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腹黑养成记》神月未央

6、第2课（三）

　　“唉！”
　　……
　　“唉！”
　　……
　　“唉！”
　　呻吟般的叹息在小小的书房不住响起，终于引起了埋头读书的苏墨的注意，他抬起头看向书桌对面半死不活趴着的林菲，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眨了眨眼，问：“姐，你不开心吗？”
　　林菲闻言，略微抬眼瞧了苏墨一眼，懒洋洋地道：“真想找一个超级难缠又不怕死的人去缠住秦扬那破小孩。”那样就可以让那小子也尝尝被鬼缠身的滋味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就没精力再来注意她了。
　　这几天，林菲小日子过得异常凄惨，秦扬虽没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每天都拿愤愤的眼神死盯着她不放，盯得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地。一天两天她还可以无视，三天四天她就抓狂了，任谁被人像幽灵一样的目光追着都会受不了。
　　苏墨歪着脑袋，明珠般的眼睛里闪着疑惑。
　　“那样，姐就会开心起来了吗？”过了半晌，苏墨突然又问。
　　林菲坐直身子，笑眯眯地望着苏墨，回答：“岂止开心，是非常开心，开心得我都要大念‘阿弥陀佛’了。”
　　看林菲那瞬间充满活力的样子，苏墨不由也笑开了怀，眉眼弯弯如月牙，顿时满室生辉。
　　看着原文书上大段大段的英文，林菲并没有把她与苏墨的这番对话放在心上，亦不知那小小的人儿已在心里暗自琢磨着怎样给秦扬找麻烦了。
　　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安静微笑的男孩和狡黠骄傲的女孩各自占据着书桌的一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远处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际。

　　慵懒的午后，阳光点点撒落一地，苏墨独自走在街边的林荫道上，面容平静，不知何时开始，美丽的容颜渐生模糊之感，让人看不真切，却有着一种莫明的吸引力。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上课，他逃掉了家庭教师的辅导，绕过老管家的耳目，悄悄潜出了林家的别墅。
　　走过闹市，进入步行街，满目琳琅的商场和饰品店，独具品味的餐厅和休闲场，穿梭在打扮精致的白领、精英、富家子女之间，他小小的身影可以忽视，却又偏偏异常引人注意。
　　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得天独厚，他们天生便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注定无法埋没于芸芸众生间，他们天赋异禀，容貌脱俗，全身上下都是夺目的闪光点。
　　苏墨在这一带建得最高的一座商场前顿住脚步，抬头仰望这座巨型建筑，唇角轻扬，走了进去。
　　坐上直达顶楼的电梯，苏墨懒懒地靠在一角，低头沉思着呆会儿见到人之后要说的话，旁边两个十七八岁的花样少女不时低头偷瞥他一眼，似也没注意到。
　　“叮~”一声，电梯停住，苏墨率先走了出去，踏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住，回头对那两个少女灿烂一笑，天外飞来一句：“古有无颜女，今有恐龙群，姐说的对，地球真的很危险。”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派天真无邪，瞬间便能虏获人心。
　　两名少女被那倾颜一笑迷得心悸不已，半天回不过神来，是以当她们反应过来时，苏墨早已不见踪影，两人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可谓丰富之极。
　　已经走出老远的苏墨眨眨眼睛，歪头沉思着，貌似姐是这样说的吧，如果有怪姐姐怪阿姨老盯着他就对她们说这句话，如果是怪哥哥怪叔叔老盯着他，就把“古有无颜女，今有恐龙群”换成“古有武大郎，今有猥琐男”，想了想，确认没有说错，苏墨放下心来，开始认真在咖啡厅区域寻找他约的人。
　　打发了想要上前领路的店员，苏墨放眼望去，视线最终定在最里面那个一脸忧伤地望着窗外蓝天的女孩身上，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与那女孩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抬脚向她走去。
　　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女孩转回视线，一双忧伤的眼眸定定落在逐步靠近的苏墨身上，披散的长发从耳际滑下，纯粹地黑色与苍白的脸形成强烈的对比。看清那张精致的脸庞，她不可避免地微微怔愣，虽然只是一瞬便又平静了下来。
　　苏墨迎着女孩的目光安然在她对面坐下，服务周到的店员挂着职业的笑容立即上前递上清单，问道：“小公子想要喝什么？”
　　女孩似有些奇怪的望了店员一眼，最后只是沉默着捧着自己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苏墨了然，这些大家企业，即便是店员也是极有眼色的，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在这里消费的能力，但他什么也没说，没必要，也不关他的事。
　　苏墨抬头对着店员了笑了笑，道：“给我一杯摩卡，给她一杯卡布奇诺。”
　　“好的，请稍等。”店员微笑着收了清单离去。
　　女孩紧了紧握在手里的玻璃杯，抬头对上苏墨清亮的眼眸，眼神闪了闪，随即镇定下来，牙齿在有些苍白的唇上咬了咬，道：“我不想喝什么咖啡，我们直接谈交易吧，你真的可以帮我提供读书的钱吗？”
　　女孩的声线很是纤细，配上她总是忧伤的眼眸和单薄的身躯，格外惹人怜惜，一般人此时或多或少都会在心里对她多了一分好感，然而苏墨却没有，他只是淡漠的，或者说是冷酷的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尽管他的嘴角其实一直都是上扬的。那清亮的眼眸在她的眼中仿佛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化作凌洌的刀子刺进她的心脏，窥探她心中的想法。
　　在这样的对视中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女孩的眼眸中开始出现惊恐和慌乱时，店员礼貌地走到他们这一桌，将托盘上的咖啡一一放好，然后微微鞠躬道：“两位请慢慢享用。”
　　女孩自那仿似深渊的眼眸中解脱出来，低下头看着紧握的玻璃杯，那双原本就苍白的手好像更加的苍白，轻轻地，无声地颤抖着。
　　苏墨专注地搅拌着手中浓郁的咖啡，当馥郁的芳香渐渐盈入鼻间，才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他抬头看了看女孩面前纹丝未动的卡布奇诺，又看了看低着头用额前的发丝挡住自己所有表情的女孩，伸手将咖啡向她面前推了推，道：“试试吧，这应该很适合女孩子喝，我的姐姐就很喜欢它的味道。”
　　女孩却没有反应，不，应该说她的头低得更加彻底了。
　　苏墨明珠般的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慢慢浮上一层疑惑，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苏墨低头看了看不断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咖啡，最后终于决定喝完它再说。
　　于是，两人一时间处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虽然苏墨可能根本毫无所觉。
　　享用完毕，苏墨看了看女孩面前已然冷掉的咖啡，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
　　“你叫仇郁清是吗？”
　　听见苏墨的问话，女孩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苏墨一手撑颊，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最后终于确定他们沟通无能，当然，他一样的对造成这种后果的罪馗祸首就是自己毫无所觉。
　　苏墨从身上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递到女孩面前，微笑道：“卡里的钱足够付你一年的学费了，密码在纸条上，下个周末我们再在这里见面，然后帮我演一出戏，之后我会和你签一份协议，当然，由你母亲签字，只要你照协议上的内容去做，我会一直提供你的学费，直到你毕业工作为止，同样，你违反了协议我们的交易就取消，我也不会怎样，就只是停止经济资助而已。”
　　如果这个时候林菲在这里，一定会欣慰得想流泪，她家的小正太好有气势，当然，也可能会暗暗咬牙，恨苏墨对这个女孩太好，违反协议居然不用付出代价，感叹腹墨养成计划果然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她不会知道苏墨之所以不要女孩付出代价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付不出任何代价了。
　　苏墨起身，双手插入裤兜，抬头透过玻璃仰望天空，突来的耀眼光芒刺激着他的双眼，璀璨的眼眸眯了眯，抬步慢慢走远。

