但也未看清楚是不是！”

　　“静竹山？”青云子望向四师弟静竹子。

　　说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山上，尚未盘查的静竹子当着众人的面，问其大弟子冯思道：“可有人回报有异常？”

　　冯思回禀道：“没有什么大异常，只是……有师弟说，好像感觉有人进了他们的房间，但不敢确定，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掌门青云子问冯思道：“冯思，是谁跟你回报的？把住那里的人都叫过来！”

　　冯思一拱手，道：“是肖凌。我这就是去把他们叫过来。”

　　青云子嗯一声。冯思出门去找几人过来。

　　当五个弟子进了大殿参拜后，青云子问道：“你们几个谁是肖凌？”

　　一个弟子出列道：“回掌门，我就是肖凌。”

　　殿内众人皆看向此人。

　　青云子问道：“你是何时察觉有人进了你们的房间的。

　　“回掌门，弟子是在有人传报有人私闯蜀山之前发现的。只是，也只是感觉，并未看到人影，也不曾感觉到有任何气息。”

　　白炎扫过五个小弟子，道：“就你们五人住一起？”

　　“回上仙，是。”肖凌恭敬回答。

　　“如仙人，你怎么看？”白炎忽然看向如叶问道。

　　一直静坐听言的如叶，听闻白炎问他，咳了一下，淡笑看过堂下的五人道：“魔圭既然入蜀山地营，许是找什么东西。”

　　白炎道：“如仙人认为是什么呢？”

　　如叶看向下面几人，下面五个弟子也不敢抬头看两位仙人，只听如叶道：“不知。也许正因为没找到，所以走了吧。”

　　白炎讥言看向如叶道：“何出此言？说不定魔圭可能是为了何种阴谋，入山探消息，或是能如此轻松避过重重仙禁，说不定还是蜀山有内贼？”

　　如叶笑道：“魔圭入山时间太短，并且直入直出，似是事前有探好路线。”如叶笑了笑道，“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也并不全是。”

　　白炎冷哼。

　　青云子见也问不出什么，对其五个弟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五弟子得令，退下。

　　青云子对众人道：“现在一时也估不出魔圭入山的目的，此事有待再查！藏书现在受了重伤，先由静竹师弟你暂代司门此职！”

　　静竹子站出拱首得令道：“是！”

　　“各山即刻回去再严布禁制，密切关切相关细节，若有发现异常即刻回报！”

　　各山众首拱手得令道：“是！”

　　“夜不扬，你好点了没？”林小夕扶夜不扬回房，喂其服下丹药，夜不扬躺在床上。

　　夜不扬笑道：“丫头，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心里梗着梗着不舒服！”

　　林小夕用毛巾在水盆里洗了洗，扭干，然后砸到他脸上，狠擦了擦道：“有人服侍你，你还不舒服？！”

　　夜不扬忽然道：“丫头，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林小夕没心没肺地道：“伤心！当然伤心了……可你就是死不了。”

　　夜不扬看向帐顶，眼神有些幽幽然。

　　林小夕擦他脸的动作顿了顿，夜不扬每次这样的眼神，都好怪，幽幽沉沉，说不尽的怅然……默默然，林小夕道：“放心，就算你掉到黑黑的水沟里去了，我也会把你给勾上来的……”

　　从夜不扬房里出来，林小夕吐出一口气。

　　夜不扬这种怅怅然的表情，她少有能见到。可这种表情总是让她隐隐觉得不安。夜不扬瞒了她什么事，可按他那种性子，若真瞒了她什么事，想是决计不可能让她察觉得到的。他这样，是故意的……还是对她……

　　这一年来，他对她虽算不上挖心挖肺的真诚，可也是事事皆为她着想，常常帮她救她。比如第一次送她的符；比如在虚无界，他挺身挡下伏天的一击，他自己受伤，却完全没有告诉她，连提也不提；比如见她急得团团转，就顺手帮助李青城和尚含影逃离昆仑山的捕捉；比如……刚才他想也不想地先保护她，受强敌一击……

　　如叶？林小夕低头走出院落，才发现如叶一个人站在前面的梧桐树下等她。

　　月光照在如叶同色的白衣上，仿若洒下一层薄霜。他脸上刘海遮住的地方朦朦胧胧，细细碎碎有着阴影，而被月光照到的脸颊则柔柔润润，迷惑人心。如叶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林小夕，黑黑的眼睛在夜色下闪过点点的星光……

　　“师父……”

　　这样清幽炫炫的眼神，那一身白衣翩翩站在树下的身影，总让人感觉有一种似月的寂静……

　　林小夕的心又快速地怦怦跳了起来。

　　如叶对林小夕笑了一下，薄薄的唇牵动嘴角一点淡色嫣红：“你有没有受伤？”

　　明知对方知道的，只是出于关心地问问，林小夕还是在心里甜甜了一下，摇了摇头：“师父，你最近怎么咳嗽了？”

　　“月圆刚过，能够还有些不适。”如叶道。又抬头看天上的明月，“过两日，我们就下山。”

　　“下山？可是夜不扬他受伤了，我怕他行动不方便。”林小夕担忧道。

　　如叶道：“不用担心，他服了药，过两日应能恢复不少。”

　　“那我们去哪？”

　　“去找辟水珠。”如叶笑着看林小夕道。

　　“我们要那珠子作何用？”

　　“到时就人自会知道。”

　　一路而来，如叶看似有些随遇而安，可如今林小夕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如叶总是有目的而行。在京城遇到如叶是偶然，那么如叶入相府就决不是偶然！还有他停住望月城，也并非是因林小夕要去的原因；还有如叶来蜀山借辟水珠，借辟水珠……干什么？还有那凝露如此重要宝贝，妖魔仙界……都在抢，这么灸手的东西，若真如此厉害，为什么如叶有了四颗还治不好他的伤！才十三颗的东西，如叶就有了四颗！难道他就不怕他取这么多这些东西，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小夕……”如叶站在前面俯看着林小夕。

　　“啊？”

　　“你在想什么？”如叶的眼睛带着一些温和的莹光。

　　“没。”林小夕抬头弯了弯眼笑道。

　　“早点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