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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再见贤四教 ...

  •   见过大夫之后,安行舸决定放弃坐马车,她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既如此,倒不如赶一赶路程,在死之前把康老夫人的事情落实。

      可是,欲速则不达,她经常在马背上陷入昏迷。有时候在客栈醒来,有时候在山野醒来,影子总是陪在身边。
      “我们坐马车好不好?”影子哭道,“你在山野昏睡我真的没办法,我都想把这座山林烧了给你取暖。”

      安行舸觉得一阵心痛。
      她是影子守护长大的,她能活多久便是影子的成就。
      她就是影子的全部,影子现在应该觉得天都要塌了。

      “等我走后,你想去哪里?”安行舸问道,“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别死!”影子咬牙切齿。

      后来她们换乘马车,影子不做影子,改做车夫。

      安行舸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影子跟设置关卡的官兵吵架,跟打劫的山贼吵架,也跟拦路乞讨的灾民吵架。
      她突然发现,影子好有活力!

      每次吃饭影子都点好多菜,她说:“多吃点,不然睡太久会饿死。”

      冬天冷,越往北方越冷。
      影子听说虎皮保暖,便要去抢一张。她打到人家山寨里,一看那虎皮真是带着爪子、虎头和尾巴,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你是不知道,那真是能看出活生生一只老虎模样。天天躺在老虎尸体上,不磕碜吗?会折寿的!”影子嫌弃地说。

      第二天天刚亮,山寨的人便找上门。虎皮叠得规规整整呈上来。
      “我们不要了!”影子推开。

      “请问哪位是舸香主?”山寨的人问道。
      “谁跟你说的?”安行舸好奇。

      那人往门内一看,面露欣喜:“想必这位就是舸香主吧!寨主离开时交代,若有一位南方来的怕冷的武功高强的漂亮的年轻女子经过,千万不要……打劫。”

      “寨主没让你送礼呀!”她笑道。
      “有的、有的!”那人忙说,“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若是一张虎皮不够,我们这儿还有貂皮,也是极暖。”

      说着涌进来好多人,手上端着各色皮草。
      一张上好的虎皮几百两银子,安行舸想不出有谁这么费心又大方,并且能在北方有这么大影响力。

      “东西都留下吧!”她说。
      “哈?”对方呆愣会儿。

      他们只是多拿一些充充场面,怎么全留下?两个人穿得了这么多吗?

      “怎么?后悔啦?”影子凶一声。
      “没有、没有,荣幸、荣幸!”山寨的人灰溜溜跑掉。
      反正他们留下也打不过影子。只是,不知道花费这么多寨主回来会怎么说,是不是有人买单?

      “一会儿我都给他们送回去。”影子说。
      她们只是懒得跟山寨的人客气推拒,东西肯定是不要的。

      “不过,是谁帮我们打招呼呢?”影子困惑。
      好像每个人都有可能,又好像每个人都差点儿意思。

      安行舸也不知道,她说:“了解的人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唯一不了解的是金老前辈,若说他在北方有这样的人脉倒也不奇怪。”
      影子点点头,相视一笑。
      “你先把东西送回去吧,免得他们郁闷太久。”安行舸笑道。

      自从行踪泄露之后,过来打招呼的人便渐渐多起来,有时候帮她们订客栈,有时候帮她们换马匹。
      安行舸算一算时间,更加确定地说:“他们如今才行动,可见这个消息来得晚,应该是骑马过来,而不是信鸽,所以前半程比较清静。”

      影子心急道:“抓一个人问问?”
      安行舸却兴致缺缺,说:“算了,马上到匪区,他们自然不会跟着。”

      这里所谓的匪兵原本是朝廷正规军,朝廷想将他们拆分,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主将,于是就反了。
      康老夫人的姐妹随儿子赴任县令,这些朝廷派来的官员和家属当然全部被驱逐。

      安行舸找人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说自己来寻亲,打听县令一家的下落。
      好心人拦着她:“姑娘,这可不兴说啊!县令一家是被官兵赶走的。”

      对于百姓来说分不清谁是官谁是匪,反正都是穿着一样的制服,拿着一样的武器。谁在这个地界说了算,谁就是官兵。
      “赶走县令吗?没有砍头?”安行舸找一些人挨个询问。
      “没有哦,就是把官老爷都赶走,衙门也烧掉。”大家的回答大致相同。

      看这情况,反叛军最知道县令一家的下落,至少会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离。安行舸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便决定直捣黄龙。
      身体还好的情况下,她溜进去绑着将领拷问也是轻而易举。

