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林芝linzhin

33、秘密

　　水滑磨的木板地，空空的大厅内亮着一盏笼纱纯金打造的宫灯，下边垂着许多楼外一样的飞鸟叼铜铃，自动旋转着，同样发着清脆的叮零零声。

　　厅内摆了一张桌子在中间，一名老者坐在那里。旁边堆满了一捆捆的册子，几占这了这宽敞的大厅的一半，若不是他探出一个头来，林小夕还真以为这里没有人。

　　“红雨小姐过来了？”一位绿衣男子从厅中唯一的柱子上走了出来。手握羽毛扇，本还算年轻，可不知为何声音却如此苍老。

　　“是的。”司徒红雨笑道，像是老朋友。

　　“哈哈哈，各位请到这份簿子上记个名，然后上去吧。”中年男子手中羽毛扇一挥，一本簿子从老者的书山书海里飞了出来，还跟着一支笔，虚空立在几人面前。

　　“还麻烦启蒙大人亲自过来了。”司徒红雨率先拿笔在上面签了一个名。簿子又飞到如叶面前，如叶同执起笔，写下了名字。到林小夕前面时，林小夕看了一眼，前面已经陈列了许多人的名字，还有许多指印，许是一些不会写字的百姓就按指印。拿了笔签下名字。夜不扬就更潇洒了，拿到笔后，另起一版面，扬扬洒洒夜不扬三个大字一笔而就，看得林小夕目瞪口呆：他以为他在卖字那，越大越好！

　　叫启蒙的中年男子收过簿子，对几人用扇子划了一个圆，几人站立的地方亮起一道光，几人就到了观月楼的十楼！楼内很普通的装饰，其实就是一个房间。四面皆是敝开着的扇门，只是房内屋上有着一个不知什么图纹的金色螺旋藻井特别高！

　　晚风呼呼吹入，外面月光倾洒，楼里很是明亮宽敞。

　　“就是这吗？”林小夕看了看几人。

　　“是的。司徒红雨笑道。

　　“怎么看？”林小夕还以为要借用什么特殊的道具的东西来看，或是有人做做法什么的，这里分明一个人也没有。

　　夜不扬一扇子敲在林小夕头上：“笨！当然是到外面去看！”夜不扬说着已经走到了护栏边，啪地打开扇子，“好凉爽！”

　　林小夕一阵气结，这家伙屦教不改，真把她当小孩来打了。不过这种时候跟他吵架实在是破坏气氛，先记着。

　　旁边的如叶看着，笑了一下。

　　司徒红雨笑着道：“如公子还是到外面去看吧。”

　　如叶点头。

　　“啊，嫦娥仙子！”夜不扬嚷道。

　　“嫦娥？”一听嫦娥，林小夕立即跑了出去。

　　万家灯火，一轮圆月高悬，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月亮还是原来的样子，圆圆润润，仿似永远都是这是般明亮，不会消歇。再认真一看，圆月忽然变大了，再望下去，又大了，大得有一米般宽。原本明月上阴阴影影的地方，也在随之扩大真切起来。

　　虽远在天边，却有一种近在眼前的的真实感！！！

　　有人影在月亮里动着，斑驳的一棵树，一名女子正在树下喂着兔子。看不清样子，但单看到她姚窕的身姿，就可以想像得到她那姣月般的美丽面容。

　　“真的有嫦娥啊……”林小夕目不转睛地看着道。

　　“根本就不美！”夜不扬无趣地看向别的地方道。

　　“你看到了？”林小夕只看到一个身影。距离太远，看不清脸。

　　“等下就看得清了。”司徒红雨带着曾有的经验道。

　　“师父，你有没有看到她长什么样子？”林小夕问旁边的如叶。

　　如叶也在望着月亮，闻言，漆黑的眼眸转过来看着林小夕，点了点头。那眼神很奇怪，又很平淡。

　　忽然，一只锦衣华袖的手伸到林小夕眼前挥了挥，夜不扬笑着道：“小夕，你再看看。”

　　“啊？”林小夕复又看过去。只见那蹲在月亮里的人转了过来，笑了笑。林小夕一声惊叫，“啊--那、那是--夜不扬！”

　　是的，那人转过来的脸是夜不扬！实在是有些滑稽，可想到是夜不扬的恶作剧，林小夕又笑不出来了！

　　“夜不扬！你在我眼上动了什么手脚！”

　　夜不扬笑嘻嘻地道：“传说在这座楼里观月，你看到月亮里的人是谁，那就表明你心里在想着的是谁！”

　　这分明是他胡编的！林小夕一手扯住夜不扬的衣领，使劲往皱里拽！夜不扬最爱美了！“你再不解开！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

