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白龙记》汉唐骠骑

51、地库

　　卢紫麒的不辞而别，让风华羲着实懊恼了一阵。不过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常，他要么战斗，要么无所事事地在夜色下的城市里继续潜行。
　　又是一夜的战斗后，风华羲回到了宿舍。此时已快天明，他换掉了带着血腥味的夜行衣，冲了一个冷水澡。当他回到房内时，发现床上多了许多新衣服，姚玄玉正往一个新皮箱里装东西。
　　“干什么？”风华羲冷冷地问道。
　　“替你收拾东西啊！”姚玄玉笑着说。
　　“收东西？”风华羲走到床前翻了翻床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是啊！”姚玄玉笑道“我替你准备的。”
　　“有什么难搞定的家伙需要我解决吗？”风华羲没好气地说“最好是能让我翘辫子的类型！”
　　“你在想什么啊？我们要出趟远门，你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所以给你准备了一点。”
　　“我们？出远门？去哪里？用得着这么正式吗？”风华羲觉得姚玄玉一定不怀好心。
　　“是个好地方，你肯定会喜欢。”姚玄玉一脸的调皮笑容。
　　看着姚玄玉灿烂的笑容，风华羲呆滞了一会儿。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姚玄玉的相遇。风华羲顿时感到一阵厌恶，他讨厌所有的回忆。
　　“我没空。”风华羲转身准备离去。
　　“你那么讨厌我吗？”姚玄玉有些失落。
　　“怎敢？牧守大人。”风华羲挖苦道“除非是命令，否则我可没空陪你。”
　　“好吧。”姚玄玉有些哀怨地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以牧守的身份，命令你跟我出趟远门。”
　　“遵命，牧守大人。”风华羲对着姚玄玉冷笑道。
　　姚玄玉淡淡一笑，指了指箱子说：“带着箱子走吧。”
　　姚玄玉没有告诉风华羲去哪里，还选了老式的火车作为交通工具。她故意营造出一些神秘感，可风华羲却懒得理会。
　　火车出了昆城，一路向北。慢腾腾地跑了两天后，火车驶入了茫茫秦岭。在其中一个偏僻的小站，俩人下了火车。在车站附近的村子，他们换乘马匹，继续向秦岭深处走去。
　　第二天清晨，他们路过了一座山。山脚有小路蜿蜒，山上古木苍天。
　　在一个小路口，姚玄玉忽然下马，向着山的方向，缓缓跪下，双手合十，闭目祷告。
　　风华羲这才注意到，山上的树木与众不同，都是清一色的楠木，虽然不是整齐划一地种植，但树下杂草很少，显然有人经常打理。再仔细看，每棵树下都有一块石碑，有的石碑前还有人祭拜的痕迹。
　　整片森林肃穆庄严，连栖息其中的鸟儿的鸣叫似乎也要悲伤一些。
　　风华羲这次出奇的耐心，没有打扰姚玄玉祭拜。
　　“你不问这是什么吗？”姚玄玉起身时问风华羲。
　　“你不是准备告诉我吗？”风华羲的眼神没有离开森林，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吸引住了。
　　“这是‘虎林’，很多牺牲的骁骑卫都埋在这里。”姚玄玉看着失神的风华羲“听说你把朋友的骨灰一直放在身边，是没有地方安葬吗？要不要考虑这里？”
　　“不用，这里太遥远，日后我会找一个适合她的地方。”风华羲轻轻叹息，策马向前。
　　在人迹罕至的大山中又走了两天，两人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山坳中。
　　一个年轻的侍者已在路的尽头等候他们。
　　风华羲凝视着面前的高山，视线最后落在了侍者身后的山壁上。
　　姚玄玉微微一笑，举手示意。侍者转身把手掌放在山壁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杂草丛生的山壁突然如水波般晃动起来。不多时，一道门呈现在眼前。
　　姚玄玉歪头冲风华羲一笑：“走吧。”
　　进入洞中，里面铺设着宽敞甬道，洞壁上有古朴的装饰。甬道一直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风华羲注意到甬道两边的形似火炬的电灯，冷笑道：“怎么不用火把呢？那才有点神秘感！”
　　“我们可是文明人，谁用火啊！”姚玄玉故意蹬着眼睛说道。
　　风华羲跟在姚玄玉的身后，差不多走了一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小厅。
　　小厅的墙壁雕刻着各种珍禽异兽，厅顶一半是灿烂的星空，一半是浩瀚的海洋，小厅中央有一个古朴的石制圆盘。走近一看，风华羲发现石盘中间有一根金色的指针，圆盘一周分布着十二种动物。
　　“这可是个宝贝哦！”看到风华羲的目光被石盘吸引，姚玄玉故意在石盘边停了下来。
　　“哼，不就是刻着十二生肖的石盘吗？”风华羲不屑道。
　　“那你见过会自己测生肖的石盘吗？”姚玄玉边说边把手放在了石盘下方一个放手掌的位置，石盘突然转动起来，最后指针停在了虎的位置。
　　“有意思吗？谁不知道自己的属相吗？”风华羲觉得无聊。
　　“那你试试。”姚玄玉说。
　　看着姚玄玉没有挪步的意思，风华羲只好无奈地把手放了上去，随着石盘转动，指针最终落在了龙的位置。
　　姚玄玉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眼中却透出一份难言的激动。
　　“哼！”风华羲差点笑出声来“我属蛇的，这是什么玩意啊？”
　　“你确定?”姚玄玉笑着问。
　　风华羲一脸疑惑，不知姚玄玉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好吧，告诉你吧！这个才是十二生肖的真正来历。”姚玄玉指着石盘得意地说道“过了几千年，生肖的传说不知改了多少各版本，但已经没有人知道它的真实用处了。”
　　“有什么用？”风华羲有些不耐烦了。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特性，生肖就是最好的检测方法，每一种动物都代表一类属性，那边的书还可以详细解释不同日子对应的类型……”
