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守卫一号她不干了》犹早

109、山寨主不稀罕盟主夫人的喜欢

　　山贼不肯合作，安行舸等不及严刑拷打逼问清楚，便笨拙地一座一座屋宇慢慢搜查。
　　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吧！
　　在管家的院子里有几具尸体，看伤口像是桑叶留下的。

　　“桑叶！”
　　她轻轻喊完静静地听，如果桑叶还活着，她一定能听到一些动静。

　　“桑叶？”
　　她轻轻低语。

　　虽然没有爱得刻骨铭心，但她真心不希望他死去。
　　如果有人能破坏席柏的计划，那一定是桑叶。
　　他成功了吗？付出代价了吗？

　　她在噶了处养胎，贤四教找过来一次之后没有继续为难，一定是桑叶暗中相助。
　　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安安也应该说一声谢谢的。

　　她已经在心里写好一对挽联，连安安的词儿都开始构思了，桑叶却施施然从大门走进来。
　　“我都快进阎王殿了，听见你嚷嚷，又回来看看。”

　　他的状态很糟糕，脸色惨白，衣服破碎得像乞丐服，比初见时更潦草。
　　“桑叶！”
　　她飞奔过去，桑叶竟接不住她，反而倒在她怀里。

　　“我的名字虽然取自药材，却不太懂药理。”他举起一个小盒子，“拿去给葛通看看，可是你能吃的？”

　　“你就是为了帮我取药吗？”
　　“嗯，我怕你打赢，师父就把解药都毁了。管家的密室，机关挺厉害。”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委屈地哭起来。
　　桑叶语气虚浮却不忘逗她笑：“承蒙厚爱，无以为报，就当是我孝敬你的。”

　　他似乎受了内伤，说话的时候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来。
　　安行舸点了好几处穴位还是止不住流血。
　　她也就懂这么点儿皮毛了，只能无助地搂着他等待葛通。

　　葛通很忙，他得把所有人按感染的可能性分级。始终留在广场的人最安全，出去溜达过，尤其溜达中靠近地窖的人最危险。
　　不同等级的人得分开。

　　葛通没有那么大威望，有些人听话，有些人自由散漫地到处溜达。
　　能自由穿行安行山庄的机会并不多，参观一下也好。
　　也有人试图离开山庄，但被山下的康存礽拦着。

　　这一晚乱糟糟的。
　　清心山掌管厨房，做出一顿堪比安置灾民的稀粥配野菜。大家就自行打猎，吃什么的都有。
　　他们聚在一起吃野味，一边讨论着这一天的见闻。讨论最多的自然是安行舸，毕竟她是最后的赢家。

　　“副庄主挺冷静，就是脆弱了点儿。”
　　“又能抽丝剥茧，又能打架，一个小女娃不错了。”
　　“她今天竟然没用峨眉刺。”

　　“她用峨眉刺打架比较好看。”
　　“对付山贼那两下是风扬拳吗？”
　　“对了，他们说的教主是谁？”

　　“对哦，席柏在等谁？”
　　“为什么对我们下毒？”
　　“对啊，席柏好端端地搞我们做什么？”

　　疑问得不到回答，大家又重新讨论武功招数：
　　“副庄主这个鞭法有点意思。”
　　“是她自创的吗？”

　　“副庄主打架太拼命，最后那一踢要是不中，刀就插进脖子了！”
　　“对啊，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怎么是个亡命之徒的打法？”

　　“管他呢，能赢就是高招。”
　　“听说她每一条鞭子都是苏记重金打造。”

　　“苏记还做兵器？”
　　“不是不是，苏记管钱的。我有个朋友在山庄底下的堂口干活，这大半年都是苏记在给他们发钱。”

　　“但那鞭子真是出自苏记。”
　　“掩人耳目吧！”

　　陈格觉得乱糟糟地不成体统，来找安行舸主持大局，可是看桑叶重伤的样子便不忍心催促她。

　　陈格一群人趴墙头看戏，讨论着：
　　“副庄主样样都好，就是耽于情爱，成不了大事。”
　　“他们早在一起多好，没准儿席柏这边就化干戈为玉帛，山庄逃过一劫。”
　　“盟主插一杠子吧！”

　　葛通终于忙完过来。
　　其实是无事可忙了，不听话的无论他怎么说都不听话，还不如早些让安行舸腾出手收拾。

　　桑叶在她脸上抹一把，想擦眼泪的，但蹭得满脸血。
　　“葛通来了。”他虚弱地笑道，“我真的不会死，不信你问他。”

　　葛通带着一副担架过来，把人轻轻抬上去。
　　“真的没事吗？”安行舸含泪问。

　　她的脸上湿答答的，血泪混合。
　　“有些伤筋动骨，需要一些时日恢复。”葛通看着不忍心，就往轻了说。

　　“我就说吧，没事！”桑叶神情更加放松。
　　他真信了，只是伤筋动骨，比自己预测的伤势还要轻一些。

　　“我知道这回死了能让你记一辈子，那我也不死。”他轻快道，“以前不知道你的心意，是我迟钝。但你也别觉得遗憾，嫁给我更有你哭的呢！我不但喜欢俏寡妇，还喜欢美花娘……”

　　“知道了。”安行舸把帕子一扔蒙着他的脸，嫌弃道，“抬走，抬走！”

　　她知道桑叶不稀罕她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稀罕。他喜欢靠近安行舸，却不要她爱上他。以前她主动表现得亲密一些，他总是大方化解。
　　其实他们两不相欠，他不需要为她拼命的。

