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一天我的丈夫失忆了》适与

89、争气

　　出了门，黄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估摸着可能方随真的是身体不舒服才恹恹的，拨通了爷爷的通讯。

　　呃，爷爷好像正在睡午觉，直接把他骂了一通，“小兔崽子！老人好不容易睡着你知道多不容易吗！”

　　黄齐把移远的手机又移了回来，撒娇道：“这不是找您有事吗？”

　　“说！”

　　黄齐说了：“就之前，你说的那个，帮你裹塑料布的好邻居，你还记得吗？我估摸着他可能生病了，跟你说说症状，你看看是怎么了，行吗？”

　　老爷子的语气好了不少，不过依然是在斥他：“望闻问切，我就听你这么说指着什么用？”

　　黄齐挠了挠额头，老爷子当机立断：“刚好下午我和你奶奶要去中心城的一家甜品店吃蛋糕，顺道就去你那一趟了，到时候我给他看看。”

　　黄齐来不及说点别的什么，电话就被撂了。

　　下午四点钟，临近下班的时间点，黄齐接到了他打扮隆重的爷爷奶奶，并试图阻止他们。

　　“我真就说说，人家是我上司，我怎么能确定人家真的身体不舒服？万一人家身体倍儿棒，还以为我故意咒他呢。”

　　黄爷爷皱眉：“我是来送东西的。”

　　黄齐低头，看见了来自一家高档甜品店的限量甜点。

　　这待遇。

　　黄齐让路，带他们走到了方随的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没听见声音，拧开门把手，探进去颗脑袋扫视一圈，视线范围内空空如也，想了想，他又拨过去个通讯，没人接。

　　这就十分不对劲了，提前下班了？

　　黄齐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紧闭的休息室大门，犹豫着走向前，轻轻地敲了两下，手按在扶手上，没拧开。

　　黄齐顿时着急了，四处乱转寻找钥匙，跟在他后面的爷爷奶奶不知所以，小声训斥他：“怎么这么不得体，在人家办公室乱窜什么呢？”

　　黄齐没功夫回答，不过好在很快他就从方随的抽屉里扒拉出了一枚备用钥匙，不顾爷爷奶奶惊悚的目光，他把钥匙插.进锁眼里，转动几下打开了房门。

　　方随竟然真的躺在休息室里，如果从中午进来就保持这样未免太过可怕。

　　黄齐快步走过去，按上方随的额头，心里一惊，迅速后退，看向跟着走进来的爷爷，“他发烧了，特别烫。”

　　黄爷爷闻言也顾不上骂这个没有礼貌的孙子，拄着拐杖走到床边，切了下方随的脉，随后摸了下他的额头及颈侧，往后一伸手，黄奶奶递过来个小小的乌木箱子。

　　黄齐松了口气，只见黄爷爷取出一排银针，消毒后刺向方随的大椎穴及少商穴少量放血，随后吩咐黄齐：“找个毛巾包点冰块过来。”

　　黄齐啊了一声：“是不是要送医院啊？”

　　黄爷爷啧他：“赶紧去！”

　　黄齐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按照黄爷爷的指令，用毛巾擦拭方随的额头，手掌，并不放心地问：“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黄爷爷又摸了下方随的脉，说：“半个小时之内温度应该就能降下来，到时候再送。不过应该没有很大的问题，就是忧思过度，导致身体内环境失调，估计这烧还会反复。”

　　这么说着，方随的睫毛动了动，醒了。

　　像是有些恍惚，定睛看了会儿面前的人他才开口问候道：“爷爷好，奶奶好。”

　　声音是有些干涩的，黄爷爷连忙制止他：“休息会儿，别说话，黄齐去冲杯热饮剂，就是我之前给你配的菊花苦丁茶，泡一杯过来。”

　　黄齐又火速奔离，黄奶奶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坐到床边的板凳上，端详着方随的脸，过了会儿惊讶道：“哎呦，可怜见的，怎么瘦这么多？工作累的吗？要我说这破工作不干也罢，黄齐跟我说好多次了，加班严重，工资又少……”

　　黄爷爷抖着胡子咳了几声，黄奶奶及时闭了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方随微笑着解释：“奶奶说的是，不过黄齐这个月的工资应该会开始提档，按五级职员的标准执行，大概是之前的二倍。”

　　黄奶奶点点头，黄齐也在这时跑了进来，端着滚烫的菊花苦丁茶，烫得嘶溜嘶溜的，砰的一声把水杯放到床头。

　　黄爷爷忍不住骂道：“你泡完不会兑点凉水？”

　　黄齐反驳：“凉水还能泡开吗？”

　　“那也用不着开水！你自己尝尝烫不烫嘴！”

