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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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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开篇之时，师父便带着她了。
那时，天地之间，还有神族存在。
同样是祭祀，那时就要高端许多。
仙人台上，有凤鸣做引。
那时的修仙者也很多很厉害，随便一个就有开天辟地之能。
不像现在，根本没有几人知道修仙是啥。
师父似乎很爱当国师，一当就是万载光阴。
王朝更替，唯一不变的，就是师父和跟在师父身后的她了吧。
对了，还有众神。
师父说：“安儿的资质万中无一，修成之时，能做到真正的撼动天地。”
可也不知为何，斯安她修至化神便再无寸进。
师父掐指一算，说她还有一情劫未渡，须得渡劫之后，才可飞升。
然后将她带到了一个正在说书的小茶馆内，说是在那儿便能遇见她的所谓情劫。
可苦苦等了数日，哪里遇见了什么人……
除去师父一直守着她，她连与旁人搭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师父，明日能让我独自前来吗？”
“不行，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
“我都化神期了，哪还有什么坏人能对我怎么样啊？”
师父总是那样，像护着棵大白菜似的护着她。
这要她怎么偶遇她的情劫嘛……
说不定情劫已经来过了，就是又被师父的气势给吓跑了。
“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儿，定要护你周全。”
“师父啊，你什么时候飞升啊？”
“不孝徒，你这是盼着为师早点走吗？”
“师父你别生气啊，我只是……”
“砰~，砰~~，砰~~~！”
是空气爆裂的声音，无疑，外面又打起来了。
每每战争，受苦的总是百姓。
这座城里，师父设了防御法阵，但也仅仅只能护住这座城而已。
在神明的暴怒之下，还未飞升的师父的能力，不值一提。
好在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尽量选择不波及凡人。
可如果飞升上界，师父便连这座城也护不了了。
这便是师父久久不愿飞升的原因吧，他要庇护的，除去她，还有这一城的凡人。
师父说，天道无情，卦不可算尽……
在这个因众神之战而混乱无比的世界里，他也无法真正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他或许能推演出凡人或王朝的命数，却不可窥探天道。
他有时也想做个普通凡人，不必肩负这些。
毕竟众生敬他畏他，实则都非他所愿。
“这世上，也只有安儿能这样陪着为师了。”金玉望着结界外从天而降或胡乱飞舞的火球，颇多了分感叹，“来，陪为师手谈一局。”
师父所知，极为渊博，就卜卦而言，听风观星，一切自然风物在他手里皆可成卦。
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有些一无是处了。
师父还说，只要是修士，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道。
师父所修，就是无常道。
观世事之无常，卜天地之吉凶。
而她……
她修至化神期，竟仍不知她所修之道为何物。
师父说，她之所修，一定是大道。
后来，师父在寿终之前，终是飞升了。
而斯安，则成了这座城唯一的庇护者。
后来……
对，后来又怎么了呢？
那日，神魔大战，她为护住这一方城池，陨落了。
在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的那一刻，她明明看见，神魔……
神还是魔来着？
反正他们之中有人自爆，选择同归于尽了。
至于她，本就用光了灵力，那时毫无自保能力。
自然是，自然而然的，光荣的，陨落了。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祭台之上。
斯安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师父啊，所以现在这个神魔都不见了的时代。是他们自爆出来的咯。”
“嗯，天下百姓，都是那座城池里人的后代。”
“不得不说，凡人虽弱，繁衍能力却是真的厉害啊。”
斯安都快忘了，她自己现在也是凡人，还是成了亲的那种。
“乖徒儿，”金玉似是十分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头顶，道，“你既忆起往事，自可接任为师这国师之位，为师也该走了。”
话音一落，天门大开，接引之光徐徐落下，洒在金玉身上。
斯安记得，她家师父飞升之时，就是这个样子。
“师父……”
“记住，国师府中，为师留下那一盘残局，在你未参透之前，不要乱动。”
“师父，我还是个凡人啊喂！”
“师父在上界等你。”
见金玉的身形缓缓离地，斯安连忙伸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袖角，却已然来不及了。
金玉身影消散，接引之光也很快消失。
“不带这么坑徒弟的呀~！”
师父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要待她出征归来再走的。
至少将祭典完成了再走，不行吗？
而且这白日飞升，他就不怕吓到大家的吗？
想到此处，斯安这才发现，台下一片肃静，整个过程中竟无一人抬头。
别说议论声了，连重一点的呼吸声都没有。
都说国师受人敬重，竟到了这种程度吗？
斯安无语。
无语了一会儿，斯安又振作了起来。
好在那千万年间，她无一次不在一旁看着，至少步骤是记全了的。
这日，在这高高的祭台上，斯安终于替代了她师父的位置。
起风时，衣袂飘飘，仿若出尘仙子，遗世独立。
在场面一度诡异的安静之后，斯安回忆起以往金玉的样子，像模像样的祭起天来。
先是做法，没办法她只是个凡人啊，法是做不了了，不过虚把式还是可以有的。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她点燃香火，随着自己的动作，指挥出声：“一拜。”
“再拜。”
“三拜~！”
成了。
这就成了？
斯安腹诽，也不是很难嘛。
难怪师父能放心交给她了。
斯安将后续事宜交给小卓子，就又悄咪咪的退到朱照身旁，乖乖跪着去了。
不一会儿，专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就传了出来：“起~！”
众人起身。
“退~！”
众人退出祭典大厅。
整个过程中还真没什么人抬头看。
做完一切后便回家团聚去了。
斯安也是之后才弄清楚的，他们之所以那么“怕”她师父是有原因的。
据说有一年，有个大胆的家伙抬头一看，就被师父的仙姿迷住了。
直迷得呆在原地，呆到祭典结束……
然后，被判渎神之罪，直接斩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