　　“哎呀，死丫头快放手！”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司徒红雨道：“夜公子真有趣！”

　　如叶微微笑着叹了口气，手挥过林小夕眼前，林小夕眼前顿时一片清明。

　　视觉恢复，林小夕才没好气地将手松开。

　　这时，圆月忽然有了变化，似乎更加亮堂了，那蹲在地上的嫦娥抱着兔子站了起来。圆月上迸出无数亮片般的光茫。一片一片洁白无瑕闪着银辉，嫦娥周身都被笼罩在一团光辉里，如玉般的脸抬了起来……

　　一种很美好的感觉洋溢着整个天空，无数的亮片飞来……

　　突然！

　　如叶白袖一挥盛出一道屏障挡住飞来的银辉。场景突然一变！如叶带着林小夕乍闪站在了楼内，几扇门呼地一合的同时，夜不扬和司徒红雨已经跟着闪了进来。

　　“怎么了？”司徒红雨问。这也是林小夕想问的。

　　夜不扬叫道：“啊呀，好凶险！”

　　身手那么快，林小夕实在是看不出他哪里凶险了！

　　如叶漆黑如珠子般的眼眸轻移到一边柱子，微微笑了一下，道：“虽说不会取人性命，可折损人阳寿，也是一件缺德之事。”

　　“如公子真是好敏锐。”一人手摇着一把灰色羽毛扇从柱子上走了出来，“大家只不过都是来赏月的。”

　　是那位楼主！

　　“咦，你不就是刚才那个老头？”夜不扬也啪地打开扇子也挥了挥，“你在这里干什么!”

　　“赏月归赏月，可你私自窥视天女，并借此吸取观月者的阳寿，罪孽深重！”如叶淡淡道来，无波无澜。

　　这、说的是什么？林小夕吃惊！

　　“我在此盘踞千年。只不过向各位借点寿而已。既保大家家业安康，又让人人引望月城为豪，大家其乐融融，自是你情我愿之事，又何来罪孽之说？”

　　“你让前来观月之人，在借寿簿上签名，却不说明，就是私借！安康自有各地神明护佑，人人上来一次借的就是十年，一生就被借走三十年阳寿。寿长之人许是还可活到五十岁，若是寿短之人就只能活到二十岁！这样一来，就是挠乱人常轮回。其乐融融也只不过是个表象。”

　　“啊，难怪这城里的人多是活不久！”夜不扬挥了挥扇子道，“刚才本少爷签了那名字，那岂不是要折寿？唉，本少爷寿命那么长，借点去也没关系啦，不过……”夜不扬扭过头来看林小夕，“小夕你只能活到五十岁，借去十年，就是四十岁……”林小夕瞪他，夜不扬还道，“四十岁也可以啦，那时人已残花败柳一个，死了也……”

　　好字未出，林小夕已朝他挥爪过去，对这种人无需再忍！却又听如叶看向墙上道：“红叶姑娘也在这里吧。”

　　众人望过去，墙上走出一名茶红色衣裙的女子，真是司徒红叶！

　　“如公子，我……刚才其实并非真是想要对你出手的。”司徒红雨福了福身道。

　　如叶道：“想必红叶姑娘才是这楼里真正的楼主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司徒红叶表情十分震惊，仪态却仍是十分震定。

　　“司徒府无官又无过大的财势却长存至千年，说是代代府主有过人的能力这仍有些说不通，但两位司徒小姐会法术，那也就说得过去了。至于司徒府有什么秘密，”如叶看向司徒红雨道，“红雨小姐的病应该是最好的一个例子。红雨姑娘身上的咒术是一种强大的噬寿咒，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咒术，如今会施展此术者凡间应该廖廖无几了。“

　　“原来，你看出来了啊。”司徒红雨冷笑道。

　　如叶继续道：“此咒以寿为食，每日大噬人寿，除施咒者，几无人可解。可司徒红雨姑娘却活了这么久，城里每个人都活不过五十，那就是很微妙的一件事了，不是吗？”

　　“单凭这样如公子就推测出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启蒙摇了摇扇子，眼神有些锐利。这样一个正常中年男人的外貌，稳重不惊的动作，配上这苍老沙哑的声音，实在听得让人觉得别扭。

　　微微沉默了一下，如叶道，“那日从枫叶楼里出来遇到红叶姑娘，其实我有看到启蒙大人站在旁边！尤其……是最近我在找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刚刚我又看到了它。想必几位就是利用此物窥视天女并借机吸取人寿。”

　　被如叶这一番话惊呆住的林小夕忽然被夜不扬一拉，闪到了一边。同一时，寒光闪过，司徒红雨突袭林小夕不遂，站到对面启蒙的身边。

　　凤目已不再亲和，带着一份凶狠！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能放过你！”司徒红雨和启蒙毫不犹豫齐齐联手向如叶袭来。如叶分身移位到一边，动作从容不迫。

