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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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途休息的这段时间内，昏迷中的人终于清醒了一个。
只不过不是赵荨，而是另一个后勤人员，吴东华，一位真正的小队厨师。
烤肉的香味弥漫在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吴东华吸了吸鼻子，职业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在地面上挣扎起来，哪怕手上无处着力也要拼了命地挥舞，口中还不断呢喃着：“放开李广，让我来。”
好心来扶他的李广顿时黑着脸扔下他就离开，吴东华的脑袋再次摔在沙地上，虽然声响不大，但一想到薄薄的布下全是颗粒分明的沙子，光是看着就觉得硌得慌。
这一摔反倒让人完全清醒过来，吴东华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冲着散发香味的地方大声喊道：“李广，你给我住手！”
回应他的，是全场无言地凝视。
等他看清烤着狼肉的人是谁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站在他不远处的李广冲他做了个鬼脸，一脸幸灾乐祸。
吴东华双眼一闭，平静而祥和地躺回了地面。
这真的也不能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是身体的本能害了他。
如果是三年前的他，他也不会那么激动。要知道，体会过一次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食物后，对于食物有严格要求的厨师那是多么惨重的心理阴影。
那年放假烧烤，他看到作为老幺的李广自告奋勇来烧烤，也没多想，就那么放任他自由操作。
乍一看，那食物也中规中矩，而且都是在他的辅导下操作的，每一步也没出什么大差错，甚至外表可以说是色香俱全。但一口咬下去，五味错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外面金黄灿烂诱人，内里干柴苦涩如嚼碳。
从那以后，他对李广那是敬而远之，拒绝他再次踏入厨房重地。
但钧弈不是那么想的。他看向吴东华，沉声喊了他的名字。
吴东华一个抖擞，面露痛苦不情不愿地起身，但看向钧弈时已经是一脸沉重认错的表情：“抱歉老大，我不该那么说老幺的。”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钧弈翻转手中的狼肉，让热量分布的更均匀些，再细细地抹上带着果香的灵蜂蜜，更为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让身为厨师的吴东华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现在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但如果有外人在，你那么说李广，别人怎么看他？”
也是，老幺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吴东华看向李广，那个傻小子还正因为突然点名而摸不着头脑。虽然老幺肯定不会怪他，但心里也会难受，的确是他不对。这么想着，他也坦然地向李广道歉道：“老幺，刚才那么说你是我错了。”
李广挠了挠头，憨笑道：“又没说错，没什么事啦。”
“为了表示诚意，剩下的肉你做好了多给李广一份。”钧弈看手中狼肉的火候差不多，封了个边就放到一边凉一凉，正好他们的恩怨了结，他就指着完好摆放在一旁的狼肉，示意吴东华拿走。
"这些吗？“吴东华有些震惊地重复，得到钧弈的点头确认后还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金丹期的狼肉啊，就那么吃了真是暴殄天物。
倒是钱端拍了拍他的肩，“老大让你做就做，难得的机会不要错过。等吃完再聊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行。”吴东华点了点头，刚才被那一打岔都忘了他被带走的事，现在人都在这，也不急于一时，那就等做完饭再汇报。
金丹期的兽肉富含充沛的灵气，给他们这群筑基巅峰、金丹初期的人吃也算正好，就是奢侈了些，毕竟消化利用的效率不高。用这些兽肉提炼出的血肉精华养护法器，有希望让法器更上一层，这才是正常修士对于妖兽血肉的常用做法。
一想到这，吴东华更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些浪费。好在他们干这行颇有心得，料理出足够几人吃的分量后还绰绰有余。
剩下的肉大家手脚麻利地分割好，整齐地码在钧弈面前。钧弈没要，只说是留着当这次任务的奖励。
一听到这句话，别说吃饭了，就是在做饭的都恨不得扔下手中的工具，好早早找到失踪的同事，随便逮捕那些修仙者。
