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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安行舸扮山贼 ...

  •   程舟被关了十几天,石门千斤重,谁也靠近不了。
      再关下去迟早饿死。
      陈格套了话,证明程舟确实是管家一路的,金老也就无话可说。

      康存礽却不与山庄客气,一回来便直奔地牢。
      他维护道:“前辈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师父的朋友被安行舸扣着,这算怎么回事?就算做错什么,那也应该交给师父发落。

      这一次山庄倒是挺买他的帐,说:“盟主把石门打开吧,若是副庄主问起,我们就说山塌了。”

      卖人情?
      康存礽警惕起来。

      白戡哀哀戚戚地说:“反正庄主和副庄主都不在,程大医想怎样就怎样吧,山庄能苟一日是一日。”

      这是套路他呢!
      康存礽心知肚明,却有点儿开心。安行舸还来利用他,就是没跟他见外。

      “山庄若有事,尽管来找我。”他允诺道。
      他可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当盟主称得上尽职尽责。

      既有康存礽这句话,山庄便不着急找风聆回来主持大局。山庄低调一些,大致能苟到庄主或副庄主回归。
      多少门派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山庄也能稳住。

      寒风吹日短,安行舸觉得一天里才没走多少路天又黑了。
      “夫人尚未痊愈,不宜走夜路。”周通劝道。

      这次出门安行舸做山贼打扮,粗布衣衫花里胡哨。对外就说山寨被朝廷拔了,她这个山寨夫人逃出来。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坐下来时她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周通忍不住笑说:“夫人,也不必这么到位。”
      她不改坐姿,演着挺过瘾。

      柜台前有两帮人马同时要上房,上房只剩一间,便争执起来。
      目前的交战情况正处于互相亮背景企图吓退对方的阶段。

      “这是范家的二公子!”
      “知道我们少爷的叔叔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清心山的新住持!”
      这个江湖,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他们看起来消息不太灵通的样子,都还不知道两家的渊源,否则不用吵了,应该立刻打起来。

      周通朝小二招招手:“先来这边,我们的事儿容易解决。要两碗面条,两斤牛肉,再加贵店拿手的三个小菜一个汤。面条里放鸡蛋,煎好的鸡蛋放进面汤煮入味。”

      小二看他们也是凶神恶煞的人物不好惹,一一记下准备去后厨传话,却被那两拨抢上房的人揪回来。
      他们正要撂狠话,周通把长刀往桌上一拍:“在这么一个破店里耍威风能显出什么能耐?”

      其他住客看出他们不简单,或者急走两步回房,或者端着饭菜挪到角落一桌。
      掌柜听到动静急急忙忙从外头跑进来:“各位爷,各位爷!您有什么需求慢慢说,小的一定都给您安排妥当。”

      这时候门口有一桌客人吃完抹一抹嘴巴直接离开,小二尽责地拦一声:“几位客官还没结账。”
      那桌为首的壮汉嚷道:“爷吃酒从来不付账。”

      掌柜竟然甩了小二哥一巴掌,点头哈腰地把人送走,再转身对那两群抢上房的人赔笑道:“你看你看,我这伙计真是新来的,不懂事儿。”

      安行舸不爽了,甩着马鞭在桌面上抽得“啪啪”作响。
      她粗鲁地说:“上菜啊!我的面条下没下啊?”

      掌柜觉得这一鞭子仿佛是抽在自己身上,一下子把背挺直了。
      “来了来了,马上来!”他胡乱地应着。

      小二实诚,着急转身去后厨,自然又被抢上房的人拽回来。
      “带我们去看房间!”

      安行舸从桌上拿一只茶杯倒满,但是不喝,手腕一抖扔出大门,追向那群吃霸王餐的食客之首。
      茶杯卡进他后腰,非但没有碎,茶水也还是满满的一大杯。

      “把茶杯和酒钱给我送回来!”安行舸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份内力修为,一听就不简单。

      她说:“谁他妈的再敢闹事让客栈不能好好做生意,耽误我吃饭,我就吃他的骨血!”
      这是真正的硬茬,小贼们全部变成乖乖崽。

      食客把茶杯送回来,杯子里满是血和碎肉沫,和茶水混合成混沌的一团。
      酒钱也送回来,搁在安行舸面前。

      她拍一下桌子,怒道:“给我钱做什么?我打劫你啊?”
      小二机灵,赶紧过来把钱收走,一面对食客说:“多谢大爷!”
      那人自认倒霉,敷衍地一拱手,扶着后腰摇摇摆摆离开。

      争上房的两拨人消停了,灰溜溜地出门去别处投宿。
      即然只有一间上房,那肯定是留给最厉害的。

      周通解释:“那位不是范潆的弟弟,是远房的一个男丁,甚至也不住在范家主宅。”
      她眼中却露出几分愁色,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最是苍蝇闻着味儿来。这里恐怕要出乱子。”

      小二忙着拿托盘把脏茶杯收走,一边用帕子仔细擦拭桌面,一边搭话:“今日城里有的乱呢!”
      掌柜亲自来上菜,说:“夫人远道而来有所不知……”

      “噗嗤!”
      她觉得这个开场好戏剧化,吐槽道:“你怎么像个说书的?”