　　又一个周末，天空乌云密布，狂风袭卷，漫天阴沉，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都想赶在下雨之前到达目的地。
　　突然一阵雷鸣乍响，闪电伸着张牙舞爪的触角划破高空，充满危险和恐慌的气息。
　　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雨滴便自空中落下，渐渐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连贯，终至形成瓢泼大雨。
　　秦扬坐在缓慢行驶的黑色轿车里，透过雨帘脸色臭臭地望着这个充满压抑的城市，右耳上的那点红色在昏暗中散发着血一般的光芒。
　　突然，街上一个狼狈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最初也只是因为那个身影与周遭的人群相比有些狼狈得过了头，然而在看到那倏尔扬起的脸时，脸色陡然大变。
　　“停车！”薄唇颤抖却坚决地说出这两个字。
　　下一秒他已经如一头从沉睡中惊醒的狮子般打开车门直接冲了下去，吓得前面开车的司机额上立时泛起一层薄汗。
　　秦扬径直快步朝着那个在雨中蹒跚前行的身影走去，一把拉住对方瘦小的手臂，将她拉扯过来对着自己，在看清那张脸时瞳孔骤然收缩。
　　“你，叫什么名字？”他用着机械般的声音这样问着。
　　“仇郁清。”女孩这样回答。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撑着足以遮挡他整个身体的雨伞从僵持的两个人身边走过，伞底下的容颜精致，绝艳，近乎完美。
　　回到别墅，透过书房敞开的大门，苏墨看着一边咬着饼干一边飞快地做着作业的林菲，笑开了怀。
　　走进卧房，关上门，苏墨翻开日记，在倒数第二页写道：姐说，做为一个优秀的人，为了自己的快乐，宁愿让别人痛苦，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痛苦呢，皆大欢喜不也很好，当然，我只管眼前，至于以后是否会加倍痛苦……那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