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就当疼我一次 ...
-
整个饭桌都因为秦鹤霄这声“等等”安静下来，但他似无所觉地攥着沈星棠的手腕，“你胃不好，不能吃这么辣的东西。”
他把刚盛出来的瘦肉粥推倒沈星棠面前，“先喝一点粥。”
沈星棠讪讪地收回了筷子，眼睛却没从那火红的蟹子上收回来。
沈妈妈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棠棠，你还骗着呢？”她把沈星棠刚才差一点就碰着的蟹腿放到他碗里，“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搞这样的事情，还让我们一家人配合。”
“妈，他不能吃。”秦鹤霄皱起眉微微捂住沈星棠的碗口。
沈妈妈笑了笑，“棠棠，你自己说还是我给你说？”
沈星棠哪知道要说什么，他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啊，这个……”
沈妈妈以为他在为自己撒谎的事情心虚，于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棠棠胃根本没问题，他那个检查单是从网上找来骗你的。”
在秦鹤霄眼里，婚后的沈星棠矜贵成熟，怎么会无缘无故拿这种事情骗他？
“不会的，”秦鹤霄坚定地说，“上次棠棠吃了点凉的，就难受了半个晚上。”
喝了胃药也没什么用，棠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只能跟着干着急。只能怪他当时太忙了，疏忽了对棠棠的照顾。
沈星喻也叹了口气，“沈星棠，我看你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沈妈妈揶揄地看他一眼，“棠棠从小就这样，看着是个小正经，实际上可多鬼心眼了。”
“妈！”沈星棠被说得抬不起头，连忙打断她的话，“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而且还是当着秦鹤霄的面，也不怕影响他们夫夫关系！
“你说为什么？”沈妈妈问，“你为了让鹤霄多关心你，装了这么久的胃病，嘴馋了就跑回来大吃一顿，让人家一直担心你，现在还好意思埋怨我？要我说，我们早该拆穿你了，人家鹤霄多好的孩子，让你这么折腾这么骗……”
沈星棠如遭雷劈，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在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一时热气上脸，丢人到抬不起头来。然而二十五岁的沈星棠做的事情，为什么要他“十七岁”的沈星棠回来丢人？他真恨不得分裂出两个自己，然后让十七岁的自己把二十五岁的自己狠狠揍一顿！
一边的秦鹤霄倒是很快理解了沈妈妈的意思，“棠棠胃没出问题？”他没有因为被欺骗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沈妈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爱怜道：“哎，他哥哥刚升初中的时候没时间陪他了，他就每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再回家，跟星喻说自己在学校被欺负了，要跟哥哥一起去初中上学。”
“妈，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许再说了！”听到妈妈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丢人事迹，沈星棠差点恼羞成怒，他放下筷子抱起胳膊，忿忿道，“再说这个我就不吃饭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家！”
首位“受害者”沈星喻默默道：“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有长进。”
一直沉默的沈爸爸居然也在一边附和着“嗯”了一声。
眼看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沈星棠想也不想就拽住秦鹤霄的胳膊，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鹤霄！”
秦鹤霄非常上道地揽下责任：“这次怪我，是我的错。棠棠跟我开个小玩笑而已，我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沈星棠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就是啊，谁知道你这么久都没发现。”
秦鹤霄从不知道沈星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死死抿了抿嘴唇，生怕自己笑出来，“没错，下次我一定立刻就发现！”
“没有下次！”沈星棠郑重地宣布。
这一顿饭除了沈星棠，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沈妈妈更是跟秦鹤霄分享了好几件沈星棠小时候的傻事。要不是舍不得麻辣蟹和水煮肉牛，沈星棠早就扔下筷子走人了。
吃完饭，沈妈妈刻意支开了沈星棠，拉着秦鹤霄单独说了两句。
“别怪棠棠骗你，”她说，“当时你们刚结婚没多久，你就忙得整日不着家。他这孩子被我们养得又拧巴，想让你多陪陪自己也张不开嘴直接说。”
“我知道，”秦鹤霄笑得满面春风，“棠棠在意我才会这么做。”
想起刚结婚时那段日子，秦鹤霄简直悔不当初。当时他公司的事情确实多，但也没多到需要每天晚上都加班到深夜的程度，他是怕棠棠不想在家里看到自己，才打着工作的幌子晚回家。
棠棠跟他说过，之所以愿意跟他结婚，是因为他们年龄和家室都很合适，他以为在感情上自己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新婚那夜棠棠表现出来的抗拒，以及第二天刻意的回避，让他不敢再冒进，只想着先让人把他们两个人住的地方当成家，习惯这个家里的一切，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慢慢来。
“妈，是这个盒子吗？”沈星棠拿着一个纯黑色的盒子，“好轻啊，里面是什么？”
“是给你和鹤霄织得围巾，”沈妈妈得意地挺直了腰板，“我最近刚学的，给你们俩和星喻都织了。”
