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平安京物语》君珮

6、第六章

　　人和妖真的能和平相处吗？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源赖光自从那天来过一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晴明说他最近不在源家，被天皇派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晴明自己好像也在忙什么事情，经常半夜悄悄出门，过了很久才回来，只不过他不说，我也没问，权当不知道这事。
　　老实说听到源赖光不在的消息我松了口气，那个老奸巨猾男人我真的应付不来，之前他留给我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害怕。

　　既然源赖光一时半会没法找我，原本打算好好学习阴阳术的想法就先放一放……不，不能说是放一放，只是学习之余放松一下，绝对不是无聊的摸鱼！

　　晴明之前怕我无聊，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块木板和几根绳子，帮我在院子里的果树下搭了个简易的小秋千，自己特意坐上去试了试，画了个符咒加固一下，他做实验的时候我一直心惊胆战盯着挂着绳子的树干，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断了，事实证明晴明的手工（或者说阴阳术）还是很有保障的，我意识到这点后，那个小秋千成了我平时最常呆的地方。

　　源家戒备森严，大白天的就算晴明院子偏僻没什么人我也不敢出去乱溜达，所以我除了学习晴明留给我的阴阳术手札就是摸鱼……呸，思考人生。

　　所以，人和妖到底能和平相处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在纠结。
　　吃饭的时候纠结，学习的时候纠结，给种在院子里的菜浇水的时候纠结，坐在秋千上荡秋千时还在纠结。

　　我觉得我有些魔怔了，晴明显然也这么认为，他有些无奈劝我不要再想这些了，被我拒绝了。
　　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我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想到了晴明，晴明是半妖，这个身份在源家这个阴阳师世家里带来的总是鄙夷，哪怕他的天赋无与伦比，源家其他人看见的仍是他身世上的瑕疵。

　　人类害怕、厌恶半妖，是因为他们觉得半妖因为那一半妖怪血统，会和妖怪一样暴虐嗜血，但同时妖怪那边也看不起半妖，认为有一半人类血统的半妖，和人类一样低贱恶心。
　　半妖是人类和妖怪两方都厌恶的存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双方群体互相敌视，这种条件下希望人与妖怪和谐相处……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晴明他特地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希望能改变这个现状吗？

　　真是……不可思议的梦想啊。

　　老实说，我从小在本丸长大，陪在身边的只有本丸那一群付丧神，在认识晴明前，我从没有见过人类，对人类的印象来自大家的讲述和各种各样的书籍漫画电视剧，我不知道人类对于妖怪具体怎么看，但我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三日月他们偶尔给我讲我母亲以前的故事，虽然说的不多，但看样子我母亲当年大底也是非常不易。当年我外祖母离经叛道，从源家出走后跑到隔壁□□，意外认识了身为妖怪的外祖父，两人相爱后，更是直接断了与源家的联系，母亲当年回源家，便因为半妖身份受到了很多刁难，最后历尽千辛万苦才成了源家家主……嗯？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源家怎么说也是传承上百年的大族，哪怕当时有些没落了，但当时的我的外祖母还有兄弟在，作为一个阴阳师世家也不可能让一个半妖，而且还是外国血统的半妖继承家主之位。而同时我父亲不是人类，也不是日本人，所以实际上我只有四分之一人类血统，可是我是未来的源家家主……所以当年母亲到底是怎么成为家主的啊？！！！

　　“你在想什么？”

　　我条件反射得回答：“在想我母亲当年……”剩下的话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卡在喉咙里。
　　卧槽！！！源赖光怎么在这？！！！晴明不是说他出去了吗？！！！

　　大概是我表情太过于惊恐，源赖光有些意外地挑眉问道：“你好像很怕我？”

　　开玩笑，能不怕吗？！！你之前拿髭切威胁我功课要是答不上就直接把我砍了的事我还记得呢！！！

　　似乎是被我的表情愉悦到了，源赖光勾起唇角，笑容带着几分邪气，我被他这个笑容吓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就想跑，刚跳下秋千没跑几部就被一把收在鞘里的长刀拦住了。
　　我看着横在我面前隐隐出鞘的髭切，咽了口唾沫。

　　“放心，我对杀你这种弱小的妖怪不感兴趣，”他收起笑容，冷冷瞥了我一眼，“我只是有事要问你。”

　　……有事问我？
　　我没料到居然是这个原因，本以为他是看出我的伪装打算拿我当借口对付晴明……不，眼前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家伙或许是想问一些关于晴明的事当把柄威胁……一定是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我是不会告诉你关于晴明的任何事的！”

　　他眯起眼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语气轻蔑：“你一个小鬼能知道什么事，问你还不如我找别人打听。”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被他的语气刺激到了，哪怕个子矮也努力仰着头与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对视反驳， “我和晴明住在一起他的事我当然知道……”

　　……不对！源赖光在诈我……？
　　察觉到那双眸子里若有若无的笑意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好像被人套路了。

　　怎、怎么办……
　　我有点后悔自己多嘴，忍不住和他争执的事，源赖光毫无疑问是想知道关于晴明的事情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也察觉到晴明实际上不是什么傻白甜，平时在外面与人交往为人处世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摸不到把柄，唯一的突破口在……我。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目前的确是晴明的软肋。

　　我至今不明白晴明为什么会收留我，收留这么一个大麻烦在自己身边，虽然晴明说没有关系，但我总归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的。

　　“我和晴明相识多年，他的事我基本都知道，”源赖光漫不经心地说，“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怎么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错觉吧。

　　我的大脑现在在拼命转动，源赖光和晴明相识已久应该不是假话，源赖光说他知道晴明很多事应该也不是骗我的，他想知道的，只有晴明回来后私下做的……

　　据我所知，晴明最近只做了两件事。
　　研究自创咒符，以及半夜悄悄出门不知道做什么。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能说出去啊……

　　我拼命回想当时和晴明商量后，以防万一创造的自己的人设：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妖怪，意外被晴明救下后打算留下来报恩所以成为式神，极度尊崇晴明。
　　所以我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语气也忍不住上扬：“我知道，晴明大人是个好人，他特别喜欢我这种小妖怪！”没再去看源赖光的表情，我扭过头，看着身旁的秋千，“而且我也知道，晴明前阵子晚上悄悄出去。”

　　“哦？”源赖光终于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说到这，我故意用捧读地语气说道，“晴明大人那么善良，那么体贴，他每晚瞒着我悄悄出去做什么，我都知道！”

　　“晴明大人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才不告诉我的，今早起来后，看见这个秋千我就知道了，”我怕脸上过于兴奋的表情会引起源赖光的怀疑，索性用双手捂住脸作羞涩状，“晴明大人这几天晚上悄悄出门到院子里，就是为了给我做这个秋千啊。”

　　我手指分开两道缝隙，眼睛透过缝隙悄悄去瞅源赖光的表情，看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得心情大好，忍不住有些炫耀地意味说道：“这是晴明亲手（重音）给我做的秋千，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