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守卫一号她不干了》犹早

40、安行舸装病耍心机

　　“大哥，安行小姐回来了。”
　　康存礽已经从风扬盟知道这个消息，听见弟弟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欣喜。他原本还有一丝丝担忧，也许风扬盟搞错。

　　康存礽虽然没有回应，但林少爷知道他爱听，便娓娓道来。
　　凌盷还在生气，安行舸早晚过去请安，她都不搭理。安行舸原来的小院已经被改成猫舍，她便去风聆院子暂住。安行舸现在没有职位，大家称呼她安行小姐。喊着绕口，便改称大小姐，反正山庄就这一位小姐。

　　“知道了。”康存礽打断道。

　　他又开始闷闷不乐，想去山庄看望安行舸，苦于没有好借口。
　　“要不……”林少爷在康存礽期待的目光中诚心提出建议，“要不大哥送我上学？”
　　康存礽白他一眼，真是高看他，小孩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金老前辈得知消息后已经上山，一来确认安行舸安好，二来着急认识治好安行舸的神医。
　　每个人都能去看安行舸，桑叶都上山两趟了，偏他踟蹰不前。

　　康存礽现在是盟主，人人敬重，又跟安行山庄素有往来，没什么理由也可以过去走动。他心里明白，就是自己胆怯而已。
　　他害怕见到安行舸时她无事人一般跟他打招呼，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可能会说：“恭喜你呀，当上盟主了。”
　　她真做得出来！
　　她一直没心没肺！

　　康存礽愤恨不平，同时沮丧地想着，他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安行舸呢？

　　初见时安行舸小心翼翼护着奶奶，威风地在他家院子砸水缸，还一语道破他的小心思。
　　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跟出现在家里的女客不一样。

　　后来每次见安行舸，她都好威风，对他爱答不理。他以为安行舸作为山庄少主正春风得意，瞧不上他这种破落世家子。
　　结果，安行舸维护奶奶尽心尽力，只是单纯瞧不上他而已。这又勾起他的好奇心，是哪里得罪她吗？

　　他俩年纪相差不少，他出去狎玩都不会找安行舸这般大的，自然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觉得她厉害又可爱，想亲近讨好她，但从来没想过往男女之事去发展。
　　真正让他觉得感情不一样了，还是雪山之后吧！
　　他就是这么下流！

　　在那之后安行舸便消失，只余下从前相处为数不多的片段可供回味。他的感情应该是在自己的日思夜想中累积起来的，安行舸根本不知道啊！

　　如此一想，康存礽便豁然开朗，不能怪安行舸小没良心，他得先让安行舸知道他的情意。
　　她若不领情，再骂她小没良心也不迟。

　　康存礽努力说服自己颇有成效，正准备上山时便传来安行舸病危的消息，他二话不说赶过去，只恨马儿不能插上翅膀。最后那一段路他是用轻功飞的，他比马儿跑得快。

　　安行舸的屋子外面围一圈山庄弟子，大家看起来神情还算轻松，小蓓气嘟嘟地在一边拆篱笆。
　　“舸……大小姐怎么样？”康存礽问道。
　　山庄弟子无奈地笑着，也不回答，康存礽便着急地进屋一探究竟。

　　安行舸现在住的屋子很小，一进门就看见床铺，他无处可避便也管不了许多。
　　“师父，你明明就是心疼我！”安行舸正搂住凌盷的腰撒娇。
　　她搂得很紧，生怕凌盷转身离开，两只手掌在凌盷身后交握。

　　她的手指格外纤细，果然是瘦了很多。康存礽忍不住心疼。

　　凌盷想要挣脱，安行舸就喊疼。
　　“哼，心脏疼。”她说。
　　凌盷推她肩膀，她又说：“不行，肩上也有伤。”

　　她的肩上真的有伤，康存礽脚步动一动，想劝凌盷别乱来。虽然他没什么立场，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呀！
　　好在凌盷也心软，没有真的推。康存礽松一口气，如此倒省得他尴尬。他有什么立场阻止凌盷教徒弟呀？

　　“师父都不想我吗？徒儿好想师父！”安行舸哭道，“好不容易活下来，就急着回来见师父，师父都不心疼我。呜呜呜呜！葛郎中不让我行远路，说风沙那么大。可是我能走动了呀，便是爬也要爬回师父身边！”

　　康存礽感到无奈，她怎么能这么谄媚！难怪山庄弟子都看不下去，纷纷躲到屋外。

　　安行舸继续撒娇：“师父，你原谅我吧！徒儿口都说渴了。”
　　葛郎中在一旁帮腔：“假哭亦会伤身，大小姐病体未愈，不能再这么下去。要不歇会儿，明天再来。”

