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白龙记》汉唐骠骑

8、后山

　　风华羲有些得意，心想着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烦人的小姑娘了。
　　现在，那个姚玄玉一定在什么地方急切地等待着自己呢。去家里？开什么玩笑，要是老师和父母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死法！他在心里嘟囔着。
　　可是他马上又感到绝望，躲过了今天，那明天呢？后天呢？只要在这个学校里，总会碰见她，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她是否会更加纠缠？他刚刚有点明朗的心情忽然又沉重起来。他挠了挠头，决定暂时不去想，先躲过今天再说。
　　付远还约了3个同级的男生，风华羲不太熟，只是礼节性地点头微笑。
　　学校与后山有一条灌溉渠相隔，上面有一座陈旧的老桥。跨过老桥，便是后山了。在平缓的山坡上，种满了橡胶树，其间还种了很多茶叶。虽然种植园生机盎然，可大家从未见过管理者。在橡胶树林中，零星有几座陈旧的坟墓。即便是这个光线充足的下午，仍然感到一丝诡异。
　　一群同学走在林间小道上有说有笑，落在末尾的风华羲一直沉默，只在被问到的时候才做一点简单的回答。
　　山路越来越陡了，风华羲微微有些冒汗，这愈发加重了他的烦躁。
　　她还在等我吗？他脑中闪过一丝念头，马上又被自己狠狠地敲碎，为什么要管她？不是正好可以摆脱她吗？他越来越感到郁闷。
　　他和前面的同学拉得更远了，只有付远转过身来朝他招手示意。风华羲微微动了动嘴角，快步跟了上去。
　　爬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慢慢接近山顶，大家的喘息也越来越快，话语也开始少了，只顾埋头向上爬。
　　接近山顶的地方只剩下荒草和淹没在荒草中的几个坟头，这里也是最为陡峭的地方。由前人踏出的土路很滑，有时候走上两步就要向下滑上一步。走在前面人的屁股经常会碰到后面一位的脸上，后面的人不免要拍一下他的屁股。大家虽然爬得有些辛苦，但兴致还是不错。
　　迈过陡峭湿滑的最一段路后，前面的风景豁然开朗起来。眼前是一个略微倾斜的开阔地，这就是山顶了。严格意义上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山梁的前端，路还在延续，可以一直通往山后的水库。那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学生们通常懒得去探索。大家站在山顶面向学校，可以把整座城市收入眼帘。
　　俯视着城市，迎着微风，风华羲稍微感到一丝轻松。
　　可这种轻松的感觉还没有持续一分钟，就被另一种感觉打断了。一种阴凉刺骨的触感侵碰着他的后背，然后赤裸裸地闯入了心里。
　　他紧张地回过头，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
　　松树种植得很密，树枝完全遮住了树木之间的空间，一点阳光也射不进去。由于没有充足的阳光，中间的松树都长得很低矮，这更加压低了松林中的空间。一眼看去，能看到的距离不过五六米，再里面更是一片黑暗。
　　他盯着树林黑暗深处，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仿佛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刚刚感到一丝清爽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怎么了？”付远注意到风华羲有些不对劲。
　　风华羲尴尬地笑笑：“没什么。”
　　大家都爬得气喘吁吁，所以付远也没在意风华羲脸色的变化。躲过了同学的观察，风华羲心里还是蹦跳不止。他心想，那是什么感觉？又是神经质？
　　一直以来，风华羲就经常会有这样莫名的恐惧感，特别是晚上，经常会被吓醒。父母认为一个小孩子做噩梦是很正常的事，最后也只觉得是他太胆小了，连风华羲一度也接受了这种观点。
　　可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恐惧感并未消退，相反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总是有莫名其妙恐惧涌上心头来，连他都怀疑自己是否精神方面有问题。因为那感觉是如此清晰，每次都狠狠冲撞着大脑和心脏。
　　风华羲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扑腾声，好像有只大鸟受惊飞了起来。他又被吓了一跳，警惕地回过头去张望，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这次确定不是自己神经质了，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声响，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观望。
　　“是老鹰吧。”一个男生说。
　　“也许是哪家的鸡，嘿嘿。”另一个满不在乎地说道。
　　几个男生靠近树林查看，但松林太稠密了，无法进去。因为再没有动静，大家也就没有了兴趣，转回来继续吹风看景色。只有风华羲还是十分紧张，他尽量离树林远一点。由于紧张，他基本没和大家说上话，只有付远还和他闲扯了几句。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年轻人都不想因为错过了吃饭时间挨骂，于是起身下山。这次风华羲不愿意走在后面了，他尽量走在人群中间，一声不吭地向下走。
　　这时已是黄昏，阳光柔和地撒落下来，在林间形成了斑驳的金色世界。
　　风华羲顾不得欣赏落日的美景，埋头向前，用脚步催促着同伴加快回程的速度。一路都是下坡，大家走得很轻松，有时候还得顺着山的性子小跑一阵，很快就来到山脚了。
　　此时，风华羲和同学如果回过头，一定会看见，在他们刚才吹风俯瞰城市的地方，正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不过大家都忙着回家，没有人特别留恋那个地方。特别是风华羲，刚才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更不会回头去看。即使他回过头去，也看不清楚那是谁了。
　　那女子一直目送着风华羲和他的同学消失在山脚，才回过头去，俯身钻进了林子，从里面拖出一只大鸟来。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被这种场面惊呆。一位年青貌美而且有些瘦弱的女子，尽然轻松地拖动着有自己两倍大小的一个大鸟。那鸟看上去好像是一只鸵鸟，但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小城里从未有过鸵鸟。
　　女子一脸的平静，俯身在鸟身上比划着。不久，一团绿色的火焰便在大鸟身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