沈星棠头上挂起黑线，“妈妈，这才五月初，夏天还没来呢，您就想着过冬天了。”
“反季穿搭才是时尚。”沈妈妈理直气壮。
秦鹤霄倒是满心欢喜地接过沈星棠手里的盒子，“谢谢妈妈。”
“还是鹤霄懂事。”
沈星棠偷偷翻了个白眼，“切。”
回去的路上，秦鹤霄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只要一遇上红灯，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看着沈星棠。
“你好好看路，干嘛一直看我？”沈星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秦鹤霄有些得意地哼笑一声，“我是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棠棠居然这么在意我。”
“对哦，”沈星棠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么在意你，为什么还要和你离婚啊？”
秦鹤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沈星棠原以为他对秦鹤霄没有感情，所以才提出离婚，可是如果真的没有感情，他肯定不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博关注。
看来他想离婚是另有他因。
沈星棠不由用余光偷瞄驾驶座上的人，不得不承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秦鹤霄都是让人满意的爱人。会对这样的人心动，沈星棠一点都不意外。
“秦鹤霄，你跟我说实话，”沈星棠一时冲动，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外面没找别人吧？”
秦鹤霄惊得踩错了油门，差点跟前车撞上，“你、你说什么呢？棠棠，我从身到心，从过去都现在，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看他这幅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模样，沈星棠毫不犹豫地信了，“那怪了，我到底为什么想跟你离婚？”
“就是吵架上头了，”秦鹤霄嘴硬，“老婆，你都磕失忆了，能不能就别揪着这一点没头没脑的事了，多努力回忆一下咱们以前的美好过去。”
“乱叫什么呢？”沈星棠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老婆”叫了个措手不及，“别乱叫，我高中都没毕业！”
秦鹤霄“嘿嘿”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继续说话。沈星棠看着他忽然红起来的耳根，觉得这人很可疑：“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鹤霄努力保持冷静。
他总不能说，是想起了以前哄着他穿高中校服……
“秦鹤霄，你流鼻血了！”沈星棠惊慌之后，立刻福灵心至，“你是不是在想……你、你这个流氓！”
睡觉之前，沈星棠都没有搭理这个大流氓，结果到了梦里却又梦见了。秦鹤霄怀里抱着青海的校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棠棠，就这一次。”
沈星棠当然是拒绝，“不行！”
秦鹤霄装作可怜的模样，实际上已经直接上了手，“棠棠，就当疼我一次，就这一次，谢谢老婆……”
接下来的情景就不好描述了，但沈星棠醒来后，羞耻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他暗暗庆幸自己是一个人睡的，刚要起身去卫生间解决一下，就被腰上箍着的手按了回去。
“再睡一会儿，”秦鹤霄把人往怀里抱了抱，“今天周日。”
沈星棠沉默几秒，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甚至不敢质问秦鹤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怕他一旦清醒了过来，就会发现自己的异常。如此尴尬的处境让他没法想别的，他背靠在身后的怀里，睁眼看着室内由暗变亮，同时也慢慢冷静了下去。
秦鹤霄醒来的时候，以为怀里的人还在睡，他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胳膊，想要像昨天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秦鹤霄。”他的胳膊刚离开那截柔韧的腰，就听见沈星棠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
秦鹤霄顿了顿，坦然自若地说了声“早上好”，然后问：“想吃什么早饭？我现在就去做。”
沈星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忿忿地将枕头砸到他脸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昨晚上喊我名字了，”秦鹤霄镇定地说，“在梦里喊的，我听到之后就过来了。”
放屁！！！
沈星棠被迫想起昨晚梦中的内容，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脸怎么这么红？”秦鹤霄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紧张地过来摸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知道了，秦鹤霄。”沈星棠郑重其事地说。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肯定是因为你太流氓太无耻太下流！”
秦鹤霄冤枉地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昨晚上就抱着你睡觉来着，什么都没干！最多偷偷亲了两口！”
“这还不算流氓？”沈星棠回想起梦中被亲到腿软的自己，气得到处找手机，“我手机呢？我要打110，我要报警抓你！”
“棠棠，冷静一下，亲自己老婆不犯法。”
“你的老婆现在未成年！变态吧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就当疼我一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