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嫂选择探案》雕雕子

8、第八章

　　提到学校里口口流传的八卦，小胖墩儿都忘了自己还要去超市买薯片和辣条，把谢尧拉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看到什么人，才压低声音说：“我们学校校长是个变态，特别恶心，他会专门挑好看的女生进他办公室给他打扫卫生。”

　　“我们学校有可多社团，美女最多的就是播音社，所以校长就每周都从播音社挑女同学去给他打扫卫生。”
　　“许可欣是我们班上最好看的，她刚入学的时候就进了播音社了，每天下午课间负责念文稿。她到播音社一个月，就被叫去打扫卫生了。”

　　“许可欣自己说的，她在校长办公室看到了一个隔间，隔间里面摆了一张床，里面都是女人用的东西！”
　　“什么鞋子、内衣、头发啥都有，内衣看着是学生穿的那种……叫啥吊带？我也不太懂，女生的东西，反正她说看着像学生穿的。”

　　“她说自己进办公室以后，弯腰扫地，校长忽然就从后面凑上来，摸她的腰，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
　　“她躲开，校长就又摸上来，摸着摸着就摸到她的胸了！”

　　“她说她吓得扔下扫帚就从办公室里头跑出来，当天就从播音社退出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当月她的月考莫名其妙从前50名掉到了400多名，奖学金啥的都没了！助学金本来很符合申请要求的，也被扣了！”

　　谢尧听着，眉头渐渐皱紧，“你们学校也是市内比较有名的公立学校了，没人管吗？何况这里跟京市相邻，也算是皇城脚下了，一个校长敢这么放肆？”

　　“嘁！”小胖墩儿嗤笑一声，分明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儿，却用着一副老成的模样说：“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这么天真。”
　　“他要是背后没点人，敢这么嚣张吗？说不定就是因为背靠京市的大佬，才敢这么放肆。”

　　谢尧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对，没错，一个公立学校的校长敢这么放肆，只怕是背后有人。
　　就像他死前还在当刑警队长的时候，为什么那个跨国犯罪集团的头目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不就是因为有黑恶势力保护伞么？

　　小胖墩儿嘲讽完他，紧接着表情变化，叹了口气，“我们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班上有个一样挺好看的女生在她退出播音社之后，被招过去顶替她的位置。”
　　“许可欣不想其他同学跟她有一样的遭遇，就把这个给说出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就出了这样的事。”

　　谢尧警惕起来，“许可欣把校长的恶行公开出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周前？”小胖墩儿说着，自己也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卧槽！不会是……不对啊！不是说是那个科盛集团的富二代把她给杀了么？”

　　谢尧仔细回忆了一下沈子昂说过的话，沈子昂是在上厕所的时候意外遇到的死者，他跟死者此前没有任何交集。
　　反倒是这位校长，猥亵不成怀恨在心，两个人有过节。
　　而且报复行为其实已经初显端倪了，比如许可欣的月考成绩。

　　谢尧又问：“许可欣在学校的最后一天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小胖墩儿想了想，“我跟许可欣关系一般，平时都没啥交集，就是同班同学而已，我也没太注意。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大概就是她下午上数学课的时候，因为肚子疼请假出去了。”
　　“老师是说她既然难受可以直接回宿舍躺着，她说不用，等到放学了才又回来。”
　　“她是住校生，应该上晚自习的，但是没上晚自习，收拾书包就出去了。”

　　小胖墩儿再次瞪大眼睛，“卧槽！不会她出去就是为了去那什么会所吧？”
　　“对啊，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会所啊，那不就是被……”被校长叫去的。

　　“沈子昂跟许可欣属于偶遇，倒是校长跟许可欣交集频繁，”谢尧答了一句，“而且校长的报复行为时间隔得太近了，非要从行为逻辑上分析，校长更像凶手。”

　　小胖墩儿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顿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在厂里都不怎么看手机的吗？！你咋又知道沈子昂是谁了？”