　　凌盷气得破口大骂：“还敢有下次！有本事你真病一个给我看看！”
　　“不敢真病，师父会心疼。”安行舸卖乖。

　　她好像老和尚，一直反复念经“师父会心疼”、“师父会心疼”，以图让凌盷接受这个事实。

　　康存礽觉得凌盷好幸福，安行舸那么在乎她，还会没脸没皮地哄她。他也牵挂这许久，进入这屋子里，安行舸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以安行舸的修为，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来了。

　　“放开，让人看笑话。”凌盷说。
　　终于有人正视他的存在。

　　康存礽便拱手致歉：“听闻大小姐病危，贸然闯入，唐突了。”
　　安行舸小小的脑袋钻出来，脸上还挂着乱七八糟的泪痕，却一脸顽皮地笑着。
　　“你怎么变得这么礼貌？我不习惯。”安行舸损他。

　　她的态度大大方方，甚至没有许久不见的陌生感，好像他们昨天还在一起玩耍。
　　这惹得康存礽微恼，如此倒衬得他局促扭捏！

　　康存礽强忍着想甩手离开的冲动，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只要她还活着，这不就挺好。

　　“奶奶问舸香主安好，可要去康府坐一坐解闷儿？”没人问康存礽为什么来，但他觉得总得有个借口。
　　“我不闷。”安行舸说，“我在外野了一年，现在要赖在师父身边。”
　　她始终紧紧抱着凌盷的手臂怕她走掉，就像曾经抱着他那样，看来真是习惯动作。

　　葛郎中让小蓓张罗着打些热水给安行舸擦脸，他是真怕安行舸哭出个好歹。怎么能哭这么久？但也是真有用，凌盷已经愿意留下来看她喝完一碗粥。
　　“再喝一碗，补补水。”葛郎中说道。
　　他也一直陪着，但像个监工，监督安行舸的嘴巴好好进食。

　　小蓓给安行舸梳洗时，康存礽便退出来。无事可做，他便去找金师父。
　　金老正在跟管家下棋，看见他便轻声打个招呼，问：“怎么来了？”

　　“听闻大小姐病危。”康存礽老实回答。
　　“没甚要紧，只有凌盷愿意被她骗。”金老边下棋边说，“这个葛神医年纪轻轻，但见多识广。神医之名是托大，但也确实有本事。”

　　康存礽点点头，坐在一旁沉默地看完一局。

　　他也挺愿意被骗，最好她也像哄凌盷那样哄哄他。他到现在心里还是没着没落的，她死，他无法表现悲伤；她活着回来，他也没理由大喜。
　　总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怎么不说话呀？”金老问。
　　“观棋不语真君子。”康存礽说。

　　“没甚要紧事你便回去吧！”金老赶人，说，“这段时间我在山庄跟葛郎中请教一些医术，你不用过来，到时间我会下山指点你练功。”

　　康存礽脸上一阵火辣辣，师父这话说得很明显，是防着他来纠缠安行舸。
　　他这一年不是表现得很好吗？怎么配不上安行舸？

　　管家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虽然师徒对话他插不上嘴，但也未免太沉默。
　　康存礽忍不住说：“管家，大小姐现在的屋子太简陋，她身体还未痊愈，又畏寒……”

　　“要你操心！”金老打断道，“你这个盟主管得真宽，是不是改明儿又要送两个先生来教管家做事？”
　　“那都是误会。”康存礽觉得很有必要解释，“我是气安行舸天天给我张罗相亲，她自己倒乐得逍遥自在。”

　　管家也说：“误会、误会！我们大小姐就是热心肠，急别人之所急，老夫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让盟主见笑。如今长大一些，不会那样莽撞行事了。”

　　“我也不是怪她。”康存礽说个开头便郁闷地闭上嘴巴，反正是解释不清了。

　　他觉得呆这儿全身尴尬，可又不想马上离开。
　　虽然留下来也见不到安行舸。
　　“我等弟弟放学一起回去。”他自作主张给自己判个死缓。

　　林少爷多机灵，一见到大哥心里便明白几分。他什么时候曾接他放学？怎么大小姐一回来，他就突然演一出兄友弟恭？

　　“不知道大小姐今天身子好些没有。”林少爷自然地说道，“大哥，我先去看望大小姐。”
　　康存礽脸上忍不住笑，说：“我陪你一起去。”

　　安行舸正蹲在几个大箱子旁边挑挑拣拣，箱子里面珠光宝气的。
　　“做什么呢？”康存礽好奇地问。
　　安行舸抬头看他，微微一笑。

　　她现在真是好瘦，更显得鼻梁高挺，眼睛深邃。
　　什么神医，一点都不可信！
　　把人瘦得这样！

　　“看一看有没有你爱的？”安行舸笑道，“兑些银子。”
　　康存礽觉得荒唐，但想想又合理。她没有私产，现在又没有职位，回来之后到处要用钱，可不就得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