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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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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带着梅诗诗上了一辆破旧发黄的面包车。
正开往韩以辞说好的交易地点。
车上梅诗诗倒也淡定,这些人只为求财,应该不会动她,至少拿到钱之前,肯定是不会做什么的。
蓝毛在前面开车。
红毛拿着梅诗诗的手机,反复看韩以辞发来的照片。
过一会儿他们又轮流传一遍手机,各自沾沾自喜。
绿毛闲来无事问红毛:“老大,这么多钱,我们怎么分啊?”
“要不咱们平分吧?”
“平分?”红毛冷笑:“就你们两个?刚才是谁冲动要挂电话,是谁要动她来着?要不是我,你们能弄到这一千万吗?”红毛把这两人挨个嘲讽了一遍。
“我拿五百万,剩下的你们两个平分。”红毛这话一出,其他两人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呀!”
“对啊,老大,你这么做就不合适了吧?”
这几人三两句后,就开始为了这份还没得到的钱开始争吵起来。
梅诗诗坐在后座,她的手上还被绑着。
她看了眼窗外,只能默默祈求,但愿韩以辞已经想到法子来救她了。
梅诗诗不由得想到了唐敏……
这次她实在太过分了!等平安了一定要找她算账!
还有夏媛,她是否也参与了这件事。
梅诗诗心里没底,她不想伤害到夏媛,可是如果放过唐敏,说不定她还会做更恐怖的事情。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行人下了车,到了一处烂尾楼楼区。
这里就是韩以辞约好的地点。
三个小混混压着梅诗诗,韩以辞这时已经来了消息,红毛看了眼消息说:“人在楼顶,他让我们上去,走!”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昏暗,最后一抹残阳在天边留下一道橘色晚霞。
韩以辞坐在废墟矮墙上,穿着洁白的衬衫,正低头拿着手机看时间,晚霞映照在他的身上,染上了盛夏的柔和。
他身后不远处便是楼顶边缘区,围墙高度只到了他的大腿。
四个小混混一点点推着被绑起来的梅诗诗上了楼,一眼就看见韩以辞指尖夹着的支票。
他们隔得远看得并不清楚,绿毛激动地指着他手里的票子说:“老大快看,他手里拿着支票!”
其他几人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红毛推着梅诗诗往前走了两步,远远朝韩以辞喊:“喂!你的女人给你带来了,钱呢!”
韩以辞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两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懒散的夹着支票:“钱就在这里,你们把人放了。”
红毛把梅诗诗往前推了一点,不肯轻易放人。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盯着韩以辞手里的支票,他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拿到钱。
红毛往前逼近两步,手里却依旧抓着梅诗诗:“你把钱拿来!”
韩以辞慢悠悠的起身,他走进他们:“你们把人放了,这钱又不会跑。”
他逆光而来,昏黄色的晚霞照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五彩的战甲。
他两根手指轻轻夹着支票甩了甩,露出淡然又无所谓的态度,做出并没有很在意这笔钱的姿态。
恰逢今日风大,他手指间的支票软绵绵的被风吹弯了腰,仿佛随时都会从他指尖溜走。
其他几人已经快要急疯了,他们直勾勾盯着支票,生怕少看了一眼支票就会飞走。
这几个小混混心态本就不是很坚定,绿毛不耐烦朝韩以辞伸手大喊:“你先把支票给我们!不然我们弄死她!”
他说着就拿着钢棍搁到梅诗诗脖子上。
梅诗诗巍然不动,此刻能见到韩以辞,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韩以辞皱了皱眉,双手拿起票子作势要撕:“你们要是敢动她一下,我让你们一分都得不到!”
红毛见了,立马踹了绿毛一脚。
绿毛小腿吃了痛,无力瘫软倒在地上,红毛拿走了他手里的棍子威胁道:“别坏事!”
绿毛不敢再说话,红毛放软了态度朝韩以辞喊:“别别别!我们好好谈谈!”
“放人!等她安全了我自然会把钱给你们!”韩以辞的双手依旧做出随时要撕了支票的姿势。
红毛急了,此时钱就在眼前,他哪有不要的道理,反正人也没什么用了,放了也无所谓。
绿毛更加迫不及待,他开始一步一步朝韩以辞逼近,随时准备抢支票。
蓝毛见状也不淡定了,他们谁也不想按照红毛说的只分那区区两百多万。
此时钱就在他们眼前,谁能抢到票就是谁的!
至于分钱,他们此刻见到了钱,都生出了自己独占的心思。
韩以辞稳住心态,宛若一颗苍松巍然不动。
他神色冷静,目光泰然自若,坚定且稳稳的居于高处。
绿毛回头喊:“老大,赶紧把人放了吧!”
红毛点了下头,三两下把梅诗诗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梅诗诗被解开后,一刻也不多留,转身撒腿就跑,直到她临近下楼时看了眼韩以辞,两人远远对视,韩以辞朝他点了下头。
梅诗诗没有耽误,头也不回转身下了楼,消失在韩以辞的视线里。
韩以辞手里还拿着票。
他迎风而立,脸上的头发被风吹起,微暗的黄昏在他身后绽开,他屹立在黄昏里,态度坚定如巍然不动的大山。
那几个小混混渐渐逼近,带头的红毛弓着身子恳求说:“人走了,你可以把钱给我们了!”
韩以辞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支票,不慌不忙道:“急什么,等她下去了我自然会给你们。”
韩以辞心里数着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小混混们都在一点点朝韩以辞逼近,韩以辞步步后退。
直到楼下传来一声电车的鸣笛声,韩以辞知道,梅诗诗已经上车了。
那他也该走了!