　　“放心吧，我不领情。”她拍拍桑叶让他别再闹腾扯着伤口，“你就是不想跟着师父为非作歹，想证明自己有扭转局势的能力，不是专门为我取药。”

　　她知道桑叶如此撇清是顾虑什么，毕竟康存礽还在山下。
　　爱不爱无妨，他最不想让她为难。

　　见桑叶的事情告一段落，陈格便进来院子报告，他要说的事情有很多。
　　“副庄主要不要去看一下金老？我们把他安置在甲三区。”
　　“范大小姐带人走了，我见过他们的人出去四处查看，主要是摸一摸山庄的底细。但天晓得有没有靠近地窖。”
　　“不能让大和尚主持膳食，这会逼得大家不守规矩。清心山的饭菜，连自家弟子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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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行舸好笑地看着他：“你可真操心。”
　　陈格还想再说，葛通和白戡使一下眼色，白戡一掌拍在安行舸后背，让她吐了好大一口血。

　　“副庄主！”
　　现场就数陈格最紧张，这可是才抱上的新鲜大腿，千万不能有事。

　　葛通想把桑叶拿来的药丸喂给安行舸，白练忍不住伸手拦着。
　　白练：“你都没细看这是什么！”
　　葛通：“我看了。”

　　白练：“那你说，是什么？”
　　葛通：“药丸。”

　　白练：“……”
　　葛通：“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治，有什么吃什么。吃了发什么症，再对症下药。”

　　白练：“万一是毒药呢？”
　　葛通：“毒药我也能解。”

　　陈格目瞪口呆，是他见识少了，原来神医就是这么治病！

　　俩人还在争着，安行舸已经抓了一颗药丸嚼吃下去。
　　“看着桑叶呗！”她笑道，“我要是死了，让他陪葬。”

　　她拉着陈格边走边问：“谁啊不守规矩，那么能耐，对付席柏的时候怎么没见出力呢？”
　　陈格又激动又惶恐，上一次安行舸拉他还是拧断他的手臂呢！

　　他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劝说：“副庄主，我们应该先去看望金老。他德高望重，又是盟主的师父，副庄主于情于理都应该先过去关心一下。”
　　安行舸好像嫌弃，又好像高兴：“你这……很懂规矩嘛！”

　　陈格点点头。
　　他只是没机会成名，但是该怎么做一个名人早就做好功课。
　　假使让他当皇帝，也可以做得很好。无非就是行端立直，近贤臣远小人。

　　安行舸也很知道该怎么做事，她可是从小当庄主接班人培养的。
　　她这趟过来重点不是关心金老伤势，而是汇报工作。
　　“葛大夫怕这病会传染，现在是按疫病处置。按感染风险分为甲乙丙三等人，分开饮食，甲与丙人莫共桮器。”

　　金老点点头，说：“甚好。”
　　安行舸便告状：“他们不是山庄弟子，不肯听我的话。”

　　陈格眨眨眼睛，学习了。
　　万一安行舸去约束着，那群人还是不买账，确实不好处理。不如搬出金老，动起手来就不算不敬前辈。

　　金老发话，存心捣乱的人按叛徒处置。
　　他更关心另一件事：“边界不安，他又动了立教的心思。怕我们再去围剿，所以先搅得我们不安宁。”

　　“原来如此。”安行舸敷衍地应着，没有多说什么。
　　管家算是半个师父，她不能妄议。

　　“他……太过执着。”金老叹息一声。
　　他也没说什么重话，言语里似乎还挺认管家这个朋友。

　　葛通也过来汇报，说：“在下不才，不认得此毒，须得七天后看发作情况而定。”
　　金老说：“放手去做吧，七天后若无事发生，我向诸位武林同道致歉。”

　　“一定是有情况。”葛通说，“副庄主从前有疾，这次便发病快一些。”
　　“舸儿？”金老犹豫片刻之后说道，“若是疫病，按说舸儿得过，便不易感染才对。”

　　葛通说：“我也想过，可能病因不尽相同。副庄主上次得病，没有传染任何人。”
　　金老大手一挥：“瞎猜无用，你们尽管去做吧，有事老朽兜着。”

　　安行舸见气氛轻松一些，便忍不住笑闹：“金老前辈，要钱！葛大夫猜测我上次是在边城染病，那可是一两个月后才发病呢！这么多武林人士在山庄好吃好住这么久，我没钱！”

　　金老不正面回答，抓着她的手把一把脉，道：“你该去休息了。”
　　他也没辙，谁有那么多钱！

　　武林人士被隔离在山庄自是一肚子火，今儿要吃鸡，明儿要吃鸭，后天说要一鱼三吃。
　　甲区和丙区还爱串门儿，互相看一看吃的用的有什么两样。

　　安行舸进过地窖，不应该多走动。因此只要他们要求不过分，她一般不会赶过去打人。
　　“闹腾不了几天，等发病就老实了。”安行舸说。

　　“若是不发病呢？”陈格问。
　　“自然是，快滚！”安行舸笑道。

　　陈格也陪着笑，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可能是他从来没有在武林中显得这么有所作为，所以内心并不希望这种状态太快结束。

　　“副庄主，像我这样的还有机会加入山庄吗？”陈格认真地问。
　　“能啊！”她不走心地说，“山庄每年都招新的，只是师父不喜欢办。”

　　那就是没机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