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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圆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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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月亮，真圆。
她记得的，父皇母后，就是在这样的月夜离开的。
皇兄也未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她他们走了。
走去哪里，如何走的，都未多说。
于是，这件事就在她心头种上了，慢慢的，滋生成迷。
她不明白，明明父皇母后都那样疼爱她，为何会真的直接抛下她就走了呢？
这个，皇兄应该清楚的吧。
可为何要一直瞒着她呢？
瞒就瞒嘛，却还要对她说什么她长大了就能明白之类的敷衍话。
搞得她又不得不半信半疑的看着办了。
“皇兄，”李青青望着头顶上的大圆月，蛮随意的搭话道，“我快及笄了。”
“嗯，”李甫微微颔首，“青青长成大姑娘了。”
“那为什么还是不知道父皇母后的去向？”
“这~，”李甫稍稍低头，似有些犹豫，“待到青青及笄之后，皇兄自然会细说与你听。”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皇兄，我之前种的那几株墨兰长势极好，趁着还未开花，挪到你那里去吧。”
“好。”
一直以来，李青青喜欢种花，而李甫，喜欢看花。
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的模式，李青青种的花，不论品种，大小，都爱给李甫送去几盆。
毕竟李甫本也就忙，很少有时间去真正养活一株什么花来。
唯独这一样，是李青青从头料理的。
……
很快，就到了及笄日。
“皇兄，现在可以说了吧？”李青青第一时间就跑去问她家皇兄了。
“嗯，”李甫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青青。”
“在呢。”
“父皇和母后，都不是人。”
“不是人？”神态之间只剩惊诧，“那是什么？”
“母后是月神，父皇，是常伴她身的蛟龙。”
“所以，他们去哪儿了？”
“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归隐了？”
“嗯。”
“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那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会的。”
“我是什么呢？”
“你是青青呀。”世上无二的李青青。
“可我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是人啊，我还能只是李青青吗？”
“你是收养的。”青青，其实不是他们的骨血。
当然，他也一样。
这一点，他从小就明了。
他和他的所谓父皇母后，实在太不相像了。
“收养的？”可，“可父皇母后待我，从来都不像是收养的啊。”
“是啊，父皇母后，是真的宠着你。”是他羡慕不来，也不怎么会羡慕的那种宠溺，“可皇兄不也宠着你么。”
“所以皇兄，我既不是你的亲妹妹，也不是父皇母后的亲女儿，你们为什么还要那样宠着我啊？”
“因为喜欢。”
“喜欢？”
“对，喜欢。”
……
归隐吗？
李青青细细摸索着，而后又想起她近来常做的梦来。
只觉，他们都可归隐，她自然也不是不可以驾鹤的。
只是，她的鹤，又在哪里呢？
“公主，”忽的响起莺英的声音，“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英儿，”李青青努努嘴，悻悻道，“我能出宫吗？”
“当然，但……”
“但什么？”
“我的傻公主呀，”英儿勾了唇，“你的功夫学得怎么样了？”似是在笑。
每每到练功之时，她皇兄就会用各种理由支开所有人，包括莺英。
当然，因为他是皇上嘛，其实不用任何理由也可以支开他们的。
“皇兄说了，我蛮有天赋的。”
“皇上~，”这样的称呼，于莺英而言还真是蛮不习惯的，“皇上是在敷衍吧。”
“怎么会~，”李青青犹豫了一下，“你来试试呗。”双手并齐，摆出招状。
“哦，好。”同摆出招状，“来。”
只三两招，李青青就被打趴下了。
“哎哟，”李青青倒地的动作十分别扭，“我的腰！”惹得莺英连忙去扶。
“没事吧？”作担忧状。
“有事。”嘤嘤嘤……
“好了，先坐下。”莺英扶了李青青坐下，习惯似的摸摸她的头顶，又转而注意起她的腰间，“要揉揉吗？”
“要。”李青青于是乖乖趴上了床，亮出腰来，等着莺英来为她揉。
“皇上明显是在糊弄公主，”莺英一边揉着，一边分析给李青青听，“都好几个月了吧，若是真有天赋，能学成这样？”
“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李青青一直以为莺英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
要不然也不会专去寻别的什么人来教她。
“我一直是这样，只是在公主身边用不着。”莺英继续揉着，说道，“话说，公主身边本就是有那么多人守着的，为什么突发奇想的非要学什么功夫啊？”难道是――太无聊了？
“我想出宫啊。”
“哦。”
“功夫还是要学的，毕竟谁没有个落单的时候。”
“有我守着你……”
“打住，”李青青打断了莺英，“我说你怎么和皇兄一样唠叨啊？”
“哪有，错觉吧。”
“就是有，”李青青小心翼翼的挺了挺腰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换你教我吧。”笑嘻嘻。
“嗯。”莺英颇无奈地点点头。
莺英在李青青八岁时就跟着了，因为比李青青大了两岁，还被李青青叫了好一阵子的英姐姐呢。
后面好不容易才改过来。
毕竟无论关系多么好，本质上还是主仆啊。
再如何，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
“英儿~”
“嗯。”
“我酒瘾犯了。”
“好，我去拿。”莺英其实酿得一手好酒，但似乎总不够李青青喝的。
所以，多数时候，李青青要的酒都是从膳房拿的。
“没你酿的好喝。”李青青只是稍稍抿了一口，便下了定论。
“将就着吧，”莺英回道，“待我手熟了尽量一次多酿些。”
“好，我等着。”说着，李青青就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儿喝，”轻轻嘀咕一句，“真是个小酒鬼。”
“怎么了？”似乎开始醺醺然了，“英儿不喜欢吗？”
“怎么会呢，”摸头，“这么可爱的小公主，谁会不喜欢呢。”
对啊，谁会不喜欢呢。
她家公主可是从不缺人喜欢的。
那些家伙，却好像从未想过自己配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