　　“那我们以后可以开一家算命店了。”风华羲冷笑道“属鸡属狗有什么区别，就算我属龙又怎样？”
　　姚玄玉撅着嘴不满意，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兴奋：“当然大有区别了，比如龙，自这个石盘诞生3000年以来，只有一人测出了龙，就是你！”
　　“啊！那我是珍惜动物了。”风华羲不等姚玄玉，继续向甬道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足够容纳几百人。穿过大厅，一面雕刻着神秘图案的墙壁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带我来面壁思过的吗？”风华羲头也不回地问道。
　　姚玄玉笑而不语，掏出了两把钥匙。
　　两名侍者接过姚玄玉的钥匙，各自又掏出一把钥匙，插入墙壁的四个空洞中同时转动，墙壁顿时轰鸣起来，从中间闪过一道亮光，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居然从中间打开了。
　　“想看神龙锢的宝藏吗？”姚玄玉一边走向大门，一边得意地向风华羲勾着手指。
　　穿过石门，一个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洞天呈现在眼前。里面密密麻麻地排放着无数木架，木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种书籍、器皿。
　　姚玄玉张开手臂面对风华羲，得意地说道：“这就是神龙锢三千多年来的收藏，壮观吧！”
　　“哼！”风华羲四处打量，显得漫不经心。
　　姚玄玉拉着风华羲一阵小跑，来到一排木架前，小心翼翼地取下一个卷轴：“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真迹不是埋在李世民或者武则天的墓里吗？难道你的祖先对盗墓也有兴趣？”风华羲根本没兴趣。
　　“呸！你才是盗墓贼呢！我们的人早就掉包了，皇帝老儿埋到墓里的不过是件高级赝品罢了。”姚玄玉得意地笑道。
　　“哦！真了不起。”风华羲略微装作震惊的样子。
　　见风华羲不上心，姚玄玉又拉着他跑到另一个木架边，指着上面的卷轴说：“这个是嵇康的《广陵散》……”
　　“你们准备转行开博物馆吗？还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准备倒卖文物？”风华羲确信姚玄玉说的是真的。可是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对他而言，没有一点价值。
　　姚玄玉拐了风华羲一肘子说：“这可是人类文明的瑰宝，我们祖先历经千难万险才保留下来的。”
　　“那又怎样？”风华羲实在提不起兴趣，长时间紧张的战斗生活，忽然有了这么几天闲逛的时间，让他很是不适应，特别陪在身边的还是姚玄玉。
　　“那是神龙锢的历史。”姚玄玉指着另一排书架，得意地笑道。
　　风华羲果然放慢了脚步。
　　“开始的时候，我们神龙锢的组成很复杂，有神也有凡人。三千多年前，也就是商纣王时期，我们开始了封神的最后一战……自西周开国以来，我们都是以公开身份活动，也受到了人们的尊崇。我们辅佐贤王，铲除暴政，每当天下大乱，都是神龙锢弟子风云际会的时代，如此上千年……不过到了明初，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明太祖朱元璋依靠我们的力量推翻了元朝，但也对我们十分忌惮，于是对朝中的神龙锢成员展开了屠戮……”
　　“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不直接把朱元璋干掉呢？”风华羲说得波澜不惊，手却不自觉地翻开本子看起来。
　　“天下初定，又一场全国战争只会令生灵涂炭，所以我们选择了退让。毕竟我们的损失并不大，朱元璋能杀掉的神龙锢成员屈指可数。从此我们退出了历史舞台，全面转入地下。这也是有好处的，我们可以不再管人世间的争斗，而专心于狩猎妖魔鬼怪……”
　　“你跑这么远，就是要给我普及历史吗？”
　　“既然是人类文明，自然也包括神龙锢的，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
　　“想说什么就快说，转弯抹角地烦不烦啊！”风华羲嘴上不耐烦，可眼睛已经向洞庭深处的木架望去。
　　“好吧！看你这么好奇，我就带你参观一下！”姚玄玉带着风华羲前走去“这里有神龙锢历代骁骑卫的武术经典和法术典籍，还有他们使用过的武器……”
　　“武器不是可以传承的吗？”风华羲想起了血麟。
　　“不是每一件武器都能找到合适的主人，有的是属性特殊，有的是杀戮太多，戾气过重……”
　　“那是什么？”不等姚玄玉说完，风华羲指着洞庭尽头的一个普通的木架，上面单独放着一个木盒子。
　　“我也不知道，据说是初代龙卫姜子牙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打开过。”姚玄玉装作满不在乎。
　　“武器？姜子牙的刀不是在姜恪手里吗？”
　　“原来你知道啊？也是，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姜子牙还有其他武器吗？”
　　“我怎么知道？三千多年前的事，我去问谁啊？”姚玄玉说得很随意，眼睛却在风华羲和木箱之间来回转了好几次。
　　“那就算了，参观结束，可以走了吗？”风华羲转身向外走去。
　　在石门合拢的时候，姚玄玉忽然一脸严肃地说：“这里叫地库，是极为秘密的地方，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
　　风华羲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问：“天库在哪里？”
　　“哈哈！”姚玄玉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挺聪明的嘛！不过我也不知道。传说的确有个天库，里面都是上一个神圣时代众神留下的宝物。不过要打开天库，可能要等到下一个神圣时代到来，那时我们早就灰飞烟灭了。”