      反叛军怕朝廷来剿,因此退到河岸对面。如今冰封河面,他们便在冰面加强巡逻。
      河道两岸的往来很少,被炸得仅剩一座桥,桥上只有运输军用物资的车辆通过。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对岸,最好是混在这些车队之中。

      这对安行舸和影子来说不是难事,但她们却显得很犹豫。如果她们在过河时遭到伏击掉落冰面,并且被困在冰面进行打斗,那么她们的武力几乎完全发挥不了。

      当地人会在脚下绑一块木头,木头形似龙舟,如此便可以在冰上驰骋。这一点,她们做不到,学习也来不及。

      事已至此她们反而不急了,在客栈一住好几天,直到有一天夜里一个面生的小二来送茶。
      他装扮得特别像模像样,但是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到处看。

      偷鸡摸狗的事儿大多在晚上进行,所以安行山庄的弟子被训练得在晚上很机敏。
      安行舸二话不说甩出绳索,把小二哥单脚绑着挂在横梁上。
      他好像一只转悠转悠的熏鸡。

      “女侠,女侠饶命!可是哪里伺候不周到?”小二哥还在装。
      安行舸一刀扎在他下巴,鲜血一股股倒流进嘴巴。他只剩下哀嚎的份儿,再没空卖弄口舌。
      不会说话就不用说。

      “舸香主好大脾气哟!”门外有人笑道。
      他的声音豪迈,走路动静也大,上楼时木板被压得“咯吱”响。

      他走到门口时发一只飞镖,没能割断安行舸绑人的绳索,脸色很不好看。
      然后他又自己解围,爽朗笑道:“安行山庄是有两把刷子。”
      说完他再发一只飞镖,竟是割断小二哥的喉咙,让他当场咽气。

      “太吵了,影响我与舸香主说话。”他说。
      安行舸皱着眉,脑子里闪过两个字“牙阝教”!正派哪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同门?
      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今晚来的所有人都去死!

      “蔺相颂,贤四教叁菡堂堂主。”
      “将死之人,我是不大记名字。”

      “舸香主好大口气!”蔺相颂发怒但很快转变脸色,好脾气地说,“舸香主误会,在下今日并非寻仇刁难,欺负舸香主地生人也少,而是诚心来和解。冤家宜解不宜结,不是吗?”

      安行舸没有表示,蔺相颂又接着说:“舸香主这一路行来,贤四教也是尽心尽力,不曾有任何歹念。不是吗?”
      “但很烦人。”安行舸冷漠地说。

      “舸香主可是不喜欢?”蔺相颂说破,“之前不还以为是金老前辈的安排而欣然接受吗?”
      “怎么会呢?”安行舸笑道,“金老前辈若是不放心,陪我走一趟就是,做什么安排这些乱七八糟?安排这么多,却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爱玩儿的!”

      安行舸继续讽刺:“贤四教的消息不灵通呀!你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没见过我上酒楼?点什么菜,哪一盘多吃几口都不知道?你但凡弄两样家乡小菜过来,我都领你的情。”

      既然决定打架,那么打架之前气死对方最好。

      蔺相颂脸上尴尬,确实他们的安排浮于表面,貂皮、客栈、马匹全都没有细节。所谓送礼没能送到人家心坎上。

      “今日我是想与舸香主论一论康府疑案。”蔺相颂正色道,“勿用长老横死康府,贤四教还没发难呢,安行山庄倒追着我们打。”

      “打错了吗?”安行舸轻声问。
      蔺相颂可委屈了,喊冤:“新娘子是我们的人,留在康存礽身边不好吗?我们杀谁都可以,绝不可能杀新娘!这是康存礽栽赃嫁祸!”

      “你给人家塞一贼新娘,还委屈上了?”安行舸笑道。
      “你这孩子!”蔺相颂摇头晃脑摆前辈架势,说,“我们现在论的是新娘横死疑云,是吧?你说的又是另一桩事故,一件一件来,我们先把新娘死因搞清楚。南方武林围剿贤四教,不就是觉得我们在婚宴上杀新娘不厚道吗?”

      安行舸不想跟他说话了,揣着明白装糊涂!每年死那么多新娘,怎么不见武林集体出手?
      大家追杀贤四教,是因为打得过,又有利可图。
      这个道理蔺相颂要是不明白,就不配做堂主。

      安行舸把峨眉刺套在手上,在桌面轻轻一划,桌子一分为二倾倒。
      “你们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一起上?”安行舸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很爽,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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