　　谢尧看了一眼小胖墩儿，露出一个笑容，“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是许可欣父母请的私家侦探，网上都在说凶手是沈子昂，但我仔细盘了下线索，我认为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就来学校里打探一下情况。”

　　听到‘私家侦探’四个字，小胖墩儿细成一条缝隙的眼睛都瞪大了。
　　“私家侦探？这么牛逼？！”震惊完，他又开始怀疑，“真的假的？这不是电视剧上才有的吗？”

　　“我如果不是私家侦探，怎么会为了许可欣的死找到你们学校来？还精准的问到你们校长？”谢尧反问：“现在全网哪个人不在说许可欣是沈子昂杀的？”
　　“你仔细回想刚才我的问题，有哪句是废话吗？”

　　小胖墩儿有点被谢尧牵着走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本来好好的只是在说许可欣，莫名其妙说到校长，就是因为谢尧问为什么学校出这么大的事校长没有组织学生注意安全。
　　说校长说得好好的，又非要问许可欣在干什么。

　　小胖墩儿不能说百分之百信了他的说辞，但确实也觉得挺悬，信了七八分。
　　他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是私家侦探啊？请你一次得收多少钱？许可欣家里没啥钱，她父母都是务农的，私家侦探不是都可贵呢么？请得起你？”

　　“我们这行就跟律师一样，如果有重大的广为人知的刑事案件，我们会免费接单。”谢尧张口就来，“一方面是这种大案子如果我们拿下了，名气就打出去了，后续会有更高的收益。另一方面是这样的事也算是做慈善，我们这种行业很相信因果报应的。”

　　“哦……”小胖墩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很感谢你给我的线索，如果凶手真的不是沈子昂，你给我的这些信息可是帮助破获了一起大案子！”谢尧画完饼，开始恐吓，“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见过我的事情还是不要跟其他人说。”
　　“你想想许可欣是不是就是因为把自己在校长办公室的事透露出去，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如果你把跟我见面的事说出去，你觉得凶手可能是校长，这个杀身之祸是不是可能转移到你身上？”

　　“嘶……”小胖墩儿骤然警惕，“对啊！不能说！”
　　甭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私家侦探，他见过这个人的事确实不能说出去。
　　见这个人的事伴随着对校长的猜测，说出去就废了！

　　谢尧看着小胖墩儿的表情，估摸着提醒的差不多了，“对，所以这就是咱俩的秘密，假如说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你应该能在新闻上看到，到时候再说比较保险。”
　　“好了，还是谢谢你的线索。我看你去的方向应该是超市，快去吧，不然一会儿都下课了。”

　　这句话倒是把小胖墩儿拿住了，他什么都没说，这个人竟然知道他要去超市，还真是有点东西。
　　果然人不能貌相啊！

　　*

　　谢尧问完，顺着原路回去，离开了学校。
　　他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没人知道一个探索案件真相的人来过十六中。

　　从小胖墩儿那里得来了线索，谢尧心里基本已经认定，校长就是直接杀害许可欣的凶手。
　　至于十六中校长背后有什么势力，这个还不能确定，还需要深挖。

　　所以当前他要做的是两件事。
　　第一，找到沈子昂的不在场证据。第二，找出校长在场的证据。
　　当然，要找校长在场的证据，不能只看会所的在场证明，还要回扒许可欣案发前做了什么，见了谁。

　　明珠会所的监控他应该看不到，只能是通过周边商店或私人监控来看有没有校长的身影。
　　现在他已经不是警察了，调监控来看估计没那么方便。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有钱。

　　说干就干，谢尧吃了口午饭，去了银行，用沈家配给他的卡取了一大堆现金出来，放进了自己随身的书包里。
　　取完钱，他便开始绕着明珠会所找周边的摄像头。

　　调查周边监控警方应该已经干过了，但按照他多年的经验，监控录像每多看一次就能多获得一条线索。

　　谢尧先随机进了一家商店，“你好。”
　　“你好，”老板站起来，“有什么需要吗？”
　　谢尧指了下外面，“我看您门口有监控探头，我能看一看吗？”
　　老板长长‘额’了一声，面露难色，“这个……”

