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行》微云烟波

5、变故连连

　　杏子林中，变故迭出，一群武林名宿外说了二十多年前的雁门关旧事，指认乔峰是契丹人，再加上丐帮一帮人煽风点火，言语间已经认定乔峰乃是杀害丐帮副帮主的凶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契丹异族，自然做不了丐帮的帮主了，乔峰愤怒之下，当场交出了打狗棒，转身离去。云涵看着那帮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了厌烦之心。虽然与乔峰刚刚认识，但此人的确是光明磊落之辈，就算他杀了人，也不会否认，而且，所谓胡汉之别，不过在于人心。鲜卑自贵族以下从隋唐以来早已汉化，慕容家还惦记着当年强盛一时的大燕，李唐时，虽说出了一个窥视中原神器的胡种安禄山，却也不能否认，抗击突厥、吐谷浑、还有吐蕃的一帮胡人将领的功劳。而大宋，别看朝中重臣满嘴仁义道德，国家大义，真要到了契丹打过来的时候，求和乃至请降的还是他们。他暗自摇摇头，心中叱骂一声不知好歹，便追了上去。
　　他走的早，自然不知道杏子林之后的变故，反而一门心思去追乔峰。
　　乔峰一路狂奔，出得杏子林，忽然觉得天下之大，一时间竟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心中惆怅，脚步也慢了下来，却听见身后呼喊声传来：“大哥，你等等小弟！”
　　他转头一看，却是云涵大步而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三弟，我很有可能是契丹人，你还肯认我这个大哥吗？”
　　“大哥说的哪里话？”云涵撇撇嘴，“汉人是人，契丹人就不是人了？契丹人里也有英雄，汉人里也有阴险小人，大哥为人豪侠仗义，依我说，那杏子林里的所谓武林大侠前辈，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不管大哥你是胡是汉，总是我云涵的兄弟！”
　　“哈哈，我乔峰今日几乎是一无所有，现在却还有你这个兄弟，实在是我的运气！”乔峰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走，咱们兄弟一起回无锡城，多喝两杯！”
　　云涵也笑道：“那感情好，虽说小弟酒量有限，不过，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依旧是松鹤楼，不过乔峰陡然间却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他将大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眯起眼睛，叹了口气：“三弟，你说我究竟是不是契丹人呢？”虽然有云涵开解，不过他心中依旧对此耿耿于怀，这些年他身在丐帮，不知道杀了多少契丹人，如果他真是契丹人的话，岂不是对自己的民族不忠不义，自己的父母若真是被中原武林杀害，那自己岂不是拜了仇人为师，还认贼作父，实在是不忠不孝到了极点。可是，如果自己不是契丹人，那么又是谁在诬陷自己，让自己身败名裂，几乎万劫不复……
　　云涵来自后世，那个时候，少数民族可比汉族沾光多了，对于什么民族大义也不甚了了，而且那时候，他年纪也已不小，也过了愤青的时候，哪怕纸上看到五胡乱华，还有契丹女真乃至蒙古以及后来满族对汉人的杀戮压迫，心中其实也很难升起多少共鸣来，后来又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一直以来也是生活在黄河以南，对于胡汉之争也没有多少亲身感触，因此，他对乔峰对自己的身世如此耿耿于怀显然不能感同身受。听到乔峰的说法，早就记不清剧情的他想了想：“既然智光那个老和尚说大哥是乔老收养的，不妨回去问一下便是！即使大哥不是乔家二老亲生，只要大哥心中没有嫌隙，二老想必也不会在乎大哥的身世如何！”
　　乔峰点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大碗酒，直接站了起来：“不错，不管如何，我总要回去问个清楚！”
　　云涵也放下手里的酒碗，说道：“反正我左右无事，与大哥走一遭便是！”他倒不担心那些江湖中人为了泄愤找上云家，云家怎么说也是大族，世代书香，在官场上也颇有人脉，这些武林中人在武林中名望再大，在地方上顶多也不过是一方豪强，那些独行侠或者会经常跑去劫富济贫，虽然大多劫了别人的富，济的是自己的贫，或者更干脆一点的，杀几个贪官污吏什么的，但是这些人往往也没什么好下场，侠以武犯禁，这些武林中人哪怕自认正义，在官府看来，也是一帮不安分的盗匪一流，真要触动了官府的底线，纵然如少林一般，也要大受打压。
　　乔峰也不说什么客气话，说多了反而生分。云涵当即找到侍墨，从他那里取了足够的银两衣物，令他先行回返，并保证会时常送信回去，这才让眼泪汪汪的侍墨同意先行回去了。不过看侍墨的表情，显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对拐走了自家少爷的乔峰，几乎要用眼刀杀死他了。
　　既然要及早赶回河南少林，两个人便打算买上两匹健马代步，不过，无锡乃是江南之地，朝廷又对马匹买卖限制非常严格，因此不过勉强挑了两匹驽马，先凑活着。
　　说起来也是运气，两人骑着马一路前行，居然遇上了一帮西夏武士，他们正押解着两个女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那两个女子赫然便是慕容家的两个丫鬟阿朱、阿碧。乔峰素来颇有侠气，看不得别人欺凌弱小，加上对与他齐名的慕容复还是颇有向往的，只是从未见过而已，而想来慕容复也是被人冤枉，更是有了同病相怜之意，当下出手杀了那帮西夏武士，救了二女，并帮她们解了悲酥清风之毒。云涵对医理药理颇有兴趣，当下便取了几瓶悲酥清风外加解药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乔峰听得二女说丐帮中了西夏人的诡计，尽数被擒，便打算前去相救。哪知道好容易找到丐帮人被囚之地，却发现那些人已经被人救了，那徐长老还口口声声问他讨还丐帮的打狗棒。
　　云涵觉得不对劲，低声提醒道：“大哥，会不会有人冒用了你的名义救了他们！然后偷走了打狗棒，嫁祸与你！”
　　乔峰点点头，看着丐帮众人怀疑的目光，惨笑一声：“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也将乔峰瞧得忒也小了！兄弟，咱们走！”
　　两人夺了好几匹西夏人的马，为了早点得知真相，更是几匹马轮换着，日夜赶路，恨不得连吃饭都在马上，不几日，就到了少室山下。
　　乔峰心急，刚刚到了山下便跳下马，往家中奔去，云涵只好将那几匹也累得快要断气的马牵到附近林子里系好，让它们自己吃草休息。
　　哪知道，等到云涵赶过去，却发现乔峰刚刚打跑了几个和尚，一脸悲戚愤怒，他还来不及开口，就看见地上两具尸体，应该就是乔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