就在这时,韩以辞优雅而不紧不慢的退后两步,双指夹着支票往顺风的方向,潇洒的抬手一扬,那张支票立刻迎风飞走。
韩以辞自是一刻也不敢多逗留,扔了支票拔腿就往楼下跑。
那几人见了慌慌张张去追敢半空飞舞的支票,哪里还管得着韩以辞。
今天风有些大,楼顶的支票一直在往外飞,绿毛站得最靠前,他抢先一步捡到了票,随后他心中贪婪之心陡然升起,看也不看将支票揣进衣兜里。
其他几人见状,哪里还有理智,三人当即就各自为了钱打了起来。
绿毛没两下就被其他两人狠狠按在地上,红毛顺手掏出他衣兜里的支票,看了一眼,当即慌了神大喊:“支票是假的!艹他娘的!老子弄死他!”
然而韩以辞已经趁着这个空隙,跑到了楼下。
韩以辞到了楼下时,打了个“OK”的手势。
汽车再次响起了鸣笛声,这是他们来时的暗号。
一直躲在暗中的警察蜂拥而上,冲上楼层。
楼下的小区入口处,停靠着一辆少女粉的小电车,那是张逸明在等他。
驾驶座上的张逸明从车窗口探出头来,朝他大喊:“韩以辞!快上车!”
韩以辞淡定朝前走了两步。
随后听到一声大喊:“啊!!韩以辞你后面!”
是梅诗诗从窗口处喊出来的,她指着韩以辞身后的大楼,脸色顿时没了血色,颤抖着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随后,韩以辞唰的回头,便听见身后一声惊天巨响。
“砰——”
一个人,从楼上高高坠落下来!扬起地面一片灰尘。
楼下现场几人顿时呆住,目光锁定掉下来的尸体,谁也没有出声。
安静昏黄的夜晚,灰尘漫天的废弃烂尾楼下,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全世界都在为这个生命的消逝而哀默不语。
掉下来的人正是绿毛,他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张“支票”。
因为撕扯抢夺,“支票”已经被揉成一团。
他面部朝下,面上五官已经血肉模糊,鲜血和脑浆顺势流淌,头骨剧烈碰撞地面迸出一摊鲜血,殷红的鲜血和地上厚厚的灰尘搅和在一起,不多时浓厚的血腥味就着水泥味飘散开来,狠狠冲击着在场众人的鼻腔。
韩以辞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脑子里自一片空白,裤脚上甚至还溅了几滴血也来不及去擦。
紧接着红毛和蓝毛都被警察们压着出来了。
他们看见韩以辞时,蓝毛骂了声:“你们给我等着!回头老子艹死你们!”
韩以辞没有说话,他轻轻扭头避开和蓝毛对视。
押着蓝毛的警察见状敲了一下蓝毛的头,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
带头的警察对韩以辞和其他几人说:“这人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不管你们的事,但你们要跟我们回警察局做一下笔录。”
韩以辞轻轻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小粉车迅速开动,跟在警车后面扬尘而去,又激起又一片漫天灰尘。
天色终于归于平静,绿毛的尸体被医院带走。
车厢内很安静,三个人坐在车里,各自不安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梅诗诗还惊魂未定,她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到那个绿毛惨死的模样,浑身都带着血,眼珠子被挤出来滚落在地上,那一地的鲜血和脑浆,碎裂的四肢……
她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上,颤着声音问:“那个绿毛死了吗?”
张逸明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那肯定的,这要是还不死,那就该成仙了。”
韩以辞发觉梅诗诗不太正常,有些担心:“梅诗诗……你还好吧?”
梅诗诗机械式摇头:“我没事。”
韩以辞顺手拿了瓶水,拧开后递给梅诗诗:“你喝点水吧?”
梅诗诗接过去后,猛灌了几口。
那骇人的场面不断回放在梅诗诗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就在不久前发生在她的眼前。
车厢里张逸明闲着抖腿,他随手放了首流行音乐,车厢内有了声响,气氛缓和了不少。
张逸明专心开车时,也很难不想到那绿毛惨死的模样嘲讽道:“他们这些人可真够绝的,为了张草稿纸连命都不要了。”
“草稿纸?”梅诗诗接过话茬。
车内几人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交战,急需一场聊天谈心缓和内心慌乱。
张逸明说:“那不是真的支票,只是一张裁剪下来的草稿纸,照着支票的样子复印的。”
“那照片?你们怎么弄的?”
梅诗诗可是见过那张照片的,照片里的支票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连公司印章,日期,金额都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韩以辞:“那张是我找我爸帮忙现开的,那张票现在还在我爸办公桌上。”
“是啊,不这样没办法,我们手里可没有支票,幸亏韩以辞聪明,立马就想出这么个法子骗过了他们。”
“你们也真够绝的,这主意都想得出来。”梅诗诗轻轻笑了笑。
几人说了几句话,都在竭力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韩以辞戳了戳张逸明后脑勺,勾起嘴角开玩笑:“听见没有,你可真够绝的。”
张逸明抖了抖腿,嘚瑟道:“嘿嘿,我要是不绝点,你们还在还在忙着救人呢,还不赶快谢谢我。”
“谢谢你,今天真的多亏你们了。”
大路前方,警察局已经近在眼前,张逸明收住刹车,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回头问梅诗诗:“话说你怎么招惹这群人了?他们跑来绑架你?”
梅诗诗心里揪了一下,心思沉重之下压得她闷闷的,只呆呆地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