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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系统重回手指间(番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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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失去系统以后,理发店也自然关了门。
每当别人问起他来,他只借口说是因为成了亲,要学着帮丈夫一起打理贺记的事务,分不出足够的精力再去营业,就连贺沽承问起他来,他也如这般说辞,没有提系统的事情。
两人成亲之后,一直恩爱甜蜜,这次贺沽承随着小江回门,要在江府住些时日。
小江回自己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阿穗和阿牛亲自说了亲办了婚礼,第二件事就是按照规矩和贺沽承一起去江家的祖墓前扫祭。
但稀奇的是,祭祖那天,他们在江家的祖坟前遇上个老和尚。
贺沽承是认得他的。不仅认识,两个人一见对方,各自面上都现出了然的笑意来。
小江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贺沽承选择还俗除了不耐纯素饮食这个草率的原因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听了这方丈的劝告。
方丈说贺沽承是尘缘未尽之人,日后必会遇到天赐的良缘。因着这句话,贺沽承才坚定地还了俗,后面遇见了小江。
照这道理来讲,方丈也可以说是撮合二人姻缘的媒人了。
“忘忧方丈,好久不见了。”
贺沽承立掌鞠躬,虔敬地向其行礼。
那名被唤作“忘忧”的方丈回礼以后,并没有与他闲谈,反而对从未谋面的小江颇感兴趣。
他邀请小江单独一谈。
小江见他气态不凡,甚为神秘,对他也有所好奇,便应下了他的邀请。
两人避开了贺沽承,寻了附近的一处草棚坐下谈天。
却不料小江还未开口问话,便听那忘忧方丈一语惊人:
“江九玉啊,”他捻须一笑,“我真不知是该叫你一声孙儿,还是叫你一声‘来自现代的同行’更合适些。”
小江闻言,大为震惊!
“方丈,你、你是现代人?!”
忘忧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也是一名穿越到了古代来,并且还拥有过系统的理发师——
而且还魂穿到了江九玉祖父的身上,在鸳州一直太平安稳地过了许多年。
“我其实就是在你之前的那位理发系统持有者。”
小江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灵魂出窍了很久才重新飘回来。
他询问了对方在现代的本名,惊诧地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享誉业界,游走于世界各国的造型比赛且拿奖无数的大师级人物!
小江不禁对其肃然起敬,滔滔不绝地赞叹起对方来。
但方丈闻言,只缓缓摇头,波澜不惊地说那都已经是曾经的事情了,早该如过眼云烟似地散去。
“江九玉,我之所以单独与你一谈,其实是为了赠你一件物事。”
他说完以后,便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小江。
小江接过那物一看,双瞳骤缩,惊诧无言!
只见他手中搁着的,正是那枚被他主动放弃的银戒!
方丈说他几天前出寺化缘,经过江家祖坟的时候,又在供台前看见了这枚戒指。
“这戒指一旦戴在手上就会自动启动系统,只是我已出家,没有头发,只能从系统里获知一些信息,运用不了它。”
“我从它记录的上任持有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里得知你和贺沽承关系匪浅,又思及他近日刚成了亲,便猜出了你的身份来,所以这几日都在此地等你。”
小江看着手中的戒指,心间难免五味杂陈起来。
方丈说这戒指与他缘分未尽,叫他好生珍惜机会,东山再起。
“那我岂不是又要把那些任务从头到尾地做一遍?”小江疑惑地问道。
方丈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
“系统被放弃后,数据会自动保留三个月,前持有人如在此期间再次找到并启动系统,则系统依然会按照被放弃前的状态进入待命模式。”
小江闻言,内心激动万分。
这样说来……我又可以继续向我的资产目标迈进了!
于是,借着熟悉的系统,他又重新在鸳州开起了理发店。
因为之前口碑和人脉的累积,他这次的生意可以说是走得一帆风顺红红火火。
不出两年,他的资产值就由原来的「高产」迈进了「小富」级别,成功地跻身在了鸳州富商的行列之中。
他的店面也由之前的中店换成了大店,到现在又具备了开连锁店的条件。
在行业内逐渐站稳脚跟的小江也和自家夫君联合起来,将美发和餐饮行业发展成了一条联动的产业链,既扩大了自己的利益面,又推动了鸳州城内的经济发展,可谓是一举多得,影响深远。
虽然这种联动的举措总体上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利大于弊,但也难免招致其他部分同行的不满。尤其是常年处于树大招风状态的贺记,近期总是受到同行的严重诋毁和攻击,业绩呈现出阶段性下滑的趋势。
但就在这段时期内,鸳州相邻的两个州不幸爆发了鼠疫。
疫情来势汹汹,扩散速度极快,鸳州长官当机立断下令封城,但也难免引起了城中部分百姓的惶恐不安。
封城期间,城中无业游民突然增多,城内食粮接济不足,老弱难支,致使民生动荡,现状凋敝。
在这萧瑟期间,贺记作为餐饮行业的龙头标杆,毅然挺身而出,给穷困的百姓施粥赠饭,帮助州长安抚民心,获得了朝廷和百姓的一致称赞,也为今后自家招牌千百年的传承发展做下铺垫。
鸳州解封的前一天,刚好是七夕节。
原本在之前就计划好去外州游山玩水的小江夫妻俩因着封城只能留在家中,过着比从前清闲但也枯燥的日子。
这天晚上,用过晚膳后的小江被贺沽承邀约一起下围棋。趁着封城无聊,又本着想要一雪前耻的目的,他积极地答应了对方的约战。
“老贺,你可千万别让着我,”小江一边捏着棋子思考棋势,一边提醒对方,“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你一回!”