　　谢尧苦笑一声，“我老婆出轨了，我看她的微信记录，这两天在这附近出现过，我想找一找有没有他出轨的证据。”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来了五万现金。

　　老板打量了一下谢尧瘦弱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一沓子现金，脑海中已经脑补出来了一出体虚富二代满足不了老婆被戴了绿帽子的场景。
　　同为男人的同情，和对有钱人也不过如此的幸灾乐祸，让老板爽朗一笑，收下了那五万块钱现金，拿出了监控录像。

　　在这里一帧一帧看实在是太费时间，谢尧直接拷贝了监控录像，道了谢，又走到了下一家。
　　附近的监控探头能找的都被他找到了，找到最后钱都不够分了，他把一家给五万降到了一家给三万。
　　但好在沈家足够有钱，他取出来的这些钱还是成功拿到了他能找到的所有监控画面。

　　谢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直白地体会到有钱的好处，他突然就不排斥豪门长嫂这个身份了。

　　拿完附近的监控录像，天也差不多黑了。
　　谢尧本想再扩大范围，找一下明珠会所以外下一圈的监控探头，但他的身体状态不太允许他继续折腾。

　　果然，他目前最需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今天为了找线索，吃饭都在外面吃的，有点对付。
　　明天不能这样了，他需要营养均衡。

　　谢尧开车回了沈家，今天是沈子昂被拘留的第二天，沈家内部的氛围越来越差。
　　沈灵玉和沈思博肉眼可见的焦急，尤其是沈灵玉，最喜欢的姐妹茶话会都不去了。

　　谢尧路过客厅，看都没看沙发上坐着的兄妹俩，直接回了房间。
　　沈灵玉想找谢尧撒气都没机会。

　　回到房间，谢尧按照自己拷贝监控的顺序，一帧一帧看着今天的成果。
　　他重点拷贝了案发当天全天的监控画面，因为范围缩得很多，几乎每一帧都有可能出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需要全神贯注盯着，一帧一帧得看。

　　看完第一个商铺处获得的监控，谢尧发现了一个问题，因为监控探头在路边，所以拍到的更多的是来往的汽车。
　　也有行人，但……会去明珠会所消费的人，肯定不会步行过去，肯定是开车过去。
　　他应该先查清楚那位校长可能会开什么车。

　　互联网信息时代的好处又体现出来了，什么东西一旦发到网上，便会留下痕迹。
　　谢尧上各大平台搜索了本市的十六中，根据校方官方账号发出的照片背景，寻找这位校长可能开的车。

　　其实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十六中校长真的是背后有势力的犯罪嫌疑人，那么他的车肯定不止一两辆。
　　他开来学校的车，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大众，但开到明珠会所的车，很有可能就是豪车了。

　　但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是警察，再有钱也无法获取那么全面的信息。
　　他也只能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寻找……等等！

　　谢尧本来是上社交平台准备寻找十六中校长开的车，但打开微博，娱乐头条新闻的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红顶流小生红毯照，清秀俊朗的男明星穿着银色搞定西装站在照片正中央，身后是一辆黑色迈巴赫。
　　这辆车跟刚才在监控画面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谢尧把监控录像倒回去，在案发当天凌晨三点五十的时候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车。

　　迈巴赫在上流社会中很常见，很多明星富豪都会开。
　　但恰好在沈子昂所说的离局见明星的时间点出现，就太巧合了。

　　回想沈子昂在提到这个明星的时候的表现，分明那么恐惧，但还是选择不谈这个明星是谁。
　　以及沈子昂说过：不能说，不然我们两个都完了。

　　明星和富豪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就算被爆出来，顶多就是这个明星被恶意揣测，有些桃色绯闻，为什么会完了？
　　如果这个明星的定位是靠女粉花钱出道的男偶像，结果是个同性恋呢？如果这个富豪是已经在跟另一个豪门议亲的富二代，但他是个同性恋呢？