钧弈看着整齐站在他面前的一排人，无奈但纵容地朝他们压了压手，示意他们老实把饭都吃了，半是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好歹也听听东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吧。”
“是。”几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摸后脑勺，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队伍带出来的，傻笑着随便找块地围坐一圈。
玖宸边撕着狼肉边看戏，怎么看都觉得钧弈这批手下好像都不太聪明。这就是魔修的一脉相承吗，把一身的营养都用来修炼了，都没给脑子多留点。
吴东华随便啃了口肉安抚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也顾不上细细品尝这难得的金丹期兽肉，便开始述说几人分开后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一句话，就扫了大多数人的兴致。
“沙尘暴把我们刮走后，我们就靠着老大给的灵器支撑到了安全着落。”吴东华也没在意，继续说到，“虽然那边没有光线，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但我们第一反应肯定是去找你们呀，结果转了一圈，就发现我们站的地方是个祭坛。”
“祭坛是圆形的，没有护栏，离地大约三尺高。祭坛边上围了一圈蜡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隐于黑暗中的幽蓝光芒，靠近也感觉不到温度，我用衣服试验过，除了让衣服更干外没有其他效果。气味倒是独特，像海一样的感觉，宽广无垠，神秘，闻久了就会产生像是沉迷于美梦的虚幻感。我去做观察那蜡烛特性的时候就中招了，还是赵荨把我叫醒，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差点头朝下摔下祭坛。”提到这件事，吴东华还是有些郁闷，“然后赵荨就说，那是人鱼烛，有毒。”
“可我记得，人鱼烛不是好久没现世过了吗？”钱端皱着眉问道。他也不是质疑队友的判断，但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
“我也知道这难以置信，但我回想了一下，也只有人鱼烛能和它对应上。”吴东华展示了自己左侧的衣角，的确有种奇艺的干瘪感，像是被提取出了所有鲜活的水分。
人鱼烛是提取深海妖兽人鱼的油脂制作而成的灯具。众所皆知，深海鱼类一般都长得比较磕碜，人鱼也是一样。人鱼有着尖狭的头颅，两只眼摆在上方犹如巨大的铜铃，下颌极大，猎食时能轻易吞食人类，鱼尾可散发奇异香味与光芒。因为它擅长发出人类的声音诱惑渔民，将他们吞入口中潜入深海分食，所以才被取名人鱼。
哪怕人鱼凶名赫赫，但一旦有了足够的利益，再凶残的生物也比不上人类。人鱼尾部油脂丰富，皮肤内侧暗藏一条香腺，能分泌催眠人类的异香，金丹难敌。只此一条，人鱼就成了猎妖者的挚爱，也是黑市最促销的商品，曾经威风一时的人鱼也在短短百年间灭族，只剩下几个大宗门才有饲养。
后来仙修落寞，那几条人鱼也在争夺中逐一死去，到了现代，别说活的人鱼，就连和人鱼相关的东西都不复留存。
如果不是吴东华那么肯定，他们也只会认为人鱼是上的时代的独特产物。
“我觉得，”钱端紧缩眉头，像是寻求认同感般看向钧弈，“要不我们先出去联系署长，这显然不是我们平常遇到的那些仙修。”
平常那些仙修，顶多就是躲在角落偷偷给他们使些绊子，但现在收集到这些证据显然不是寻常修士能做到的。
“在遇到沙尘暴后，我就联系过了，”钧弈示意钱端冷静下来，这才说出他隐瞒许久的消息，“但上面说追查到底，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东华，你继续说。”
“哦，”吴东华愣了一下，呆呆地回复了声，但也立马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我们不是发现人鱼烛了嘛，就觉得这里肯定还藏着其他东西。所以我和赵荨商量后，就先不和你们汇合，我们分两路大致确定一下那里的安全性。”
“赵荨说的？”李广怀疑地大声囔囔，“他可是我们里面最谨慎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也不知道，”吴东华摇了摇头，“我感觉他似乎很紧张，但他的说法也没错，谁知道等我们再过去时，那里的一切会不会被人复原。那个祭坛明显是有人活动的痕迹的。但是还没等我去探查，就有人从后面把我砸晕，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这可不好找了。
“不过我还记得那里水汽很充沛，附近应该有个地下河，我还听到有什么动物游动的声音。”吴东华苦想了一会，“对，还有一个结界，我之前不小心走远的时候发现的，那应该只是一个防护性结界，没有攻击性，但只进不出。”
“我大概知道在哪了。”玖宸在吴东华描述完后点了点头，主动站出来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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