　　黄齐没话了，方随坐了起来，有一个预备起身的动作，黄爷爷拦下他，“孩子，先别动，烧退了再走，等会儿还要再喝点营养液。”

　　方随看了眼黄齐，点点头，黄齐怕方随觉得无聊，主动搬个椅子过来，陪着和他一起等退烧。
　　“我爷爷医术挺好的，等会儿烧退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对了，你家里有人吗？你妹妹要不在家的话今天要不就去我家？我爷爷说你这烧估计还会反复，没个人照看估计不太行。”

　　黄奶奶没等方随回答，一拍大腿，直接帮他做决定了，“去奶奶家！临花园的那间房就给你，养病赏心悦目，好得能快点。”

　　黄齐怕方随尴尬，出言替他拒绝，“哎呦，您家这么远，去趟多费劲啊，算了算了。”

　　黄奶奶想起来点什么，作为佐证进行反驳，“就你这种闲人嫌麻烦，就那个，那个，”

　　黄奶奶转头看向方随，“你弟弟之前就经常过去，上次过年的时候我还在想他怎么这么眼熟呢，也怪我这个老太婆眼神不好使，换身衣服就不认识了，叫什么来着，商务范和家居风，别说，是显小。前几年的时候他时不时过去休息，还经常在窗边看着我们家的花，要不是那边住着舒服，赏心悦目，他能过去？”

　　又看向黄齐，“人家可比你有本事，跟个，跟个，跟个国王似的。”

　　黄齐噗嗤一笑：“奶奶你怎么这么逗呢？偷偷搞君主立宪是吧？不过你这么说，总感觉小陈跟长了两撇胡子似的，”
　　“头戴宝石王冠，细眉——”黄齐转头看向方随，原本是在说笑，看见方随苍白的脸停下了话头，“你不舒服吗？”

　　方随的目光重新聚焦了起来，摇摇头，缓慢地重新躺下。

　　以前他以为陈恪暄经常过去只是为了和他两地分居，而如今听了黄奶奶的话，心中隐隐有了其他的猜想。

　　这猜想让他心脏钝痛，眼眶发酸，闭上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

　　最终黄齐还是先送方随去了趟医院，抽血化验之后没查出什么问题，医生嘱咐了几句，开了点退烧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送方随回家的时候，朱苓和方阳正穿着短袖短裤蹲在门口喝着冰汽水，方随跟黄齐打了个招呼先行进屋，黄齐对着这两人讪讪道：“不凉啊？”

　　方阳冲他笑笑：“来一瓶不？”

　　黄齐摇头：“我先回去了，你哥病了——”

　　方阳立刻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黄齐继续补充道：“去过医院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方阳重重地点头，随后立即跑回屋子里，朱苓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黄齐的肩膀，“谢了，今天就不留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黄齐说了声好，朱苓拎着汽水瓶回了屋里。

　　客厅没人，他又走到了方随的卧室门口，推开门，方阳正对他哥进行事无巨细的询问：“多少度？什么时候开始的？今天早上出门之前就不舒服了吗？有没有吃晚饭？”

　　朱苓直接把她揪了起来，“去煮点粥，冰箱里有腌好的黄瓜也端过来点。”

　　方阳很听话地离开了，朱苓坐到方随的床边，端详了会儿他的脸，然后轻飘飘地说：“主动一下很丢人啊。”

　　语焉不详，但方随听懂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苓歪着脑袋：“你说说我想的是哪样？”

　　方随缄默不言的，朱苓再度开口：“他没来你好好的，他一来你就病了。”
　　“就这么要脸吗？要不你跟我学学呢？”

　　朱苓举起手中的汽水又喝了一口，方随说他：“天气很冷，不要带方阳喝这种冰的东西。”

　　“但现在病的是你。”朱苓瞥他一眼，“被人追着追习惯了，被惯坏了吧。”

　　方随神色微变，朱苓笑了：“行，我不说了，我去楼下看看你那粥煮怎么样了。”

　　一边走，一边留下句：“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不知道你想这么多干嘛，病了吧。”

　　方随眼睁睁看着他关上房门，然后闭上了眼睛。

　　似乎身体在为方随争口气，第二天他就恢复了健康，完全看不出昨天的虚弱样子，甚至精神头比往常要好了很多。

　　对此方阳说：“你偷偷给我哥吃什么特效药了吗？”
　　朱苓说：“装的，最近别理他，说不定就挨呲了，失恋的男人太可怕。”
　　方阳重重地点头。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编排的方随上班之后也得到了黄齐的同款震惊，并进行规劝：“你回家多休息几天呢？多不好啊，会给员工带来错误典范的。”

　　方随温和地笑着：“真的好了。”

　　黄齐迟疑地点点头：“然后问他，今天后勤办公室就要来统计去G682星的员工名单了，你要去吗，”

　　方随依旧在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