　　谢尧有一种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的感觉，他迫切的需要去证明这个结论！

　　谢尧保存好监控录像，关上电脑，直奔三楼沈子昂的房间。
　　时间不早了，马上就到九点，正到了林静语要睡觉的时间，沈思博上楼陪她睡觉。
　　两人同时来到三楼，便撞了个正着。

　　谢尧敷衍的冲沈思博点了下头，然后就要进沈子昂的房间。
　　沈思博眉头一皱，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谢尧把手抽回来，有些嫌弃的转了下手腕，“我要进去看看。”
　　“那是老三的房间。”
　　谢尧不耐烦地瞥了下嘴，“废话，我又不是傻子我不知道那是他的房间，我进去有事。”
　　“你进老三的房间干什么？”
　　谢尧：“……”

　　“有事，有很重要的事，又能帮沈子昂洗脱罪名的事。”谢尧耐着性子，“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可能能证明沈子昂是无罪的，我需要进去验证一下。”
　　“你能找到洗清老三嫌疑的线索？你别害他就不错了吧？”沈思博先是不屑一笑，然后严肃道：“你要干什么，今天必须说清楚，别想搪塞过去。”
　　谢尧：“……”

　　谢尧头一次感觉到跟人沟通这么困难，以前当警察的时候，跟一些情绪崩溃的报案人沟通好像都没这么麻烦。
　　算了，既然沈思博想听，他直接说也没什么。

　　“我怀疑沈子昂是同性恋，所以到他房间找找看有没有相关证据。”谢尧解释：“如果……”能证明沈子昂是同性恋，那他性/侵并虐待许可欣的事也就不存在了，许可欣不符合他的性癖。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沈思博就已经因为他的前半句话炸了。

　　“你说什么？！”沈思博拔高声音，“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不知道老三已经在跟华阳集团的王家议亲了吗？你在这个时候造谣他是同性恋，你是想让整个沈家一起死吗？！”

　　谢尧：“……”
　　谢尧的大脑忍不住进入放空的状态，他不能理解沈思博的脑回路是怎么拐弯的。
　　到底是家里有一个同性恋更严重还是家里有一个杀人犯更严重，不会比较吗？

　　更何况，现在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了，沈家当家的结的都是同性婚姻。
　　沈子昂不敢被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沈家和王家有利益牵扯。
　　他没有能力为科盛集团创造财富，只能用婚姻去创造。如果婚姻都用不成，他就是废人一个，沈家的任何利益都分不到他手上。

　　沈子昂被人知道是同性恋，顶多是利益受损而已。如果被认定是杀人犯，那可是终身监禁。
　　就算是站在沈家的角度，被一个王家拉黑和被全体民众拉黑，到底哪个更严重，不会比较吗？

　　沈思博还在喋喋不休抱怨谢尧果然没安好心，看样子讲道理事讲不通了。
　　谢尧实在是听得不耐烦，开始深呼吸。

　　他动了动肩膀和手腕，调整呼吸，蓄力。
　　趁着沈思博的注意力都在嘴上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拇指伸进了沈思博张着的嘴里，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胳膊往下一压。
　　‘咔吧’一声，沈思博的下巴脱臼了。
　　同时沈思博发出尖锐爆鸣声。

　　烦躁的喊叫声终于停止了，谢尧收回手，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拇指，转身准备去沈子昂的房间。
　　结果一转身，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他认识，正是沈家的管家陈正生。
　　另一个……身型高大衣冠楚楚，看着有些陌生，又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他这个新身份的丈夫，沈霁风。

　　四目相对，沈霁风下意识移开目光，顺着向下，看到了谢尧卸人下巴的那只手。
　　他不受控制地吞了下口水，脚步向后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