      正说着,街上渐渐有些动静,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甭管是不是食客,见客栈门开着便往里挤。

      “快关门!”掌柜喊一声。
      几个伙计都过去用身体顶着,艰难地插上门闩。

      “我男人还没进来!”一位妇人喊道。
      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其他人就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你男人在这儿呢!”

      安行舸夹起一片牛肉甩过去,打在那口无遮拦的人嘴上,打得他嘴唇红肿起来。
      那人想过来理论,但又怂,撂一句狠话:“有本事别走,等此间事了,让我大哥过来收拾你!”

      安行舸没理他,指一指空位,让那位妇人过来坐。
      “街上闹什么呢?”她问。

      妇人见安行舸是位女子,觉得亲切些;见她武功高强,又觉得害怕。妇人战战兢兢地坐着,周通倒的茶只是捧着,也不敢喝。

      另一位从街上躲进来的男子便大方坐下来喝茶吃肉,说:“我知道呀,你问我!”
      安行舸伸出一脚把凳子腿踹断,她现在是个女山贼,不必也不能够和颜悦色。

      男子摔一屁股蹲儿,仍然嬉皮笑脸,把妇人挤一挤,俩人挨着坐。
      “这事儿啊,旁人知道的没我清楚!”男子骄傲地高声说,“这帮人走私盐铁,是个赚大钱的买卖。原来是乔老三的生意,一年前被重汶抢了去。重汶有个兄弟叫薛皓……”

      他讲话时情绪高昂,大部分人都被他吸引远远地伸着耳朵听,包括掌柜和小二。显然,大家对这段故事都是一知半解。
      男子总结道:“原来官府说薛皓杀了乔老三,因此把薛皓处决。可是呢,如今薛皓没死,乔老三也回来了。可不就打起来!”

      大家听完议论纷纷,周通跟安行舸小声讨论着:“重汶是个……赢家。”
      “那可不!”男子凑过来说,“薛皓有个相好的,如今跟着重汶,肚子都大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猥琐,安行舸便推一只茶杯碾过他的手背,把人疼得龇牙咧嘴。
      “小姑奶奶,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大呢!”男子嬉皮笑脸。

      小姑奶奶?
      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喊她。

      “是我呀!”他把脸凑过来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是我哄闹起来让康兄喊你‘小姑奶奶’,还记得吗?醉得最厉害的就是我。”

      她把嘴一瘪,想哭,无助地看着周通。
      被认出来,不开心。
      提什么康存礽,也不高兴。
      “唉,乱认什么亲戚,走了走了!”周通赶人。

      男子武功却不弱,反正比周通强多了。男子好似赖皮,但每一下都躲开周通的推拒。
      “小姑奶奶怎么这身打扮?不是和康兄成亲了吗?我也没喝上一杯喜酒。不是,如今娃儿都有了,是不是?”

      他欢快地碎碎念着,安行舸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咳!”
      她终于呕出来一口浓血。

      “怎么回事?受伤了?”
      他不敢闹了,抢着跑到安行舸身边,但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她反而在吐血之后冷静下来,蒙骗着:“无妨,程舟大医看过的。我在追踪贤四教拿解药,你不要乱嚷嚷。”
      他惊讶地捂着嘴,悄声叮嘱:“那你可一定小心。我叫常瑄,若是用得着便来常家堡找我。”

      “录想堂就在附近呢!”她说。
      “哦,吼,对对!”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哪儿轮得到他献殷勤。

      “乔老三找了帮手!”
      趴在窗户上观望的人实时向大家播报最新情况。

      “肯定找了帮手才敢回来的呀!”
      “好像是武林高手,薛皓那么一个猛人连三招都接不住,快被打死了。”
      “打死了”三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把大家吸引的都去贴着窗户。常瑄也跑过去,他要做对这件事了解最多的人。

      “他们以多打少,都快赢了还用暗器,真不要脸。”
      “这算什么武林高手,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窗户前闹哄哄的,相比外来的武林高手,他们显然在情感上更倾向于支持本地高手薛皓。

      “重汶呢?重汶怎么不出来?”
      “报官吧,薛皓撑不住了。”
      大家甚至开始替薛皓着急,恨不得冲出去帮他。

      同桌的妇人惊惧地看着安行舸,但是勇敢地说:“薛皓是被重汶骗了,我男人认识薛皓,他是个好人。”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祈求,显然是希望说动安行舸出手。

      安行舸说:“薛皓是杀人凶手呀,还逃脱刑法制裁。如今被害者侥幸不死找上门来,他便应该受着。”
      即便帮,也得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越强大越不该为所欲为地插手别人的生死大事。

      “不是的,不是的。”妇人连连摆手,但她也说不出所以然。
      她只知薛皓是好人,她男人说的。

      “薛皓那个相好的来了,诶,重汶也来了。”
      窗前播报最新情况。

      一片嘈杂之中,安行舸隐隐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应该是那位相好抱着薛皓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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