　　“姐你还不快过来杀了他？”司徒红雨冲一旁的司徒红叶叫道！

　　司徒红雨动了动，眼神犹豫不决，站在原地没动。

　　司徒红雨冷笑：“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我……”

　　“懦弱！！！若不是你将他带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同被选进府里修习，你如此懦弱无能，师父为什么就偏偏选了你做府主，却要将咒术过继给我这个跟你同血缘的妹妹！”

　　“妹妹……”司徒红叶被司徒红雨这一番话，击得体无完肤，“我真的只是想治好你的病的！”

　　“可他现在是想破坏我们司徒府，你还不阻止他！”司徒红雨红唇紧抿，凤目直迫迫地瞪着目光有些呆滞的的司徒红叶。

　　“红雨姑娘，就算红叶姑娘不找我，我也会找上你们的。”如叶看着他们道。

　　司徒红雨扭头直看如叶：“那就是说，你打一开始来这里就是有目的？”

　　如叶不语。

　　“哼，姐姐，我刚开始说要杀他，你还不愿意……人家可是有目地地上门的。”

　　司徒红叶闻言，看了看如叶。

　　“启蒙，杀了他！”司徒红雨冷冷道。

　　“是。”启蒙执扇弯身尊命，面向如叶，开始作法。

　　“不行！”司徒红叶大声阻止，双手合十要施法阻止启蒙，中途忽然一软，坐到了地上。

　　司徒红雨看向司徒红叶一笑：“姐姐，我知道你舍不得杀他，所以今天我在你喝的茶里放了点东西。今日……就让妹妹我来代为处理此事吧！”

　　“不许动手！”司徒红叶虽软倒在地，却仍是苦撑着怒道。

　　司徒红雨看着启蒙对司徒红叶道。“姐姐，启蒙一千年来都是管家，侍奉了好几代的府主，只要是妨碍到司徒府的人，他都会除掉!”

　　林小夕一惊！

　　启蒙果真没吸听从司徒红叶的吩咐，羽毛扇几个挥动，数道强光向如叶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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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凶的女人！”站在场外的夜不扬乐呵呵挥了挥白折扇道。

　　这不分明是在气人家么，这家伙总是不分场合讲些乱七八糟的话。林小夕暗地里使劲扯开被夜不扬拉着的她的手。

　　“夜公子，你把我的兔子弄到哪里去了？”司徒红雨站在对面眯着眼问夜不扬，那冷冷的笑就得像朵冷艳的玫瑰。

　　“你的兔子不是跑回去了吗？”

　　“那只不是我的兔子！”

　　“啊，”夜不扬合扇轻点了一下晃然道，“跑了！我找不到，就只好到街上买了一只回来给你。本少爷算是很会估人了！”

　　“那兔子自从我进了府里就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耶！”夜不扬一摇扇笑眯眯地道“我是为它解脱了，哪有兔子陪着主人一起喝人血的？”

　　喝人血？林小夕大惊！

　　“那你就拿命来还！”司徒红雨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挥来。

　　“好恐怖！”夜不扬身法灵活跳到一边，回头看着一剑不中的司徒红雨道，“为了一只兔子就要杀我？”

　　司徒红雨冷哼一声，头上步摇一晃，寒光再显，又是一道剑花。

　　夜不扬又“啊”了一声，跃到桌子上立定：“还真杀！”

　　司徒红雨又飞过去连划出几剑。夜不扬又一个纵跃似是对司徒红雨的追赶不亦乐乎。

　　林小夕呼了一口气：夜不扬分明是在玩躲猫猫！

　　再看如叶那边，启蒙连接几个法术去攻击如叶，还未近身，如叶周身幕然出现一道屏罩隔开启蒙的攻击。

　　“启蒙住手！”司徒红叶呵责。

　　启蒙充耳不闻，再接连结出数个法术狠狠击向如叶：“楼主，保护观月楼是我的职责，这人来历不明，非杀不可！”

　　……如叶已不再是只避不攻，白袖一挥，生起一道破空强光击向启蒙，启蒙不敌，顿时被击弹出去，撞到了一柱上，口吐鲜血！

　　如叶此时已向藻井上伸出右手，手中拔地般的一股力量生出，顿时楼里楼外一阵生光翟翟地震山摇，楼外数百铃声大作，似受了什么刺激！

　　众人同时怔住！

　　如叶手心对着上面吸着，却是没有取下藻井上的东西！目光微闪，长袖又是一拂，生起一阵风，门“呼！”地被打开！“叮”地一声！一只铜铃被击落，楼外所有铜铃顿时一暗……

　　晚风呼呼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