贺沽承不置可否,只看着他笑。
小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专心地下棋。
可渐渐地,他便发现这盘原本正常的棋局变得越来越奇怪。
对方的棋路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完全布置得当,也不思及最佳的解法,像是在逼着小江把棋子落到固定的地方。
刚开始小江并不理解他这盘棋的打法,可直到棋子落了一大半,他看着那棋盘里黑白棋的位置与布局,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只见那方落子密集的棋盘上,黑子与白子在不同位置留出了不同的空隙。
而若将那些因遵循某人的计划而刻意产生的空隙连接起来,便刚好可以看出——
一个清晰的“爱”字。
“七夕快乐,九玉。”
贺沽承笑得温憨。
这局棋并没有下完,但输赢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再晚些的时候,贺沽承抱着小江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星星。
看着看着,小江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件物事来,神神秘秘地说给他准备了一段七夕特别节目。
贺沽承见他手里拿着一方快板,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是准备给我唱快板么?”
小江兴致冲冲地点点头,还不等对方回应,便自顾自地表演起来。
那快板的词很有些诙谐,节奏也强,小江唱得并不标准,表现得很是生疏。
表演完后,他向贺沽承讨要评价。
“好听。”
对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毕竟对于贺沽承而言,自己的妻子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小江面上一羞,把那快板塞他手里,小声道:“送你了。”
他说完就借口要去沐浴,起身离开了院子。
贺沽承捏着那方快板回到卧室。
他找来一个锦盒,准备把东西放进盒子里好好收藏。
却不料借着灯光发现那快板上有字。
亮堂的烛光里,贺沽承坐在桌前,一片一片地认真端详着刻在竹板上的字。
「Te amo」。
「Ich liebe Dich」。
「Je t'aime」。
「Szeretlek 」。
「爱している」。
「I love you」。
贺沽承眉头微皱,一边翻着竹板,一边对这些陌生的文字感到费解。
但当竹板翻到最后一片的时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怔住了。
上面终于出现了他能看懂的字——
「我心悦你」。
***
江雨醒来的时候,望着房间内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房间内耀眼的白炽灯将他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病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应该在鸳州吗?
他头昏脑涨地摇头,发现自己的记忆混乱无比。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走在街上,好像又光天化日地被雷给劈了一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贺沽承!”
混乱的记忆中,一个人的名字和身影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贺沽承,你在哪?!”
小江焦急地大喊,环顾四周,下了病床到处去找那个人的身影。
他火急火燎地在医院的走廊乱撞,最后和回到医院来的家人碰了头。
小江的父母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口中不断地感谢着上天。
但没有找到人的小江已然变得有些魔怔。
他扳住他母亲的肩膀,慌张地问:
“妈,你有没有看见贺沽承啊?!”
江妈妈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她问他“谁是贺沽承”。
小江这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已经回到了现代。
“贺沽承……”
他不停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
“他……他是……”
小江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名字给抽走。他无力地跌坐在走廊上,口中哆嗦地嗫嚅道:
“他是……”
“我丈夫呀……”
贺沽承,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
出院后的小江被接回家住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而是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他睡眠质量很差,时常做噩梦,口中总是反反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半夜惊醒的时候全身是汗。
他爸妈怀疑是之前那场工作室的机器漏电事故影响到了他的神经,于是便打算再带他去医院看看。
这天上午,天气很好,江爸爸开车带儿子去医院。
小江把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象愣神。
车子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他的身边。
天上的白云漏过一道空隙,命运的晴光洒了下来。
擦身的一瞬,小江看清了那车里的人影。
对方似也看清了他。
小江倒呵一口气,猛地拍打车窗,叫他爸爸停车。
“江雨,你又发什么疯?”
江爸爸生气地吼他。
小江情绪激烈地拍打着对方的椅背,哭着喊着求他停车。
江爸爸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在桥头的车站把车停下了。
小江打开车门从车里冲了出去,拼命地往回跑。
此时的跨江大桥有些拥堵,车辆走走停停,与奔跑在桥边步道上的那个人对比鲜明。
可小江仍觉得自己跑得太慢。
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不想错过心头呼之欲出的那一个答案!
大桥步道的中间立着一根标示杆,小江看见了那根杆,停下了脚步。
标示杆的后头,在他目之所及的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远远地望见他后,也停了下来。
小江咽了咽喉咙,那些压抑在胸腔的情绪终是化作了一声用尽全力的呐喊——
“贺沽承!”
他迈开步子,不顾一切地向对方跑去。
“江九玉!”
对方也风似地朝他狂奔,在将要相触的那一刻张开了双臂,把他狠狠地拥入怀抱!
天上的云越走越散,重逢的人越抱越紧。
日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照得两个人周身都在发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